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武人说九螭神的骨头里还有东西,这一点我是很诧异的。
因为在这之前我也研究过,这块骨头是从九螭神崩溃的血肉中分离出来的,看起来都像是彻底风干的骨头,应该是不带半点水分的。
至于其他的气......貌似也已经散尽了。
阴气,死气,这些该有的东西,也一概没有。
“苗前辈,你确定这骨头能用?”我又试探着问了一次,心里有些担忧,生怕苗武人是看走了眼。
毕竟这是拿来炼蛊的东西,要是不符合标准导致失败......出问题的人可是我啊!
听见我的话,苗武人点点头,没给我们多解释,将九螭神的骨头往桌子上一放,又抬起手腕来,用另外一只手的小指在脉门上划了一下。
他的小指甲是留长的,指甲尖还特别的锋利,跟刀子差不多。
轻轻在脉门上一划,血瞬间就流了出来。
不得不说,他血液的味道跟我以前的很像,带着一股说不出的中药香,似乎还有些花香夹杂在里面,闻着很是舒服。
但有一点我想不明白。
苗武人在很久前是跟我动过手的,他那时候也见过血,但我记得,他血液的味道跟现在的有一些差别,似乎是发生一些变化了.......
这种变化,很可能就跟《蛊经》有关。
我记得苗武人自己说过,他之所以这么需要《蛊经》,就是因为里面的东西......能救他的命.......
“老苗子,你这手指甲怎么看着这么邋遢呢?”老爷子瞥了苗武人一眼,很嫌弃的啧了一声,嘴里还数落着:“都多少岁的人了,还这么骚气,留指甲看着跟个娘们似的.......”
“你他娘的......”苗武人一瞪眼:“老子留个指甲招你了?”
老爷子哼了一声,没搭理他。
在这时候,苗武人脉门里流出来的血液,已经接连不断的渗入了九螭神的骨头中。
随着渗入骨骸的血液越来越多,那块骨头上的颜色,也渐渐由死气沉沉的灰黑色,一点点转变成了最正常的淡蓝色。
那种淡蓝色,就是我曾经在九螭神身上见过的,那种充斥着生气的颜色。
这块骨头,似乎活过来了。
“这是一个单独的生命......虽然没有灵魂......但它能够自己生存.......”苗武人说着,看着面前的这块骨头,双眼都在放光:“只需要一些养分,它就能活过来。”
说着,苗武人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急忙抬起手腕,把脉门死死捂住了。
“这块骨头的活性很强,虽然它只是残缺的一部分,但我不知道它活过来会发生什么.......”苗武人干笑道:“咱们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苗前辈,这块骨头能用来炼蛊是吧?”我小心翼翼的问道:“要不您帮我一把?”
听见我的这个请求,苗武人没有拒绝,笑呵呵的点点头,说没问题,小事一桩,保准办得漂漂亮亮的让我满意,只是他也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能把这块骨头分出来一些给我吗?”苗武人试探着问道,说话的声音里毫无底气,似乎是觉得这要求有些过分了,但他那种期待的感觉还是能看出来的。
没等他多说什么,我跟老爷子异口同声的就开了口。
“行啊,拿去呗,这事用不着跟我们客气。”
一听这答复,苗武人也稍微愣了一下,随后就释然一笑,估计他也明白了。
我们对于这种外物不怎么看重,再加上他这段时间帮我们这么多忙,拿点东西也算不得什么。
“我拿一点就行,主要是想研究研究,看看这怪物的构造......”苗武人笑道:“一个指甲盖那么大就够了。”
“这点用不着跟我们说,您愿意拿多少就拿多少。”我笑了笑:“只要给我留点炼蛊就行,对了!”
我忽然想起来,老爷子送给我的那根黑绳还差几颗桶珠,忙不迭的说:“还得留一点给我做桶珠!”
“啥子桶珠?”苗武人一愣。
“爷,你还记得你送给我的大狱绳吗?”我问道,回头看了老爷子一眼,提示道:“九螭神算是水中怪,它的骨头五行属水,应该能够用来制作桶珠。”
老爷子听见我这话,也很快想起来了这事,没等我多说什么,他便提醒我,让我切下来一块小孩拳头那么大的骨头,作为桶珠的原材料。
“我需要一个安静点的地方做准备,你们在这儿等我,我先去你那屋吧。”苗武人说道,又看了看老爷子,说:“小孩拳头那么大的骨头是吧?要什么形状的?我帮你切!”
老爷子摆摆手,说随便。
“行,那我就随便弄了。”
话音一落,苗武人抱着九螭神的骨头就上楼了,也没跟我们多说什么。
坐在客厅里,众人面面相觑了一阵,也觉得无聊,在七宝的招呼声下,老爷子跟常龙象、七宝,组了个牌局,打的就是扑克。
我跟陈秋雁则是坐在一边,兴致勃勃的看着,倒也没吱声。
过了半小时左右,苗武人这才拿着几个木盒从楼上下来。
木盒一共有四个。
等他打开一看,前三个木盒里装着的全是九螭神的骨头,大小不一,规格都各不相同。
“小的这个是我的,这个是用剩下的,你自己留着......”苗武人指了指比较大的那一块,又说:“你们拿来打磨桶珠的骨头给切好了,自己收着吧,至于用来炼蛊的这个,我已经加工好了。”
说着,苗武人打开了最后一个木盒。
里面装着一个拳头大小的玻璃瓶,但那是不透明的,所以我也看不清里面装的是什么,在玻璃瓶的表面,则是缠绕着七八根像是藤蔓的东西。
“这种药蛊需要口服,还得用十根银针作为辅助.......”苗武人把那个瓶子拿了出来,不停的上下摇晃着,似乎是想把里面的东西摇匀。
“需要银针做辅助?这点我倒是在《蛊经》里看见过......”我低声道:“这种药蛊种在人身上不疼吧?”
想起我当初在肉身里埋藏落恶子,以及步入肉身蛊的门槛,种下落阴身的时候,说真的,那种疼我是真的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我虽然不怕死,但摸着良心说,我怕疼啊!
是个正常人都得怕疼,能不疼就不疼,这是我做人的宗旨,没事找疼那得多贱啊......
“不算疼。”苗武人笑道:“只是你会觉得很晕,因为我得先把你的三魂七魄撕扯出来,直接将它们钉死在肉身里。”
“你确定这没危险?”老爷子有些不放心,还是问了一次。
闻言,苗武人显得很不乐意,没好气的回道:“要是有风险,我能不跟你们明说?”
“这倒是......”
“那你跟我上楼吧,其他人在楼下等着,别上来打扰我们。”苗武人把瓶子拿上,招呼着我回里屋。
七宝跟常龙象对我倒是挺放心的,毕竟这是自己人给自己人做手术,用不着担心什么,摆摆手就没反应了,一声都不吭,专心致志的研究着手里的扑克牌,对于我的信心应该是很足的。
只有陈秋雁跟老爷子嘱咐了我几句,让我多加小心,有疼就忍着,忍不住就喊,反正这就是个小手术,实在不想做了还能中止下来,大不了就不用这种药蛊稳固三魂七魄了。
“其实你的想法是对的。”
苗武人走在前面,给我领着路,头也不回的忽然说了句。
“什么想法?”我问。
“你说你不想掺和行里的事,这个想法很对。”
苗武人叹了口气,不动声色的停下脚,回头看了我一眼。
“你爷爷已经老了,不是那种能扛住风雨的人了,所以你得护着他,要不然.....”
苗武人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我能看出来他老了,这点我也清楚......”
“不是那意思。”苗武人低声道:“你爷爷被废了双腿之后,降气也有些控制不住了,他修行的那些降术之中,到现在还能使出来的狠招,恐怕还不足全盛时期的三分之一。”
“你是说.......”
“对你们沈家人来说,降气就像是生气,是维持身体机能的重要元素,如果降气散了,人就差不多活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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