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踏雪府邸。
“我不太确定自己做的这些对不对,先生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或许有些过分,不过还不到你口中所述昏庸的地步。”
说话的是幽冥雪,此刻的他脸上满是说不出来的神情,在他身旁一女子悠悠矗立,以纱容拂面,不过细看之下还是可以看到一点,本应该秀丽的容颜上横七竖八的雕刻了几道恐怖的疤痕。
这个人,曾经在中牟城出现过一次。
女子回眸,不再看他。
“我所说的那些,你都做了,是因为什么?并没有任何强求,因为你内心深处也相信那些。”
“我只是不想西单百姓白白死去…”这些年见到的也不少了,那些刀下亡魂虽说犯下多数都有罪行,但是无论如何都不到丢掉性命的地步。
“大世计划已经正式启动,接下来死去的人足以用百万千万预计,这…也是明君?”
“先有灭,才有生。”幽冥雪出声,不过片刻后连连摇头,拿起一坛子酒往肚子里送。
做都已经做了,才来说后悔的话,简直就是笑话。
…
“你自己都不信,什么生,什么灭,完全是他的一己私愿。”
“随你怎么说,反正都已经出兵了,指不定现在我的那几万人都已经被杀干净了。”
“你不抱一点期望?”
“他们面对的可是先生,他的强大你根本就想象不到。”
“难道我不强大?”
“你也很强大,可是他…他是那种…怎么说。他已经…”
“已经强大到不像是人类?你当真以为他是圣人!”
“说什么都为时已晚,我也就发发牢骚罢了。你也不要生气,我家里那位还不知晓这些,不然哪有机会站在这里,她与风鸣的关系显而易见"
风鸣起初与幽冥雪相交不只是因为他喜酒,爱马,更多的是难得有一个说得上话的人,他很聪慧,不然也坐不住幽州之主的位置。
"那个女人,或许不比你想象中那般,你只看到了她的表面,却不知暗中她做的一切。"
闻言幽冥雪只是微微摇头,笑道:"既然是暗中做的事我便没兴趣了解,我现在只想找个人陪我痛痛快快的喝酒,喝它个千杯不倒!"
…
女子无言。
她能够清楚感觉到幽冥雪的恐惧,以及他端着酒壶仍止不住颤抖的双手。
"既然这么害怕,不如跟着我去魏国,至少能够保全你的性命。"
"魏国?"幽冥雪眼中闪过如流星般深邃的光芒,像发现了一个新世界,又坠落到新世界,正当他准备大放光彩的时候整个世界的光亮都消失了,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
"我养了很多的马,种了一年四季不间断的花,每个人都以为这是我的喜好,却不知我根本不喜欢马,更讨厌花!"
如果每天都重复做一些事,久而久之就习惯了,习惯喂马,习惯走马观花。你试图去改变时才发现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直到有一天这份习惯被打断。
"我背叛了先生,任何人都保全不了我,就算是到魏国大不过晚一些丢掉性命,还要落个尸骨破碎埋它乡的后果,甚至…"
魏国的疆土是否能承受住风鸣的怒火这一点也很值得怀疑,就算是皇也不得不考虑这一点。
见幽冥雪如此她不再多说什么,迈步准备离去,她的身躯四周生出阵阵涟漪,天空给人的感觉仿佛要塌陷一样。
这女子没有离开,却又迎来了一位强的离谱的客人!
"你怎么来了?"看着天上涟漪处,她微微抬头询问。
"来告诉你一些事情,顺便说说他的意思,"涟漪深处竟然有人回应。
这是种天大的能力,幽冥雪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里,额头汗珠不断滴落,他知道一定来了个了不得的人,连天都崩碎了!
"或许…真的可以比肩先生…"
下一秒原本只是感慨的他变得语无伦次,涟漪中走出一个人,同样一名女子,同样面纱拂面,透过面纱望去,这个人赫然与即将离去的女子一样!唯一差别是她的脸上没有一点伤痕。
声音,眼神,动作,身高,体态,衣着…
可是,怎么可能会有一模一样的人。
为了找寻父亲口中的世界,他寻遍世间所有角落,在无数次确认之后终于回到西单,遵循自己见到的世界,可现在…他的认知一直都是错的?
"皇让你去一趟魏国,这里一切有我。"来人开口了,脚踏虚空,与之前那个女子对视。
"为什么要我去?你知道我不喜欢待在他身边,我不去。"
"如今的我早已经今非昔比,你还在怕些什么?他不过有心事想与你商讨,想听一听你的意见。"
"你就是你,我就是我,不要在我面前有那种你我一体的可笑想法。"
音落,她大步走进那涟漪之中,剩下一个全新的存在。
与幽冥雪目光相对,凝视了几秒钟之后女子迈步也不知跨了多少丈,一刻钟之后她再次出现在这里,幽冥雪则是在一处亭子里默不作声的喝酒。
"幽州的劫难已然来临,而你却坐在这里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