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死还是想活?”
我淡淡的抽着烟看着唐堂,神情淡定自若的一塌糊涂,仿佛我跟他说的不是想死想活,而是说今天早上是吃包子还是油条。
唐堂看着我,表面在笑但我看的出来他眼中有一抹慌乱之色一闪而过。
“呵呵,杨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心头则是大定。
我想到的主意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主意,干脆点说这都不是个主意,我想到的就是威胁,威胁唐堂不敢把我的事情说出去,也不敢把唐柔的事情说出去。
本来我也吃不准我能不能威胁得了他,但我说完之后他的回应却告诉我,我能威胁得了他!
之前他还叫我阁下,或是其他的称呼,而我这句话说完了后他却改口叫起我杨哥来,这便是最好的证明。
“我这边是大,孟小九那边是小,你告诉我,在赌桌上,是大的能吃掉小的还是小的能吃掉大的?”
说着,我淡淡弹了一下烟灰,好整以暇的看向唐堂。
“呵呵。”
他干笑一声,双手错了错,起身后拿着我给的那根烟走到了我旁边坐下,同时还从我这边拿走了火机。
“杨哥,我是东北那边过来的,你也知道,东北人基本都是直肠子,这心里面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的,咱有些话能不能捞干了说?”
他竟然是东北人?
我微微皱眉,话锋一转。
“既然是东北人,为什么会在夷州讨生活?”
唐堂面色一苦,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事情,面上一片犹豫之色。
我心里微微一动,说:“在东北你们也是开场子的?”
唐堂点点头,苦笑一声说:“说是场子,其实也就是小作坊,杨哥太抬举我了。”
我不理他的话茬,一步步逼问道:“你们到夷州来,是逃难来了?”
唐堂的面色更苦,良久之后点了点头。
果然是这样。
我就说,东北人好好的到夷州来干嘛,原来是在东北出事了。
也是,如果是开场子的话,任何时候出事出任何事都有可能。
这么一来,他们是逃难到这边来的事也就能解释得通了。
唐堂又说:“杨哥,实不相瞒,当初我们到了夷州这边是既无依又无靠,要不是因为九哥在这边罩着我们,我们可能早就,就……”
我不等他说完便摆了摆手,没让他再说下去。
他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想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而且我看得出来,像唐堂这样的人,简直是典型的墙头草,胆小如鼠不说还贪生怕死。
怪不得跟孟小九关系走的这么近,孟小九都没说把他收入麾下。
要知道,孟小九有恩于唐堂,把唐堂收来当手下基本是毫不费力的事情,到时候这边有个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再加上唐柔,真把这两人吸收到麾下,对孟小九而言如虎添翼算不上,但起码是锦上添花。
真如此的话,孟小九何乐而不为?
但为什么偏偏孟小九对唐堂是放养的呢?
即便是唐柔这样的老千,都一出了事就毒打一顿。
现在我算是清楚了,孟小九根本就没拿他们当自己人看待。
而且……
我目光幽深的看着唐堂,说:“你老实告诉我,如果今天我不来的话,唐柔还有的活吗?”
唐堂面色一变,额头都流下冷汗来。
“九哥的意思是,是……”
他有些难以启齿,不过我已经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了。
我就说唐柔这样的老千,依照孟小九的阴险性子,自己不想要了也不会让别人得了去,他怎么会那么好心的让唐堂又去把人给带回来了呢,原来这里面存的是这么狠毒的心思。
我深深抽了一口烟:“你好歹是唐柔的叔叔,你就这么干看着她去死?!”
一股火瞬间就在我心里烧了起来。
孟小九固然可恶,但更可恶的是唐堂!
“我,我就是个表叔,跟她没什么血缘关系,我是看她可怜,而且还有祖传的一线生财的手艺,才,才……”
唐堂被我盯得身子都哆嗦了一下,结结巴巴的说起来。
我心里一动:“唐柔父母呢?”
“杨哥,那丫头的父母早年也开了家场子,后来被赌鬼给一把火点了,她父母都被烧死了,就她还活着。”
我目光一闪,心口莫名的痛了一下。
这么一个可怜的姑娘,活着本就已经不易,我却还利用了她,如果不是因为及时赶到,她人都没了。
我深吸一口气,这时候我手里的烟已经燃到了烟屁股。
掐灭烟头,我又点燃了一根烟。
“话,我就说这么多,唐先生也算是一名资深赌徒了,该怎么选,你应该有你自己的判断。”
说着,我站了起来,并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衣服。
“至于唐柔,今天之后唐柔就死了,唐先生是聪明人,应该是我是什么意思吧?”
唐堂不停的点头。
“是,是,我知道。”
我深深看了一眼唐堂,随后转身便走了。
就在出门的那一刻,我第一时间拿出手机给六哥派给我的人打去电话。
“你们两个轮班倒,我要时刻知道这边的任何动向。”
或许唐堂贪生怕死胆小如鼠的墙头草,但他更可能是一个两面三刀的反骨仔。
这两种人无论是哪一种,都信不过。
别看唐堂表面上答应的很好,实则他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清楚。
人心隔肚皮,我早就不是出入江湖的小年轻了,很多事情即便我自己心里有那个判断,我也会在防备着一手。
当然了,其实我叫人在这里受着也没什么用,唐堂完全可以通过打电话的手段给孟小九通风报信。
但我在这里留人的办法依然还是起一个威胁的作用。
我就是要告诉唐堂,我的人就在这里盯着他,他最好别给我惹麻烦,也别给他自己惹麻烦。
给留在酒店的那两人打过电话之后,我有给送唐柔去医院的那俩打去电话,先是询问了一下他们唐柔的情况,得知唐柔已经被送到了抢救室,肋骨断了三根,其中有有一根断掉的肋骨刺入了冠状心脉血管,如果放任不管的话,不用三四天,人就不行了,幸亏送去就医的时间比较及时,现在处理起来,还算不上有多棘手。
了解清楚情况之后,我让两人中的一人回来接我,待放下电话之后我又给陈雪打去电话。
我有些事情要找陈雪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