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李奉宁驾着【迦楼罗法相】,从树妖姥姥楼阁旁的树林出发。
只是瞬间,便出现在天佛寺不远处的一个无人的角落里。
虽然【迦楼罗法相】散发着金光,但是在李奉宁法力的灌注下,速度极快,其飞行时,旁人的肉眼根本看不到。
李奉宁这次放聪明了,他飞行时将法力罩住周身,衣衫和头发就不会被吹乱。
他优哉游哉地走进了天佛寺,去藏书阁借了今晚要雕刻的画卷。
到了天王殿,点燃了蜡烛,打开画卷一看。
画卷中,是天龙八部中的阿修罗。
这阿修罗是一副三头六臂的模样,头顶青天,脚踩大海。
他的脸呈忿相,朝向三方。
上身肌肉盘虬,不着衣物,只披着项链般的胸饰与布帛。
三个头的背后,都有着一个光环,其上燃着一朵朵火焰。
阿修罗的六根手臂中,朝前方的两根,做合十状。
左方的两根,左手向上托举着太阳,右手下按。
右方的两根,右手向上托举着月亮,左手下按。
阿修罗那头顶青天,手托日月,脚踩大海的形象,是为了展现阿修罗的易怒好斗。
而他前方合十的双手,是为了展现他奉佛法,常听如来佛祖讲法,怀着忏悔之心。
这阿修罗的画,看起来颇为华丽,显得阿修罗顶天立地,威猛无俦。
但李奉宁知道,雕佛像可不能这样雕。
因为阿修罗像始终是放在一旁的,非是主要的供奉神佛。
要是按画中雕刻,则难免会喧宾夺主。
而且,这样雕刻,难度会增加。
于是,李奉宁打算只雕刻阿修罗的三头六臂,他背后的光环,及手上托举的日月,则免了。
李奉宁以极快的速度,在约莫一个半时辰后,便雕好了这个阿修罗像。
顿时,悠悠扬扬的佛门杂音响起,信息流注入脑海。
——【阿修罗法相】
根据脑海中的信息流,这个【阿修罗法相】,会随着法力灌注入其中的量有所变化。
法力注入得少,【阿修罗法相】便是一头六眼六臂的模样。
法力再注入许多,【阿修罗法相】便是三头六臂的模样。
若是法力注入得极多,【阿修罗法相】便是九头千眼,九百九十手,八足模样。
李奉宁估量自己的法力,现在最多只能显化三头六臂的【阿修罗法相】。
他雕好像后,去叫一个和尚请监寺验了货,便走出了天佛寺。
现在时间还不是很晚,夜市还开着,他想在街上走走,闻闻城中的烟火气,到城郊后,再显化【迦楼罗法相】回兰若寺。
“诶,小师傅!”
正走着,有人叫住了他,是昨晚买他小雕像的摊档老板。
“老板,何事?”李奉宁走了过去,他隐隐觉得是有生意了。
“您还雕刻那些木雕小佛像吗?”老板问。
“有啊,老板还需要?”李奉宁实际上那些小木雕都已全部卖出了,但若是这老板要收购的话,他也有方法极快地雕出一批。
老板笑了一声,道:“现在我们的国师便传闻是如来佛祖转世,相信你也听说过,所以现在啊,木雕小佛像的需求多了一些。”
“好,您要多少?”李奉宁问。
“有多少收多少。”老板认为李奉宁可能也是雕来消磨时间的,应该积攒不了几个。
有多少收多少,我一晚能雕刻出上千个……李奉宁觉得应该说清楚:
“老板,我还有好几百个,您一下子能收吗?”
好几百……老板忽然呆住了。
“三百个……我要三百个就可以了。”老板还被震惊着,口有点结巴。
李奉宁和老板谈妥了价格后,便答应了下来。
……
李奉宁收起了【迦楼罗法相】,在树妖姥姥楼阁旁的一处树林中停下。
他以手为刀,斩倒了几棵树。
然后再将这几棵树砍成了多截,以两手挟着,把其带回了房间中。
甫一回到房间,他便点燃了油灯,将门与窗都关上。
心念一动,显现出一个平常人一般高大的【千手观音法相】。
千手观音的其中一部分手,往放在房间的木头一捏,将捏出的一块木头抓在手上。
另一部分手,则有化作刀一般锋利的法力灌注在食指的尖端,在木头上雕刻着。
只过了一会儿,近一百个如来佛祖像则被雕刻完毕。
木屑碎了一地。
一缕缕法力,流入了经脉。
李奉宁见木材不够,便收了千手观音法相,再出去砍伐木头。
如此往返了三次,拿回了许多木材。
他再次显化出千手观音法相,把两百多个如来佛祖像雕刻完成。
随后,他操纵着千手观音,以剩下的木材,做了一张摇椅。
……
翌日,朝阳初升。
知秋一叶看了看自门花透进来的阳光。
一天一夜过去了,他背上伤口的黑气还是没有完全化解掉,更别说其他修为比他低的正派师兄弟。
忽然,他听到有脚步声传来。
他也无暇猜测是谁来了,立即捏了个诀,施展土遁,带着其他正派师兄弟藏匿到地下。
一会儿后,“哐”的一声,门被踢开了,是两个捕快。
他们两人,今天一早便收到了捕头的命令,说要走访城内的家家户户,问有没有来过陌生人。
而且,城中的一些空置的宅院也要搜索。
捕头说是城中潜入了一群被朝廷追捕的大盗,事情极为严重,警告他们勿要偷懒。
他们本来打算早上溜去听曲的,现在突然多了这么一档事,肚子里都憋着一团火。
踢门时也带着一股怒气。
一个捕快朝里面瞅了瞅,正欲转身,忽听同僚道:
“你看!地上的这几片,没有灰尘!”
他朝里细细看去,果然如此。
“看来是这群大盗来过这里,回去与头儿报告一下。”
两个捕快再搜了一下这个庭院里的其他房间,便走了。
知秋一叶听到这两个捕快的脚步声远去,便带着其他师兄弟自地下冒出身来。
他思忖着,怎么恰巧这个时候来了什么大盗,不知那些捕快是否还会来此查探,他们要不要换个地点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