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秋饮不提也就罢了,可她因迹部青年对她的小称呼而产生的极度反感,让他再次念想起上次廖申那初次见面就触及到他点上,深入了他耳的一声“秋酒娘”。
当面错过未表达出的情绪,在未来的某一刻,只会有加无已地涌现出来。
能感受到逼迫紧盯着她的青年在压抑之下的那场骇然怒火,秋饮抿了抿唇,牵起一抹已淡化了的笑,挽回了势态道:
“迹部君,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一会儿三杯和万事,先尝尝这条鱼的味道或许另当别论也不准啊。”
看穿秋饮已收敛锋芒,想正面回避和暗藏轻哄的姿态,迹部景吾还是收回了汹涌的气势,竟接过了她的鱼桶先步上了岸,而上面一直都站立着另一个人,桦地崇弘。
桦地崇弘他欲伸手接过鱼桶却被迹部景吾抬起在空中的另一只手拒绝。
“走吧,上车载你,本大爷就如你所愿忘记先前的称呼,一只糟心鬼。”
“你……”
“过会儿便食鱼尾吧!”
迹部景吾走在前面,听后面传来的声音,低笑了一声,亏她还否认那个对她的称谓,本来就是不华丽的别扭至极。
黑色长身的迈巴赫平行驶过河畔,司机接受了秋饮指示的路线,绕进了酒馆庭院的偏门,从中间长驱而直入。
“啊嗯,这种建筑门窗的设计,可不会是和式的风格,你的主意?”车窗外慢朝后退去的酒馆建筑映入宽敞车内华丽青年的眼中,他漫不经心地问了坐在离他较远车座上的女子。
陷入了回忆的秋饮眼神似是穿透了窗外的建筑看见了过去,然后摇了摇头否认说:“我并非是酒馆第一任户主,顺仲先生才是。”
“秋顺仲,就是给你办理冰帝入学手续的那个监护人,十九岁来到日本,法律上是你的叔父。”
“迹部君……真是令人将恐将惧地害慌啊。”
秋饮敛下了黛眉,不知心中作何感想?任何人对于迹部景吾来说,似乎一切都是被他了若指掌的存在……
在酒馆后面的庭院中,走下黑色迈巴赫,秋饮从迹部景吾手中拎过了鱼桶并轻声道:“烦请迹部君和桦地君先至前堂稍等片刻。”
看着她挽起袖子拎起鱼桶走进暗径里面,迹部景吾转身对身侧的桦地崇弘说:
“桦地,走吧,我们去前面。”
“是。”
迹部景吾上次只是上了酒馆阁楼赴手冢国光的邀请,并未亲身莅临里院。现在一路走过,知道这家酒馆在外面看去不过普普通通,内里的占地规格却不小,格局实际也深藏若虚。
藤原津人在第一次被秋静带出后院时,只知这家酒馆的特别而根本无法看懂这些的建筑设计。此时,高昂着优雅的步调,身后有着桦地崇弘一起走过这条路的迹部景吾,却一一看透了各中内涵。
从庭院里穿过一条实木长廊,对面就是集合了和式和中式风的前堂里堂间。中式的,是建筑大统的布局方位;和式的,是房间形体和装修。
秋饮初次给迹部景吾留下印象的阁楼就在前堂的二楼,藤原津人第一次醉酒留宿的房间也是二楼。
“迹……迹部前辈?”
原本松下贵彻对于秋静将雪一交给自己让他帮忙照顾而面露出的是一脸不耐心的模样。
秋静说顺仲先生昨晚靠在桌上一宿做了筋骨,再照管孩子会很吃力,因为秋饮小姐不知去了哪里所以她要负责所有的午餐,比起另外两个人,谁让雪一更接受他的靠近呢?
嘛~他是客人唉!主人把小孩子托给一个客人,不会很不像话吗?但在松下贵彻僵黑着脸凶巴巴妥协后,还是照顾着孩子牵着雪一到了里堂玩耍。
但他如何都猜不到——今天他能在里屋的后门口处,看到迹部前辈和他身边的桦地前辈跨进这里的后门!
松下贵彻表情僵硬而不可置信,就这样保持着惊诧的面部线条亲眼目睹着迹部景吾和桦地崇弘踏上了两阶木梯。
雪一撅着屁股趴在地板上,在蹲下的松下贵彻身侧周遭正爬来爬去,突然就抬起了头看到了门口的两个人。
“喂,雪……”松下贵彻的手向前伸出根本来不及抓住小雪一的后领,而小女孩已经爬起,跌跌撞撞地朝着从门口走来而为首的那个人撞去,甜糯的嗓音口齿不清地吐出:
“俊……俊亮哥哥!”
俊亮?松下贵彻脑中先没有理清“俊亮”一词的何意,就被雪一小手快速的动作惊懵了头。
雪一在一头撞上迹部景吾腿边之前,已经伸手有扒上了青年笔直昂贵的休闲西裤上一种倾向,不停地喊出:
“俊亮哥哥,俊亮哥哥,俊美漂亮的哥哥。”
“啊嗯,原来是你这个不华丽的小丫头。”
上次在湘南镰仓,秋饮后藤原津人被送医院的一回,雪一跟在秋静身边见过迹部景吾两面,明显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放开我,放开我,坏人,你走开!不要拆开我和俊美漂亮的哥哥!”
松下贵彻因一时的错愕才放任了雪一疾跑过去,在找回了自己的思路后,他忙抱回了雪一让她放开了迹部景吾的裤脚。
只未曾有预料她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能代入感强烈地自导自演出一场戏,此时他在她口中他从不久新上任的“好哥哥”又变成了“坏人”。
真不知道这孩子是从哪里学来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松下贵彻僵黑着脸拽住了雪一,不再让她乱打乱踢。
“额……迹部前辈,您是怎么从里面走出来的?难道也是……秋静请来的吗?”
松下贵彻一边按捺住雪一挥舞乱打的手臂,一边对着怀着疑惑担虑的想法问向迹部景吾。
谁知,从外堂走进来的秋静正巧端着瓜果茶水走进来,听见了松下贵彻的话语忙出来解释道:
“松下,你别胡猜了!迹部会长是秋饮小姐的客人啦!”
她身后,还跟着头戴一顶针织线圆帽的藤原津人,迹部景吾一眼瞟去,抓住了藤原津人不自觉地用手去按帽顶的一个动作,可谓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