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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红颜乱09(1 / 1)

他们身上还带着从主院搜出来的证物。

其中那个鸳鸯玉佩,说实在很是令人疑惑。

一开始谢吉祥并未觉得有何奇怪,现在想来,潘夫人跟王海林之间只有一瓶沉宜水,且还是潘夫人自己的心爱之香,其实算不得信物。

若是旁人拿出来说,潘夫人也可说是自己喜欢这味香,并无任何不妥。

但是鸳鸯玉佩却不同。

男女之间相互赠送玉佩,本就有约定姻缘之意,若这枚玉佩真为刘三公子同潘夫人之间的信物,那确实意义非凡。

但若不是呢?

若那玉佩是文大人所送,那故事便会有另一个方向。

不过,无论仓促之下无法取出,还是本就不想带在身上,这枚玉佩最终落到了他们手中。

谢吉祥站在义房门前,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

这枚玉佩并不算很名贵,只用了普通的青玉,雕工也很朴素,不过被人仔细盘玩过,看起来很是莹润有光。

然而这么一枚被人珍重的玉佩,却被无情放在地砖之下,或许经久不被人取出把玩。

不多时,义房门开。

刘家已经签回验尸格目,邢九年正在加紧复检,待到此刻,也差不多复检结束。

这一天,可累坏了邢九年。

他一边擦汗一边对赵瑞道:“自从来了皋陶司,老夫就没个清闲时候,本来都要致仕的年纪了,还要整日跟着你奔波。”

赵瑞目光温和,对邢九年他是一向很恭敬的:“因邢大人医术高超,皋陶司实在也离不开你,年初要设皋陶司时,邢大人的名字可是陛下亲点。”

一品仵作虽然很是厉害,但能被圣上记住的恐怕也没几个人。

这其中,邢九年自然是最出色的那一个。

邢九年擦干净手,指了指院中的石桌,坐下狠狠捶了捶酸痛的腰。

殷小六麻利给他端了茶来。

“唉,刚刚我已经重新尸检,这位刘三公子的死亡时间可以确定是前日的傍晚时分,同现在时刻大约差不离,”邢九年灌下一大口茶,继续道,“经过银簪、封蜡等验毒手段,可以确定死者只中了一种毒,便是之前我们猜测的□□。”

既然死者只中了一种毒,谢吉祥和赵瑞也不用再谨而慎之,一会儿便可以进入义房查看死者尸首。

邢九年继续道:“之前初检时我便说死者是因为血水倒流呛血而亡,经过复检,可以确定死者便是如此死亡。”

“甚至,因为当时为了给他解毒,身边之人给他灌下大量茶水,这么多的茶水也都积蓄在喉咙中,导致他口鼻皆不通气,最后活生生憋死。”

这刘三公子的死法还真是痛苦。

谢吉祥问:“他所中之毒可多?”

邢九年摇了摇头:“其实他中毒不多,只是一开始猛然吃下□□,身体反应剧烈,他本人应当也很惊慌,不肯配合旁人给他解毒。之后拼命挣扎,手指上都是血痕,小腿和脚踝处也有磕碰伤,可见当时挣扎剧烈。”

谢吉祥若有所思道:“如此说来,死者对毒药并不熟悉,甚至可以说是陌生,而且……他在少量中毒的情况下反应如此激烈,会不会说明……”

赵瑞看了看她,接着说:“说明他对身边的人其实很不信任,对自己中毒之事很怀疑,觉得对方会害死自己,所以刚有反应便开始剧烈挣扎。”

如果在一个安全的环境,身边也是自己信得过的人,这样少量中毒,对方又给自己施救的情况下,一般人其实应该配合。

而不是像刘三公子这样,剧烈挣扎,不停呕吐,导致最后无法呼吸憋气而亡。

如此看来,他的死更像是一个意外。

邢九年肯定了两人的猜测:“是的,他确实对身边的人不是很信任,身上有很多处防御伤,而且毒药的药量并不致死,如果他不挣扎,配合吐出毒物,他应当不会死。他中毒很可能是意外,并非有意为之。”

说到计量,谢吉祥突然想到了在住院看到的那个药盒。

“赵大人,你可还记得那一盒老山参,”谢吉祥仔细回忆,“根据咱们看到的样子,老山参上面其实不是被深入毒药,只是被洒了□□粉末,以至于山参被取走之后,盒子里还遗留有粉末。”

赵瑞点点头,他当然是记得的,而且药盒也已经交由校尉留存。

谢吉祥总觉得,两件事之间很有些关联。

她说:“刘公子所中之毒,会不会就是因这老山参而来?”

这个想法很新奇,却又有种莫名的合理。

赵瑞道:“暂时无法确定,但不排除这个可能。”

几人聊了几句,把刘三公子的死因都推倒清晰,谢吉祥才跟赵瑞一起进入义房。

琉璃庄护城司的义房当然没有皋陶司的好。

此处破破烂烂,窗户歪歪斜斜,只摆了两个几乎都要倒塌的木板床,其余趁手工具全部都没有。一阵风吹来,还有些炎炎夏日中难得的阴冷,也只有这点符合义房该有的样子。

不过,谢吉祥和赵瑞的注意力却不在脏乱差的环境上,两个人不约而同看向了死者刘三公子。

因为已经死亡超过两日,死者身上难免会有些不太好闻的气味,便是义房里很通风,两人还是能闻得清晰。

谢吉祥下意识捏了一下手中的玉佩,往后退了一步。

赵瑞轻轻扶了她一下,明显感受到谢吉祥腰背的僵硬。

这是……赵瑞微微皱起眉头,刚想叫醒谢吉祥,可低下头时,他看到谢吉祥发顶的发旋,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很清楚,谢吉祥有多倔强。

而此刻的谢吉祥,却感觉自己如同木偶一般倒在地上。

她只觉得浑身上下剧烈地疼痛着,那种尖锐的痛在她身体的每一处荡漾,最终汇聚在火辣辣的喉咙中。

她眼前一片模糊,耳中轰鸣,温热的液体从她鼻腔、瞳孔甚至耳朵坠落,吧嗒吧嗒,弄得她心惊胆战。

谢吉祥使劲攥了攥手,只觉得手指剧痛,她挣扎着低下头,才看到手里碎了的茶杯。

一个女人跪在她身边,不停往她口鼻处倒茶水,并且对他喊叫:“喝下去,吐出来。”

女人的声音略有些低沉,听上去并不年轻。

恍惚之间,谢吉祥突然意识到,她现在是刘三公子!

她再度陷入了梦魇之中。

刘三公子死亡之前这个瞬间,他经历了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光,那种执念从他的尸身传过来,击中想要给他伸冤的谢吉祥。

在梦魇中,刘三公子并没有听女人的话。

谢吉祥能清晰感受到身体下意识的恐惧,感受他的战栗和害怕。

是的,他害怕对方!

随着这话而来的,是满脸的香气四溢的碧螺春茶水。

明明是自己最喜欢的茶,可刘三公子却一口都喝不进去。

刘三公子此刻已经失去判断的能力,他完全不配合,不停挣扎着,想要离这个女人远一些。

就在他挣扎时,对方也似乎失去了耐心。

“蠢货,你怕什么?我在救你啊!”女声再度开口。

从这一句里,谢吉祥难得听出些许焦急来。

她想要努力睁大眼睛,看清对方的面容,可是因为七窍流血,她眼前一片血红,只能看到一个白皙而明丽的光影。

刘三公子还在不停挣扎着。

屋子里全是他挣扎带来的碰撞声,噗通作响。

就在这时,一道细嫩的嗓音响起:“你……你丧心病狂。”

说话之人同之前那个女声截然不同,就算刘三公子此刻耳中模糊,却也不会听错。

这间屋子里,居然还有第三人!

谢吉祥想要让他挣扎着抬头看过去,可刘三公子却对说话之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只兀自惊慌失措,挣扎痛苦。

就在这时,她感受到身边的人离开了自己。

她似乎往刘三公子的后背走了几步,紧接着,谢吉祥就听到一阵痛呼之声。

“你……你不能杀我!你知道的……”细嫩的嗓子继续说。

那道英朗的女声却冷笑道:“事到如今,我害怕什么?我为何不能杀你?”

杀这个字一出口,刘三公子只觉得喉咙剧痛,胸肺憋闷痛苦,他想要使劲儿喘气,可无论是鼻子还是嘴巴,都不听他使唤。

他似乎就要死了。

刘三公子痛苦地挣扎着,费力地呼吸着,眼中流出了今生最后的眼泪。

他悔恨吗?

他怎么会不悔恨。

这一瞬间,强烈情绪奔涌而来,悔恨、怨恨、惧怕、忐忑和痛苦,就如同海水一般包围着刘三公子,也包围着谢吉祥。

谢吉祥跟着刘公子一起,费力地喘着气,耳边听着那细嫩嗓音的哭喊声。

“你不能杀我,你不可以杀我。”

那年轻女子反复说着,最后逐渐微弱下去,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刘三公子只觉得浑身冰冷,他突然丧失了挣扎的力气。

就连呼吸也逐渐减弱,渐渐不再去努力获取生的希望。

她也死了吗?

谢吉祥听到了刘三公子心声。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脚步声。

啪嗒,啪嗒,刘三公子终于费力地抬起了头。

在一片模糊的视线中,一个明媚的容颜出现在刘三公子的眼眸中。

他曾经那么爱她。

他当时以为,自己可以为她生,为她死,为她冒天下之大不韪,为她做尽恶事。

然而死到临头,他才发现,自己的心底深处,对她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深切惧怕。

就如同老鼠看见猫,就如同鱼儿看到蛇一般,那种惧怕发自肺腑,令人战栗。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压倒了刘三公子身上所有的勇气,他突然放弃了挣扎。

谢吉祥感到他不停哽咽着,费力说了最后一句话。

“为什么要杀我。”刘三公子如此问着。

为什么啊?我可曾害过你?

之后,她就感到自己不停坠落,仿佛在黑暗的夜空中飘零,满天星光闪耀中,她觉得自己仿佛由生到死。

“吉祥,吉祥。”

谢吉祥突然听到有人呼唤她。

那个声音令她熟悉,也令她浑身温暖。

深夜的寒冷一瞬间被驱散,留在身上的只有落日余晖般的温热。

最终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第一百零四章18

谢吉祥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赵瑞担忧的面容。

在她面前,他一贯是强大而坚定的,很少会如此忐忑不安。

谢吉祥扶着赵瑞的胳膊,缓缓直起身来。

赵瑞垂眸看着她。

“你又梦魇了。”赵瑞道。

谢吉祥喘了口气,很快便恢复过来。

其实她梦魇的时间并不长,一共都没有半刻,但就是这半刻的失神,令赵瑞十分担忧。

之前就想让她去皇觉寺听听苦海大师的佛法,可谢吉祥却不肯去。

赵瑞拿她没办法,且她也不是经常如此,便也只能闭口不言。

他却没想到,谢吉祥竟又会发梦魇。

谢吉祥只要看一眼他的表情,便知他如何作想,她轻声笑了笑,突然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颊。

虽说义房里很是阴冷可怖,但谢吉祥脸上的笑容,却好似会发光。

赵瑞的心不知为何就安然下来。

“等……我就听你的,”谢吉祥道,“不过若非如此,我们也看不到更多线索,是不是?”

“死者为大。”

赵瑞叹了口气:“待到冬日,你可要听我的。”

谢吉祥使劲儿点点头,看起来特别乖巧。

“我刚才梦魇,确实看到很多细节。”

赵瑞跟着她一起来到刘三公子的身边,跟她一起看刘三公子的尸身。

因为已经死亡两日,刘三公子不再保持尸僵,被搬来义房后便已经软和下来,此刻看似很平静地躺在木床上。

但他的表情却依旧狰狞。

谢吉祥轻声把她所见所闻都讲述一遍,最后道:“如同我们推测的那般,当时刘三公子是意外饮入带有□□的茶水,然后便倒地不起,当时他身边有一个年岁比他大的女人,长相明艳动人,很努力想要给他解毒。”

“但是,他依旧很害怕,那种害怕是刻在骨子里的,”谢吉祥看着刘三公子惊恐狰狞的表情,“他甚至认为毒是被身边人下的,不肯被对方施救。”

谢吉祥抬头看向赵瑞:“我甚至体会到,他有那么一刻是懊悔和悔恨的。”

赵瑞垂眸,却没有看向刘三公子的脸,他只看向刘三公子的手。

即便身体已经软下来,他的双手依旧紧紧攥着拳头,可见死的时候到底有多么惊慌恐惧。

“还有其他线索吗?”

谢吉祥目光微动。

义房里的味道实在不好闻,两个人离开木床,直接来到窗户打开的窗边。

这时,两人才重新喘过气来。

这些推敲之言,他们毕竟不能拿出去说。

谢吉祥道:“当时在郑珊瑚家中其实有三个人,在刘三公子中毒倒地几乎要窒息至死时,还有一个听声音略显年轻的女人,一直在说你怎么敢杀人,你不可以杀我。”

她说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赵瑞。

两人目光的相对,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他们的想法是一致的。

根据谢吉祥梦魇之中的情景,当时在郑珊瑚家中的应当是刘三公子、郑珊瑚和……潘琳琅。

若是如此分析,一切疑点就合理了。

谢吉祥道:“之前根据校尉探查的结果,这么多年来,潘琳琅一直从文家的商铺贪墨银钱,每年以百两来算,二十年都有几千两之丰,更不用说她还朝秦暮楚,一个情郎不够,还要再寻一个情郎。”

“甚至,她近日还同刘三公子约定要去江黎,虽然不知她为何要去,也不知她去了江黎做什么,但是看她把自己的头面收拾,之前贪墨的银钱都悄无声息从文家带走,可见是早有预谋的。”

如此一来,她趁着文正诚和孙三郎动手之际,逃出生天偷梁换柱,把看到刘三公子死亡的郑珊瑚替换成柴房里的自己,然后便远走高飞,完成金蝉脱壳的计谋。

而心里有鬼,发现妻子“失踪”的文正诚肯定要表演一番,待到柴房起火,潘夫人“死在”柴房里,这亦庄案子可谓是皆大欢喜。

文正诚和孙三郎不用承担杀人之责,潘琳琅又能金蝉脱壳,带着无数银钱顺利离开琉璃庄,开始新的人生。

这么一想,这个案子立即变得不同起来。

赵瑞听了谢吉祥的推论,也若有所思道:“这里有一个核心的问题,潘琳琅为何一定要离开文家?”

虽然如此推论,整个故事便会很通顺,也消除了许多疑点,甚至连郑珊瑚的死都给了合理的解释,但是……作为五品京官夫人,又锦衣玉食多年,潘琳琅为何一定要金蝉脱壳,离开文家?

“她难道在害怕什么?”赵瑞低声道,“又或者说,她不离开文家,恐会有更大的灾难?”

如果不离开,死的人就是她了。

谢吉祥微微蹙起眉头:“从文家十数人的口供中,潘夫人绝非会怕事,便是文正诚对她起了杀心,她不反杀便不错了,如此悄无声息逃跑,总觉得她所怕之事很可能比文正诚想要杀她更恐怖。”

如此一来,潘琳琅才会如此这般费尽心思,用尽手段金蝉脱壳。

而郑珊瑚的死,或许也不是因为目睹了刘三公子毒发身亡,她只是恰好最合适替换潘琳琅而已。

赵瑞轻轻颔首,认同了谢吉祥的推论。

少倾片刻,他才道:“这个案子一开始,其实要从两个方向来推敲,一条线是文正诚,另一条线则是潘琳琅。”

这一对夫妻,倒是都很狠辣。

“文正诚这边我们亲自询问过,也在文家多方走访,大抵把文正诚这一条线推敲清晰,前日半夜潘夫人被绑架或者说被迷晕挪动到柴房,此事是一定是文正诚安排,并且由孙三郎来执行。”

谢吉祥接过话茬:“文正诚跟孙三郎自诩天衣无缝,但是他们两个这交错得来的作案时间,却很清晰暴露出两人,前日傍晚时分,用过晚膳之后,我记得巧思说孙管家派来的大夫给潘夫人开了药,巧思亲自给潘夫人手上的刀伤上了药,可能就是这个药,令潘夫人失去意识。”

虽然这是孙三郎的角度来看,她成功把潘夫人从主院带出来,并且藏匿在柴房中。

反正次日搜寻的时候,柴房是他亲自寻找的,这一整日文家人都被派出去寻人,家中也没有生火,自然没有人回去柴房查看。里面是否有人,人又是什么样子,谁知道呢?

谢吉祥道:“与此同时,潘夫人从柴房醒来,或许她根本就没有晕倒,她迅速离开柴房,同被她迷惑对她死心塌地的刘三公子会合,一起去了平安街二十号。”

这个时候,潘琳琅的目的很简单,她就是要绑架郑珊瑚,想要让她替自己死。

会带上刘三公子,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借着刘三公子的马车出庄罢了。

赵瑞接着说:“只是没想到,在平安街出了意外,刘三公子到底是如何吃进去□□的?”

谢吉祥低下头,仔细回忆梦魇的情形。

可是当时刘三公子已经中毒,神志不清,眼前模糊,他自然什么都看不清楚。

可是,细节上的事还是可以反复回忆的。

谢吉祥轻轻捏了捏手,发现自己手心还握着那块鸳鸯玉佩。

或许就是因为这块玉佩的到来,才让她陪同刘三公子一起陷入梦魇之中。

这块玉佩上,有着刘三公子的执念。

“刘三公子对潘夫人很是痴心,”谢吉祥沉吟地道,“他便当真是浪荡公子,可他却从未见过潘夫人这样的女人,高贵却又浪荡,端庄却又明艳,她仿佛山顶上那朵最娇艳的花儿,虽然已经有了守护者,却也可以冲着外人展露芳华。”

谢吉祥根据当时刘三公子的心境,一字一顿地说着。

“他以为自己遇到了真爱,以为自己可以同潘夫人远走高飞,却不知道两人远走高飞的第一步,便是去平安街绑架一个年轻的女人。”

“一个很柔弱,似乎比自己还要小的年轻女子。”

所以,刘三公子当时就害怕了。

但是他心里的忐忑并未表现出来,只是安静坐在那,一口一口抿着茶水。

茶水……?

谢吉祥眼睛一亮:“我记得,他当时手里捏着茶杯,茶杯中的茶水已经洒出去,一滴滴落在地砖上。”

“不对,当时地上应当还有一个破碎的茶杯,应当是被碰掉的。”

也就是说,刘三公子是因为喝了茶杯中的茶水中毒。

可毒又是怎么进入到茶杯中的?

谢吉祥犹豫片刻,还是道:“这个案件里,只有两个地方有毒,其一是刘三公子所中之毒,茶杯已经被洗过,无法检验,但是地砖上的毒物还是能被银针反应出来的。还有一处便是主院中文子轩送来的老山参,盒子里预留的□□粉末。”

但是这老山参是文子轩亲自送来的,他自己也主动供认,若真要杀害潘琳琅,不可能在此处用毒,若是潘夫人真的用了野山参死亡,那么他就是第一嫌疑人。

这个毒又是谁下到盒子里的呢?

思及此,谢吉祥突然回忆起今天上午询问的顺序:“瑞哥哥,你有没有觉得,文家众人都很奇怪?”

他们今日询问口供,所有人都是先否认自己的作案动机,然后给出了下一个嫌疑人。

一个供认一个,最后围城闭环,由王海林再度指认到了首要嫌疑人文正诚身上。

若没有其他的办案经历,谢吉祥肯定会觉得此事无关紧要,但若深思起来,这个案子的口供问得太过顺利了。

他们一个接一个,把自己的动机和行为都表述清晰,根本不需要他们再去询问还有谁想要伤害潘夫人。

为何会如此呢?

赵瑞垂下眼眸,心里也在想,为何会如此呢?

谢吉祥看着手里鸳鸯环颈的玉佩,突然心中一动:“说到底,还是因为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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