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顾南舒没有劝服阿琛,手术照常进行?”
薄沁接到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疯了。
“她丢下阿琛一个人在手术室,自己去了哪里?!”薄沁深吸了一口气,『逼』自己保持冷静。
电话那端的声音很小,像是怕打扰到别人似的。
“我知道了。”薄沁伸手『揉』了『揉』眉心,“替我看好阿琛,手术结束之前,我一定会赶到。”
……
薄沁正准备出门,就被薄老太爷拦在了客厅。
“去哪儿?干什么?不服气?找顾南舒血拼?”薄老太爷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薄沁气不打一处来:“爷爷!我为了阿琛,连自己设好的局都拆了,可是那个女人呢,那个女人都做了些什么?!她想痛痛快快地恨阿琛,我偏不能让她如意!我要她内心受尽煎熬,我要她这辈子都活在后悔和自责当中!”
“小沁,你要是真的捅破了这层纸,那一切都回不了头了。凡事,还是想清楚了再做。至少陆景琛那小子是死是活,还没有定论,你就不该『操』之过急。兴许那小子命好,能捡回一条命呢?真要是那样的话,你还要感激顾南舒,如果不是为了她,陆景琛又怎么会有勇气去做这样的手术。如果不做手术,那片碎玻璃留在他身体里,永远是一颗定时炸弹。小沁,你也不想嫁给一颗定时炸弹吧?”
薄老太爷耐心劝说。
薄沁却全然听不进去:“爷爷,你不需要跟我讲这么多大道理。我只知道,阿琛要是死了,我就要顾南舒比死还难受!”
说罢,她转身就出了大门。
……
陆家老宅,后山。
谢回赶到的时候,顾南舒已经在这座小山丘上游『荡』了近一个小时。
整座小山都找了个遍,山上一大半的野草都被她拔了个精光,好不容易在半山腰的地方找到了那一小块不起眼的墓碑。
顾南舒跪在墓碑前,沾满鲜血和泥土的双手抚在碑石之上,奋力地喘着粗气儿,许久都缓不过劲儿来。她哭不出声音,也流不出眼泪,就好像人的眼泪有尽头,而她的前半生哭得太多,眼泪已经流尽了,再也没有了。
谢回远远看着,不敢出声。
直到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他才翻出一个熟悉的号码来,给对方发了条短消息:【傅总如果方便的话,就来一趟陆宅后山吧】。
对方像是猜到了什么事似的,也不问缘由,只是心照不宣地回了个:【是】。
谢回最害怕解释这些弯弯绕绕、如同『乱』麻的感情线,看到对方回过来如此简单的消息,反而长长松了一口气。
他又看了一眼天气预报,确保未来一到两天内,锦城的气候都不算恶劣,随后悄然上车离开。
……
“臻臻”坟前,顾南舒一直安静地跪着,直到一桶冷水迎头而下!
她连呛了好几口,费力睁开眼睛,拨开额前的碎发,这才看清了薄沁的脸。
“顾南舒!你真是好本事!我费尽千幸万苦想要救阿琛,想要劝服他不要做那场要命的手术!你真厉害!你三言两语就彻底打消了他求生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