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训处的课程照常进行了,学员们听说了正阳县的案子,心中更是钦佩秦大人的能力。
个个学习的热情都上来了,将秦逸发的教材一字不落的背诵。常常俩人走了个对头,碰就开始分析对方。
马跳正从办公室走出来,被学员拦下。
“换了新衣服,又刮了胡子,嘴角含笑眼神飘荡,最近可是有桃花?”
马跳摸了摸这身新做的衣裳,有些心惊的说:“你们没事瞎分析什么。”
“唉,被我说中了。”
“你瞧他的微表情,分明就是心虚。”
马跳说道:“滚蛋,教你们这些是分析犯罪份子的,该干嘛干嘛去。”
这帮人本来就跟人精似的,现在学了犯罪侧写,一个个更是眼睛毒的能看透人心。
马跳这点心思被他们扒了个干净,慌忙的跑出了特训处。
马跳到了一处院子,见院中的女子正在浣洗衣物,整了整自己的衣衫,提着东西走了进去。
女子娇羞的说:“马大哥,你来了。“
马跳一见到她就只会傻笑,放下东西接过衣服就开始洗。洗完衣服喂鸡,又给女子劈柴,活都干完了,又进厨房做饭。
将女子扶到桌边说:“你的腿伤好些了吗?不要不要再找个大夫看看。”
“好多了,不用麻烦了。”
“吃饭吧。”
两个人在夕阳下,坐在小院里,你给我夹一筷子菜,我给你夹一块肉,甜甜蜜蜜的吃着晚饭。
一个时辰之前,牛飞正提着两坛酒,到处找不到马跳,只得回了秦逸的办公室。
“大人,马跳最近怎么老找不到人?”
秦逸还在办公室里整理教材,看着他拎了两坛酒说:
“你俩天天在一块,你都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了,在这里不许饮酒啊。”
牛飞说:“不在这喝,我得了两壶好酒,准备叫上马跳去您府中呢。”
秦逸这才想起今天晚上的饭局,连忙收拾桌面上的文件:
“对,今天是乞巧节,我媳妇叫你们去吃饭,我都给忘了。”
严格来说今天晚上举办的应该是宴会,唐朝的习俗便是在七夕这天举办晒书会,又或是女孩子们聚到一起玩耍。
丽质想着牛飞马跳跟了秦逸多年,就是终身大事没个着落,便借着晒书会的名义邀请了一些未婚的女子,与他们相看一场。
府中仆人接过酒,跟女主人通报大人回来了丽质走到前头迎接,却只瞧见他们两人,便问:“马跳呢?”
二人同时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少了一个人宴会也得继续,丽质便带着他们去往席面。
丽质在秦逸耳边悄声说:“你就不要去了,到后院跟孩子待着去。”
“为啥啊?”
丽质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牛飞本来就不好看,你若在那更没人看他了。”
秦逸点点头,简直不能再同意了,便对牛飞说:“你们去吧,我闺女吵着找我。”
牛飞有点慌,这马跳不在秦逸也走了,就剩他一个男的,想想就有些手足无措。
丽质忙示意牛飞跟上:
“你不用管他,我们去耍我们的,别拘束就当你是去破案好了。”
牛飞挠挠头,“破案?破案我在行,公主这个思路好。”
餐厅里设了曲水流觞,丽质坐在主位上,左手边都是女子右边是马跳。
丽质在马跳身边小声的介绍在坐娘子的情况,让他留心“破案”找准目标后告诉自己,再想办法帮他“缉拿真凶”。
姑娘们在玩行酒令,牛飞对做诗之事一窍不通,半句话也插不上,只能默默观察别人玩。便将课上学的技能都用上,仔细观察自己的嫌疑人。
晚些时候在庭院中摆好了巧果、莲蓬、白藕、红菱,众人聚在一起玩些游戏,增加一下互动。
申时末活动接近尾声,姑娘们要去放河灯,丽质便带着众人出了府。
秦逸哪坐的住,带了个面具也悄悄跟上。买了河灯到了岸边,写上“愿爱妻丽质青春永驻”顺着河水放了下去。
丽质正在河灯上写字,一抬眼见飘过来的一盏河灯上有自己的名字,立刻回头望去,就瞧见秦逸带着半面,露出一口整齐的大白牙。
秦逸走到丽质身旁询问战果如何,丽质无奈的说:“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媳妇我有些不懂了,古人不都是三妻四妾的吗?怎么感觉我身边这么多光棍儿,现在找个媳妇这么难吗?”
丽质放好河灯站起身轻,挽着他的胳膊说:
“三妻四妾那都是王公贵族,你所说的光棍还都是跟着你,有个好差事,平头百姓更是难。
我听乳娘说,离这几百里外的一个村,整个村都是光棍儿呢。”
秦逸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算是解了他心中多年的疑惑。
丽质这番话真是该叫那些,成天幻想三妻四妾的男同胞听听。
还总想梦回大清,殊不知一夫一妻是在保护男人自己。
古代的女人都是资源,没得什么人权。
既然是资源那就是有限的,怎可能平均分配,每个男人都想多分一些那更是痴人说梦。
男女不平等,压迫来压迫去,最后坑的苦的其实都是老百姓。
站在塔尖上的是极少数,下面压着的是无数的普通人。
所以无论男女,首先大家都是人,人与人之间何时能达到真正的平等与尊重,几千年?几万年?
甚至是不是人类都灭绝了,也看不到那个理想国?
秦逸的思绪飘到了很远很远的未来,似乎比地球到火星的距离还要遥远,只是他心中所想的那个世界无人可知,也无人可说。
望着河面上的烛光摇曳,如同流淌的星河,而他置身于这星河之畔,看着时间的流逝。
一种孤独感油然而生,他是与这个世界和这里的时间,完全相悖的存在。
他终于问了自己那个问题,我为什么会在这?
然而脑海中空空荡荡,无人为他作答。
丽质见秦逸不说话,抬头望去,只觉得面具下的那双眼睛失神的看着河面,像是随着那些斑驳的烛光飘走了一样。
她心中突然生出一丝惊恐,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唤着他的名字。
他回过神,感受手掌传来的温度,摘下面具看着妻子。这便是他在这里的理由,爱人的身旁便是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