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奉宁跟随着监寺往里走着,感觉邪气与妖气渐浓。
一会儿之后,他们走到了一处小院,进了一间厅堂。
李奉宁感觉到,此处的邪气与妖气最浓了。
正疑心间,监寺煞有其事地念了句“阿弥陀佛”,然后手捏法诀,在空中虚点了数下。
黑色的涟漪在空中泛起,然后,轰隆隆声响处,厅堂中的一堵墙移开,现出了一条甬道。
这堵墙移开时,滚滚的邪气与妖气自里面传出。
你们管账房的都是些邪修和妖精?
李奉宁感觉颇为不妥,他跟在监寺背后,眼睛斜斜地瞥着他光滑的后脑勺。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要被白嫖了。
他们走了两进,到了一处宽敞的大厅中。
“李师傅,你请稍等一下,我去账房给你拿钱。”监寺请李奉宁在一张木椅坐下,便向地宫深处走去。
一会儿之后,监寺领了一条蜈蚣出来。
李奉宁:……
这蜈蚣,正是伏虎。
这伏虎见了李奉宁,感觉还是颇为满意的。
虽然这小子身高比他之前的大汉身躯矮了些许,但这小子够英俊啊。
他得了这小子的躯壳,日后到各处传扬佛法,必会大受欢迎。
李奉宁只是呆呆看了眼蜈蚣,便移开了目光,看向了监寺:
“钱,呢?”
伏虎与监寺对视了一眼,心中暗笑,这小子,被钱迷了心窍吧,命都要没了,还问要钱。
“伏虎,你答应了我的事,别忘了啊。”监寺只是说了一句,然后又阴恻恻地看了李奉宁一眼,便转身向地宫深处走去了。
伏虎这条大蜈蚣,一双眼珠子盯着李奉宁,口器动了动,发出了“嘿嘿嘿”的怪笑。
忽然,庞大的身躯一动,化作了一道黑影,向李奉宁扑了过去。
你不但想白嫖我的钱,还想白嫖我的命……
李奉宁法力汹涌,一拳击出。
“砰!”
大蜈蚣重重地撞在了墙上,整条巨大的身躯扁了下来,其中的内脏黑血向四方喷溅。
只是瞬间,肉体和元神尽皆消亡。
监寺本想去看看邪修和老乡们抽离元神的进度如何,忽然听到一声震耳巨响,不禁打了一个激灵。
随即,他感觉到有一滩热乎乎的液体,溅到了自己的光头上。
他用手往自己的后脑勺一摸,然后一看。
瞬间脸色大变。
这是……他们的血……
他慌张地回头一看,便见到了墙壁凹陷了下去,四周的都是黑血。
伏虎瘪下去的蜈蚣尸体,横在地上,内里的黑血,还在一点点地流出来。
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心中惊恐非常,瞪大了眼睛,光头冒出冷汗,呼吸不觉加速,看向了李奉宁。
他见李奉宁若无其事的样子,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做。
但刚才这厅堂里,只有李奉宁和那伏虎蜈蚣啊!
“你是谁?”
监寺大喝问道,在他眼里,李奉宁已不是一个普通的雕塑匠了。
而是一个极度危险的神秘人!
他可不会多高深的佛法,遇到危险时,他的最强状态,便是蜈蚣。
于是,在极度惊慌之下,他剥开了人皮,一条大蜈蚣自里面人皮躯壳中昂扬而起。
李奉宁顿时一愕,之前他与监寺接触这么多,都没感到妖气,却没想到这监寺是普渡慈航的子孙。
这群蜈蚣精竟然会敛去妖气的法门。
这九天来,竟然在给蜈蚣精干白活……
怒啊!
李奉宁击出了愤怒的一拳。
一股气浪在地宫中迸发。
监寺的上半截身躯碎了成了几块,随着气浪往地宫的深处溅射而去。
随即,监寺的人皮躯壳和蜈蚣的下半截身躯,一前一后地倒下。
“叮!”
李奉宁耳朵一动,听到了一声金属碰撞地面的脆响。
他运起法力,在空中凝成了金灿灿的实质,掀开了监寺人皮躯壳的袈裟。
他不会御物术,只能通过将法力凝成实质远程取物。
掀开袈裟后,他看到了一个金色的小锦囊,里面的几块银子散了出来。
他算了算,散出来的银子,还有锦囊里的银子,约莫有十几两。
一个妖精当监寺,身上的银钱不会这么少吧,不会吧……
李奉宁以法力擦掉了银子上的鲜血,默默地将其收进了粗布囊,然后再去搜监寺的人皮躯壳。
……
九幽老祖等邪修与十七罗汉和方丈本在共同施法,抽离着正派修士的元神。
突然听到外面一声巨响,已自心惊,正疑心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谁知不过一会儿,又是一声爆响。
他们下意识地往爆响传来的方向一看,便见到了几截溅射而过的蜈蚣残躯和几滩黑血。
谁来了……
难道是那些自诩正派的家伙来救人了?
九幽老祖心中冷笑,今日他们这个阵容,便是峨眉掌门来了,也讨不了好!
邪修和蜈蚣精们都停止了施法,准备去收拾不速之客。
他们一出去,便见到了走廊上的墙壁溅着黑血,黑血上散布着几块蜈蚣残躯。
邪修和蜈蚣精们,越看越怒,来人可是往他们的鼻子上踩,竟在他们的老巢杀戮。
他们沿着黑血,一直走到了一个宽大的厅堂。
便见到了一条干瘪的蜈蚣尸体,和半截蜈蚣残躯,还有一个年轻的修士,不知在对监寺的人皮躯壳做甚。
只是一个年轻小伙?
包括九幽老祖在内的好几个邪修,先是呆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种家伙,他们可见得多了!
自诩正派的家伙中,总有一些不自量力的热血青年,只是道术比同辈高了一点,杀了一两个修士,便总以为自己无敌于天下,嚷嚷着斩妖除魔,口口声声说着要以除尽天下妖魔为己任。
他们最喜欢做的事,便是越辈战斗、以一敌二、独闯龙潭。
他们的目光,开始是多么的坚定、骄傲、神圣,但他们求饶时,那样子又是多么的滑稽。
“你们都勿要动手,让我来。”
赶尸山人说了一句,将手一扬,把铁尸召了出来。
他嫌其他人的法术难以控制杀伤力,一下子可能杀掉这个热血的修士。
要是把他杀死,还怎么折磨他?
其他邪修听到赶尸山人如此说,便知其意,都停止了法力的运转。
他们看着面前的小伙子。
那双眼睛,无丝毫惧意;那张脸,是多么的完美。
他们已迫不及待地看到这张脸因为贪生怕死、受尽折磨而扭曲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