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秀问道:“那么这次你们到上京的目的是什么?又打算刺杀皇帝?”
张鹏摇摇头,说道:“在上京想刺杀皇帝,实在难找下手的机会,我们的目标是……是平王!”
平王唐烙?上官秀差点笑出声来,唐烙只是一个赋闲在家又胸无大志的王爷,他又有什么好值得费心机去刺杀的?他问道:“你们为何要刺杀平王?”
张鹏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 w?w?w8.?881?z?w8.1c1o?m他确实不知道刺杀唐烙的具体目的,这个命令并不是辛继瑶给他下达的,而是神剑门的门主下达的。
他现在依附于唐钰,很多时候,他也要听从人家的指挥和操控,而神剑门的门主在唐钰身边,可是个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他的命令,他不能不从。
“你不知道?”
“我确实不知。”
袁牧和秦川对视一眼,他们想的也和上官秀一样,唐烙只有王爷的头衔,手中并无实权,费心思、冒风险的潜入上京,只为杀这么一个王爷,毫无意义嘛!秦川冷哼一声,伸手把张鹏的衣领子抓住,冷声问道:“到现在你还不肯说实话?我看你也想到‘神仙跳’上滚两滚吧!”说着话,他一把把张鹏提起,作势要扔到铁板上。
张鹏吓得脸色煞白,连声尖叫道:“我没有说谎,神剑门给我的任务,就是潜入上京,伺机刺杀平王,我真的不知道神剑门为何要杀平王……”
上官秀凝视他片刻,收回目光,向秦川摆了摆手,而后转身向外走去。
走到刑房门口的时候,他的脚步稍微顿了顿,侧头说道:“准备一只漂亮的锦盒,装上他的项上人头,送至行馆,交到辛继瑶的手上。”说完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到了地牢外,袁牧和秦川追上他,前者皱着眉头说道:“秀哥,我看此事蹊跷。平王和神剑门无冤无仇,手中又无实权,神剑门实在没有除掉他的理由。”
“难道,神剑门的目的是想在上京制造恐慌?”秦川疑道。
上官秀耸耸肩,说道:“不管神剑门的目的是什么,总之,它一定未按好心。可惜的是,这个张鹏什么都不知道。”
“也许,平王在背地里还做着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勾当!”
上官秀眨眨眼睛,说道:“正好今日我要去一趟平王府,倒是可以探探平王的虚实。”
正午,上官秀去到平王王府。唐烙亲自出府相迎,把上官秀接进大厅。
在大厅内,早已经准备了酒席,王妃和唐烙的一对子女也都在场。
与其他王爷的妻妾如云、子女满堂相比,唐烙的家眷实在是少得可怜,妻妾只有王妃一人,子女只有唐飞和唐明珠两人。
不过唐烙本身也是个清心寡欲之人,对自家的人丁兴旺于否并不太放在心上,否则,他早就容不下心狠手辣的平王王妃了。
落座之后,上官秀含笑向王妃点点头,而后目光一转,看向唐明珠。
和昨天晚宴的情况差不多,唐明珠缩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脑袋低垂,看不到她的脸庞,只能看到她的脑袋顶,存在感几乎为零。
与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唐飞,小脑袋高高扬起,脸颊泛着红晕和明亮的光彩,小小年纪,已然是神采飞扬。他二人坐在一起,人们只会看到唐飞,谁都注意不到唐明珠。
上官秀笑了笑,端起酒杯,对唐烙夫妇说道:“今日王爷和王妃盛情宴请,秀感激不尽,先干为敬!”说着话,他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唐烙和王妃二人都笑了,后者娇滴滴地说道:“国公殿下太客气了,殿下能来,让平王府蓬荜生辉才是!”
平王王妃可比唐烙善于交际,举手投足之间也是透着大家闺秀的端庄大方,当然了,公开场合中,她的礼数无可挑剔,但在私下里是什么样子,上官秀就不得而知了。
对饮了两杯后,王妃招待道:“国公殿下尝尝王府内的菜肴是否还合口味!”
上官秀低头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各种菜肴琳琅满目,光是一道龙须凤爪,价格就不菲,少说也得有十两银子,而王爷一年的俸禄,也只不过不足千两而已。上官秀不知道唐烙今天是打肿脸充胖子,还是平王府平日里就如此奢华。
他夹起几根龙须,放入口中,味道鲜美,口齿生津,他笑赞道:“平王府厨师的手艺,果然非寻常能比。”
听闻他的赞叹,唐烙和王妃的脸上皆露出笑容和喜色,这顿重金准备的酒宴总算是没有白费。王妃趁机说道:“国公殿下,我有一不情之请。”
“王妃请讲!”
“飞儿深得陛下器重,现任通天门门主一职,奈何飞儿一直苦无良师教导,以飞儿之能力,恐以后难堪重任,故,我想让飞儿拜于国公门下,不知国公意下如何?”王妃笑吟吟地说道。
她没有提让唐飞进入军武堂,而是让唐飞直接拜在上官秀的门下,这与进入军武堂意义又不同,加入军武堂,只名义上属于上官秀的门下,直接拜师,那就是实打实的亲传弟子了。
上官秀没想到王妃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愣了愣,笑道:“世子乃通天门门主,拜我为师,多有不妥,我也有僭越之嫌,这样吧,我向陛下请示,请陛下为世子择一良师,王妃以为呢?”
“这……”王妃刚一迟疑,还没等她继续开口,上官秀恍然想起了什么,从袖口内抽出一卷纸,向唐烙那边递了递。伺候在旁的下人立刻上前,接过上官秀拿出的这卷纸,送交到唐烙的面前。
唐烙满脸的不解,问道:“国公殿下,这次是什么?”
“平王打开看看便知。”
唐烙好奇地把纸卷展开,定睛一瞧,原来是一张地契,他定睛细看,这是北郡一块地的地契,面积不算小,足有上百亩之多。他面露惊色,不解道:“国公殿下,你这是……”
“今日,秀冒昧拜访,理应备份厚礼才是,但又不知王爷的喜好。这是北郡的一块良田,水草肥美,景色宜人,我知王爷平素里喜云游四方,但王爷一定还没去过北郡,有了这块地,王爷以后到北郡游玩时,便可有一块自己的落脚之地了!”
百亩地,对于一个有权有势的王爷来说,那的确不算什么,但对于唐烙这么一个赋闲的王爷来说,这可绝对称得上是一份大大的厚礼了。
尤其是最近,北郡的地价被炒得火热,只要有地,就可以拿出来换成银子,别人不买,郡府的衙门都抢着买。
以一亩地可兑换十两银子来算,百亩地,也有上千两银子了。
唐烙闻言,又惊又喜,两眼放光的看着手中的地契,眼睫毛都快笑开了花。
王妃更是伸长了脖子,不时的向唐烙手中的地契张望。本来,他还对上官秀不肯收唐飞为徒颇感失望,没想到上官秀紧接着又送了一份这样的大礼。
她眼珠转了转,笑容满面地问道:“国公殿下,听说北郡的郡府一直在高阶回收北郡的地契?”
还没等上官秀回话,唐烙重重地咳了一声,沉声说道:“妇人之见!这块地,我可要留下来盖座庄园!”
朝中有不少大臣都在北郡置地,建起庄园,得闲之时,可到北郡去避暑,住上一段时日。唐烙对此嗤之以鼻,一直声称,大风的江山,远胜北郡,去北郡置地,皆为目光短浅、爱凑热闹之辈,现在他手中有了北郡的地,倒是把以前自己说过的话都忘了,也要去北郡建自家的庄园。
上官秀笑道:“王爷若有此意,我可知会北郡郡府,助王爷把庄园建起来,王爷也不用千里迢迢的亲自前往监工了。”
“哎呀,本王多谢国公殿下!”那么清高的唐烙,这时候都禁不住站起身形,向上官秀深施一礼。
上官秀拱手回礼的同时,心中也多少有些失望。
他本以为唐烙背地里可能干得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所以才引来神剑门的仇杀,可现在来看,他就是个落魄的王爷,只区区的百亩之地,便已让他如此的兴高采烈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上官秀起身向唐烙和王妃告辞,临走之前,他提出直接送唐明珠到灵武学院。
正所谓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收了上官秀的重礼,唐烙这时也不好拒绝他的请求,何况,他对唐明珠这个女儿也没有多少感情,早走几日和晚走几日,对他而言区别不大。
他回头看眼唐明珠,沉声说道:“珠儿,你回房收拾一下,然后就随国公殿下走吧!记住,以后在国公门下,不可任性胡为,若是让父王知道你不安分,父王决不轻饶!”
唐明珠低身福了一礼,而后快步回往自己的房间。王妃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目光如同淬了毒似的。她对上官秀含笑说道:“国公殿下,飞儿他……”
“世子尚幼,现在实在无法进入军武堂,等再过两年,世子长大了一些再说吧!”
上官秀堵住了王妃后面的话。没过多久,唐明珠背着一只小包裹走了过来,她在王府的全部家当,就只有这么一个小包裹,上官秀看罢,目光不由得一黯,他向唐烙和王妃拱了拱手,说了一声告辞,而后带着唐明珠,坐上马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