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会对自己无法掌控的事情感到恐惧,而秦逸则对自己掌控了太多人的命运而忐忑,更确切的说是敬畏。
秦逸问道:“有了生杀掠夺的权利,你会害怕吗,会敬畏吗?如果失去了这份敬畏之心,那便注定会迷失在权力的漩涡中。
一念之差便是善与恶的选择,既然天降我于此,那便要立不世之功,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儿!
要让世人都流传我的故事,效仿我的作为,尽我所能还这世间一个清明!”
江铮听的热血沸腾!
眼中心中都流淌着一股难以熄灭的暖流,他起身郑重的跪拜说道:
“鄙人江铮,愿誓死追随大人!助您立这不世之功,去看您所说的那清明世间!”
秦逸起身扶起他,同样激动的说:
“好!那么,这顿饭钱你先给了吧。”
说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溜了。
猝不及防的骚,闪了江铮的腰。
活活把他的眼泪给憋了回去,笑着给了饭钱。
卖饼的阿婆整个人都不好了,明明刚刚还被秦逸那番话感动的泪眼婆娑。
心想这世上咋会有这么好的官?
怎料下一刻这位豪情万丈的大人就,就为了蹭下属的饭钱跑了?
阿婆一脸悲悯的看着江铮,还叹了一口:
“挺好的一位小伙子,可惜跟错了人。我看呐,这位大人太不靠谱了。大江啊,你可擦亮眼睛啊。”
江铮哭笑不得,没法解释,跟阿婆挥手告别。
整个县衙里最坐不住的人不是杜家父子,而是县令。
秦逸在这县衙里进进出出的,就是不审案不升堂,他这个心里急的呀。
用屁股想都知道秦逸不会放过他,可是到底判个啥罪大人也不说。
他已经失眠两天了,就觉着自己头上悬了一把剑,不知道何时会落下。
县令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猫在暗处观察秦逸的一举一动。
今个泡了澡,中午又出去吃了饭,现正在睡午觉。
“这是弄啥嘞?”
县令愁的家乡话都跑出来了,晌午的太阳晒的人晕乎乎的。
他也犯困了,不想了也去睡觉。
秦逸正睡得香门被敲响了,“进来。”
他睡眼惺忪的瞧着走进来一名女子,想来是珍珠吧,便说:
“这么快?我再睡会。”
刚闭起眼睛听见身后有倒水的声音,珍珠竟然坐在他房内喝上茶水了?
秦逸有些狐疑的做了起来,定睛一看,“诗颜?哎呦,你咋来了?”
诗颜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碗茶水:
“这天也太热了,我在巡视各联络点,听说你需要帮助赶了过来。”
秦逸赶忙穿好鞋,正了正衣衫走下来床。
诗颜的面前有一个包裹,她将包裹打开满是一些字据和口供。
秦逸一看惊喜万分:
“这是杜浦的犯罪证据?你是怎么搞到的,一天之内这是开挂的速度啊。”
“这哪是我搞到的,这是梁王双手奉上,送给你的见面礼。”
秦逸仔细的翻看着这些字据,最下面还有一个账本,每笔赃款落款处明明白白写着管家的名字,这个老东西看着坦白到底还是留了一手。
“梁王怎么想的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
诗颜一脸的戏虐道:
“还不多亏了您的一番殴打。”
秦逸不乐意了纠正道:“敲打,这么不会用词呢。”
“其实我来这也不算巧合,本来益州没有我们的联络点,正在招募人员还没正式成立。
是太子命我前来,带了两封书信,一封给梁王一封给大人您。”
诗颜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还专门用了防水的牛皮纸封好。
太子在信中只写了一句话: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秦逸点点头,太子这个觉悟还是那么高。
诗颜说:“拿到这些就足以治他们的罪了,属下就自作主张把府尹和他夫人都带过来了。那咱就?”
“升堂。”
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到了!万众期待扑朔迷离的,唐念烟被杀案终于开庭。
收到消息的群众都闻风而来,将整个县衙都围的水泄不通,最前排的位置站着卖凉茶的老汉,时不时跟身边的人说,自己跟主审官一起吃过饭。
一切准备就绪,秦逸走到堂前,拍下惊堂木宣布:“升堂!”
随着差役们用刑棍整齐的敲击着地面,威武口号喊起,堂下一片寂静,书生先被带了上来。
不过这次不是戴着刑拘脚镣,而是干干净净的坐着轮椅被推上来的。
这一刻很多人都傻眼了,小声的跟身旁的人说着,怎么被告变原告了?
“堂下何人?”
“草民张霖正阳人氏,被诬陷杀害唐念烟入狱,受尽酷刑折磨,还请大人为我伸冤!为死去的唐念烟找出真凶!”
围着的百姓很多都不明真相,开始议论纷纷。
一声惊堂木响,秦逸说:“带嫌犯!”
杜家父子被拖了上来,造的虽然有些狼狈,却一眼就能看出来没受过刑。
杜均终于见到亲爹了,一下自就扑了过去,“阿耶!您这是怎么啦?”
杜浦只是无奈的瘫坐在地上,抓着儿子的手无语凝噎。
维持秩序的差役很快将两人分开,让他们一前一后的跪着,免得二人串供。
秦逸说:“经本官查证,杜均才是杀害唐府念烟的真正凶手!你可认罪?”
“我没有!”
杜均说着就要回头去看他爹,被差役狠狠的按住了头。
“好!本官不喜欢屈打成招,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带证人!”
听闻此言杜均慌的一逼啊,死个明白?我要死了?不对不可能,我爹还是都尉身后有梁王撑腰。而且尸体已经烧了,他们能有什么证人?
杜均还在一遍一遍的给自己洗脑,那边他府上的贴身侍从,唐小姐的侍女都被带了上来。
将他如何哄骗唐念烟到了客栈,又如何杀人抛尸嫁祸,都说了个明明白白。
“我没有做过,他们他们是被收买了!”
杜均还在狡辩,秦逸怒道:
“收买?谁会收买他们?我还是他?
张霖家中一贫如洗,拿什么收买他们?
本官当朝二品大员,与你们父子素未谋面,莫不是我吃饱了撑得,收买两个人去诬陷你们?”
舆论开始倒向了书生那头。
“对啊,这不合理啊。”
“肯定是有冤情,那可是秦大人,他可从不冤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