楚择炎将她扔在床上,看着她的眉眼。
怒火已经被无尽的渴望浇熄。
在那失去她的一年里,他发了疯地想念她的气息和味道。
就算后来再见,他也只能竭力克制自己的渴望,不想强迫她,不愿伤害她,更担心她会被自己吓跑,再次失去她。
时隔一年,楚择炎再次得到沈予初,犹如久旱之地得到甘霖泽被,他几乎有些贪恋起她的滋味来。
他不肯放过沈予初,沈予初也就被他折腾了大半夜。
第二日,沈予初揉着酸痛的身子爬起来,找纯儿寻来了避子汤饮下。
她还不能完全将自己交给楚择炎,若是在这种情况下怀上了他的孩子,孩子便是最无辜的人。
趁着楚择炎不在,沈予初给林源卿写了回信。
她想告诉林源卿,她一切安好,让他不必挂念。也想告诉林源卿,她不是他的良人,望他不要再等她。
这封信寄出去前,被楚择炎拦截。
楚择炎看了信,凝着的眉目舒展开来,他重新封好了信,继续让信使将信送出。
楚择炎知道,沈予初终究是被他打动了。
他有信心,假以时日他一定能重新让她爱上他。
王府上下都发现,自从王妃回府后,自家王爷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歌舞美姬不再上门夜夜笙歌,王爷下了朝,也鲜少再外出应酬,整个人不若之前的阴晴不定,变得亲和许多。
楚择炎每天赶着回家,就只是为了能跟沈予初一起吃一顿晚膳。
就算他知道沈予初背着他偷偷喝避子汤,却也不生气,他不着急,未来这么长,他总有办法让她完全接受他。
楚择炎以为,二人可以就这么厮守终生白头到老。
但是随着前方战事紧张,皇上一道急诏,将楚择炎召入宫中。
“此番敌国来势汹汹,对方与西边各大部落结盟,侵犯我朝疆土,边境居民已是怨声载道。远途作战,胜在速度。此次战役,不宜再拖。”
皇上先是铺垫了一番,最后道,“那神医林源卿来找过朕,他手上握有敌国兵权,可以以此为筹码,与敌国和谈。”
楚择炎不解,“林源卿不愿意交出这份兵权?”
“愿意倒是愿意,但是他有一个条件。”皇上试探道。
楚择炎脸色微沉。
皇上会找他谈这件事,想必,这个条件与他有关。
“林源卿的条件是,希望朕把楚王妃赐予他。”皇上仔细观察楚择炎的表情,“朕知道楚王妃对你十分重要,但是国难在即,家国为大,儿女情长只能暂且搁置。战役过去,朕一定会好好补偿你,届时京城贵族女子任你挑选,你喜欢哪家女子,朕也可以给你赐婚。”
楚择炎沉默不语,脸色却凝重得可怕。
皇上继续道:“朕听过一些晴贵妃入宫之前的轶事,你与晴贵妃当初也算是有情有义,若此次你肯让出楚王妃,朕也可放晴贵妃出宫。”
皇上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他对一个臣子做出了这么大的让步,可以说已经到了承受屈辱的境地。若楚择炎还是不应允,那就是不识好歹。
楚择炎抬起眸子,眼神冷冽:“齐家治国平天下,平定天下为的是守护所爱之人,若是所爱之人都守不住,又何谈天下。臣弟认为,只要爱一个人,就应该从一而终。皇上可以随时将喜欢的人拱手相让,但是请恕臣,做不到。”
皇上勃然大怒,猛地拍案而起,“你以为朕是找你来商量的吗?”
楚择炎冷声道:“皇上既然为一国之君,就应该为臣民负责,而不是只想着牺牲臣子,去换取自己的利益。若皇上没有别的事,臣,先行告退。”
楚择炎离去时,皇上在大殿上对着他的背影高声诘问:“你当真要为了一个女人,背弃整个天下吗!”
楚择炎头也不回:“她就是臣的天下。”
大殿外,秋风飒然,他的袍裾掀得很高,伟岸的背影决绝而坚毅。
他也知道,出了这道宫门,外面有千难万险等着他,但是家里也有一个他爱的女人在等着他。
楚择炎上了马车,缓缓驶离宫门。
宫外,早就埋伏了精锐兵队,只等宫中发出信号,便对楚王的马车下手。
而另一头,禁卫军也包围了楚王府,打算对楚王前后夹击。
楚择炎的马车行至都城主干街道,往时人来人往的街道空无一人。
忽然一条锁链从土里陡然升起。
马车车夫还未来得及反应,马儿两只前蹄被手指粗的铁链绞住,两腿跪倒,马儿嘶鸣着朝前翻倒。
整个马车随之倾覆,赶车的车夫也被压在了车身之下。
与此同时,漫天的飞矢朝倾翻的马车车身射来。
“楚王谋逆,格杀勿论!”
随着一声令下,埋伏在四周的铁甲精兵从巷子各处涌出,包围了楚择炎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