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米粟和蒙长庆走下二楼,坐在大厅角落里的王发财把手机收了起来。
他是陪着相好小红来吃甜点的,刚坐下不到十分钟,就看到米粟和蒙长庆走了上来,他赶紧往座位里面缩了缩身子,又示意小红和他换了位置,利用沙发的长靠背挡住了他的身体。
但他的目光却死死盯住了米粟和蒙长庆。
他看到蒙长庆把一张黑金卡塞到了米粟的手里,他听不到二人在说什么,起初米粟还推辞着不收,三番两次后,米粟却把卡收了起来。
他让小红拿着他的手机把这一幕都拍了下来。
翻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王发财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照片,让他直接发给小舅子董永,他又怕闹出什么误会,到时候他是里外不是人。
可是,让他放任自流地看着米粟和那个财大气粗的蒙总眉来眼去,甚至,他不敢再想下去
现在的社会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他不能看着他的小舅子脑袋上生出一片绿幽幽的大草原来。
虽然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也在外面偷着腥,和这个小红在同居,但他却不能容忍他的小舅子被人给绿了。
他想来想去,决定回去一趟,到时候故意装着不在意,让大妞看到这些照片,到时候大妞追问自己,在给她来个竹筒倒豆子。
实事求是地把自己看到的合盘端出,不添枝加叶,也不遮遮掩掩,求得一个心安,一切的一切就交给董家人去处理吧。
打定主意,王发财对小红说道:“宝贝儿,哥我这两天有事得回家一趟,最多住一晚上就回来,你在队里给我看好家,别出什么岔子,所有的支付等我回来再说。”
小红的嘴一噘:“哼,想你那个母夜叉了?”
“不是,我怎么可能会想她?我看到她那个凶神恶煞的样子,腿肚子都转筋,躲她都来不及,怎么会想她?”王发财握着小红的手说道。
“那你这时候回去干什么?现在正是要账结算的时候,那些农民工都等着开工资回去过年呢,我们现在钱都还没有要到手,一会儿我们还得去甲方要钱呢!”小红生气地甩开王发财的手。
“现在就去找李总要钱,完了,我连夜赶回去,争取明天中午回来陪你一起吃午饭,怎么样?”王发财一脸讨好地哄着小红。
等在一楼的东子见蒙长庆和米粟下来,便站了起来。
“怎么样?订到机票了吗?”蒙长庆问道。
“通过春城那边订的,晚上八点的飞机,我们现在就得往郑州赶了,高铁票我已经买过了。”东子回答道。
“那赶紧回去收拾一下,我们这就走。”蒙长庆转脸问米粟:“你们三个要不要在洛城再玩一天,我把机票给你们重新签一下就行。”
米粟摇头,“不用了,我得回去见一见吉总,她到现在都没有给我打电话,我知道她是无法面对我,我也担心她因为我跟总部干起来,我得让她放下心中的自责。”
“那好,我们一起走。”蒙长庆果断地说道。
邻近年关,公司忙得开锅,他却丢下一大堆事儿失踪了两天,想必公司这两天一定乱了套,二叔肯定在破口大骂他。
赵拥军正在房间里和小雅卿卿我我,兰馨来敲门,说是米粟打电话,让她们整理东西,准备退房,马上赶到郑州,坐晚上八点的飞机飞回春城。
他一听,心里是万分地舍不得小雅,“小雅,要不是马上就要祭灶,又快过春节了,我一定跟你到春城看看!”
小雅也舍不得和赵拥军分开,“我跟你的心情一样,要不是马上要过春节,我就不走了,在你这里多住些天。”
“要不过了春节我就去春城看你,然后再把你带过来,到家里见见我的父母。”赵拥军一脸希望地说道。
一听说要见赵拥军的父母,小雅有点心慌,“拥军,我们俩的未来都还不知道怎么办呢,我怎么面对你的父母?还有我的爸妈,你去了春城,我怎么把你介绍给他们?”小雅很现实地说道。
赵拥军最头痛的就是这件事,他还没有完全想好他和小雅的出路,但是他相信,如果两个人真心相爱,一定能找出解决的办法。
“小雅,别急,等我去了春城看看再说,放心,我一定能解决好这件事情,你就别烦心了。”
“嗯,我知道了。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一点,让我觉得跟你在一起,心里特踏实。”
“嘿嘿,这就对了。”
“你们俩别肉麻了,我的牙都酸倒了!”兰馨在旁边抗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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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粟没有把自己被公司辞退的事情告诉兰馨和小雅,她不想让两位好朋友替她难过,她一个人难过就够了。
蒙长庆见米粟没有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两位闺密,便也没有多嘴。
坐高铁,乘飞机,晚上十点多钟,几个人出了春城机场。
接站口停着两部车,是东子提前安排好的。
蒙长庆的车把米粟送到了双河湾小区的门口,兰馨和小雅向米粟挥手再见。
车子开走了,米粟孤零零的拉着行李箱回到了自己的小家。
她走进家门,打开开关,房间里立刻明亮起来。
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环境,米粟恍如隔世,她没有想到,她只是回到董永的家乡接了一次婚,她的生活就在一夜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放下行李箱,手足无措地站在房子狭小的空地上,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
她失瞪了半天后,想到自己应该先洗个澡。
她脱下衣服,裹着浴巾进了卫生间。
温热的水从花洒里喷射下来,冲击着她的头顶,她散开的头发被逐步打湿了,顺着她的发梢往下流,低头看去,就像是一圈瀑布在倾泻而下。
她突然特别想哭,就觉得一股气堵在嗓子眼,她要是不哭出来,会被憋死的。
她明白,自己需要把这些压抑在胸中的愤懑之气发泄出来,而哭就是最好的情绪宣泄。
可是这么多年就是笑了,已经忘记怎么哭了。
她尝试着发出低低的哭声,没想到,当她低吟的哭声发出来后,情绪似乎找到了宣泄口,一发不可收拾,哭声越来越高
合着哗哗的流水声,米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哭瘫在地上
她的脑子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想,似乎忘记了哭的缘由,却又悲从中来,就想大声地嚎哭
不知道哭了多长时间,一直哭到精疲力竭,嗓子都哭哑了,才抽抽噎噎收住了哭声。
总之她哭累了,心里却舒服多了,嗓子眼堵的疙瘩没有了。
她的心渐渐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