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站在门前,摁了几次门铃都没有人来开门,便知道他还没有回来。
她有他家的指纹,但是既然已经分开了,她就无法在他不在的时候擅自进入他的住处。
这是对别人最起码的尊重。
她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然而,木质雕花的大门还是紧闭着。
正当她想要离开的时候,几道脚步声传来。
陆寒琛意识不清醒,走路不稳,苑诗蓝扶着他,出了电梯,往他家的方向走去。
她和陆寒琛的母亲来过这里几次,所以对陆寒琛的这个住处也是相当的熟。
准确的说,陆寒琛的大多数住处,她都知道。
他的房产,她也摸得一清二楚。
男人宽大的身躯压在她的身上,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男士香水的味道,苑诗蓝的一只手放在他的腰上,忍不住加重了力道。
如果不是因为他喝醉,恐怕她这辈子都没有机会靠他这么近。
“这是哪里?”
只见醉醺醺的男人迷蒙着双眼,脚步踉跄,脸上的表情甚为难受。
“这是你家,再等等,一会儿就到了。”
林笑听着一道女声传来,觉得非常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她转头,面前的一幕刺痛了她的双眼。
苑诗蓝扶着陆寒琛走过了电梯的拐角,在他的门前,站着一个让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她愣了一会儿,随即往陆寒琛的身边靠的更近。
“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盯着林笑,说话的语气十分的不友善。
然而,面前的女人并没有着急的回答她,视线一直盯着喝醉的男人身上。
修剪得体的黑色上一页,把陆寒琛衬的身形修长,气质沉稳,简单的装束,却让那股华贵感愈发强烈。
在走廊鹅黄灯光的照射下,他的五官更加立体。一双紧闭的眸子,即使不用看,也能猜出里面必然藏着浩瀚的星空,幽深,神秘,一眼就能让人沦陷。
林笑的手垂在大腿侧,紧握着,脸上虽然看不出有什么,但是内心里,就像有个人拿把刀往里戳,痛到了极致。
良久,她把目光从陆寒琛身上移开,看着苑诗蓝,说道:“我来拿回我的东西。”
苑诗蓝知道她之前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但是,这个理由在她这里不成立。
如果真的分手了,还会在乎这点东西吗?
恐怕,她是想借着这个几口和陆寒琛见面,进而藕断丝连。
“呵。”
她发出一声冷笑,直直走过了她。
“这种低劣的借口,你以为能瞒得住我吗?”
“你爱信不信。”
“我劝你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你跟他根本不是一路人。要不是因为他,你觉得以你的地位,能踏进这个小区一步吗?”
林笑自知和陆寒琛的地位差距很大,这也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如今,被人这么直白赤裸的说出来,她心里还是会难受,脸上还是会挂不住。
苑诗蓝余光瞄到她紧握的双手,以及被弄皱的裙摆,嘴角不屑的滑过一抹微笑。
“之前和你说的话,你最好记到脑子里。要是再敢靠近他,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追悔莫及。”
“你就不怕我告诉他,告诉他你是这么狠毒的人?”
她不擅长争吵,和情敌面对面的对峙,也是第一次。
“你能承担这样做的后果的话,尽管去说吧。”
说完这句话,苑诗蓝转身,用陆寒琛的指纹开了门,随后用力一甩,关上了门。
林笑看着那扇厚重的大门,心里五味杂陈。
好像苑诗蓝关上的不是门,而是她和陆寒琛的这一段感情。
她说的对,没有陆寒琛,她连这个地方是在哪里都不知道,更不要说踏进这里。
如此大的差距,她是有什么自信,认为自己能和他相守到老?
没错,他们两人之间确实存在爱情。
可她不是理想主义者,知道两人在一起生活,不是单单有爱情就行的,还有生活杂碎。
面对咄咄逼人的苑诗蓝,她不敢反抗。
反抗的代价太大,她输不起。
林笑再次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随即转身离去。
身后有悲伤,往前走,才是她需要做的事情。
——
进到里面,苑诗蓝把喝醉的男人轻轻的放到沙发上,给他脱了鞋,又从他房里拿出一条薄毛毯,盖在他身上。
“笑笑。”
男人的嘴一张一合,在说着什么。声音太小,苑诗蓝听得不是很清楚。
“寒琛,怎么了?是难受吗?”
她倾身上前,把耳朵凑近他。
倏尔,她的脸色一变,没了刚才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不悦和不满。
“笑笑,别走。”
“我错了。”
“我想你。”
沙发上的男人还在喃喃自语。
苑诗蓝站起来,以一种俯视的姿态,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即使是在意识不清新的状态下,他心里想的,嘴里念的还是那个女人。
那她算怎么回事?
最终,她还是舍不得把怒火发到他身上。
她走到门口,从猫眼里往外看。门口空空荡荡,早已没了林笑的身影。
末了,她来到卫生间,拿了一个黑色的大袋子,把里面的女士用品通通的塞到袋子里面。
紧接着,她去到了陆寒琛的卧室。
坐北朝南的卧室摆放着两个宽大的衣柜。
她把两个柜子都打开,一个里面塞满了黑白灰三个颜色的衬衣,西装和polo衫。
另一个衣柜里,塞满了各大品牌的当季新款。
不用说也知道,这必定是陆寒琛给林笑买的。不然凭她的那点工资,不知道要花多久才能买得起衣柜里的东西。
这一刻,女人的嫉妒心发挥到了极致。上前两步,把挂得整整齐齐的衣服裙子,暴力的扯下来,再暴力的往袋子里一顿乱塞。
陆寒琛的酒还没醒,还在沙发上躺着,对里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你有什么资格穿他买的衣服?你只配穿地摊货。”
这一刻,她多年以来引以为傲的修养消失殆尽,就像一个市井泼妇一样,把衣服当成发泄对象。
苑诗蓝心里积攒了许多的怒火,平时在人前,她需要保持体面。在陆寒琛面前,她更加要保持得体,即使心里有很多的委屈,也不敢在别人面前表现,生怕别人说自己配不上他。
如今,终于有了一个机会,让她可以什么都不顾,什么都不管的去把心里的气给发泄出来。
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把剪到,她坐在地上,把一堆名贵的衣服剪得稀巴烂。
最后,对着满地的破布,露出了心满意得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