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达却满脸诧异道：“哪里有这种事？我们红雀部落一直安安分分生活在这里，从来不曾做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楚朝露又问道：“东女国的君主乔巴曾经从西海求来送子树的根，据说也是投入了灵泉中，难道你们也没有见过？”
阿达又摇了摇头。
小言忍不住问道：“那灵童鹿生的遗体，你们应该见过吧？当年神巫一族的长老们亲自将灵童的遗体沉入了母亲泉中……”
阿达继续摇头。
所有人都是一阵沉默。小言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当初的那些是是非非，早就随着当事人的离开，被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中，他们听到的种种传闻，到底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正当所有谈话都陷入僵局的时候，寂夜冷冷一笑：“我说酋长大人，你们是如何打败乔秀沐他们的？”
他一双狭长的凤眼将在场的所有人扫视了一番，红雀部落经过封闭式的繁衍、延续了那么多年，因为一直没有新鲜血液加入，他们渐渐以近亲通婚为主，这样的结合，生下来的孩子不是体质孱弱，就是智力有些欠缺，哪里是东女国两个修道者的对手？
况且初一见面，阿木就指挥部落中的勇士攻击寂夜，那几个勇士在修道者面前，都是“弱鸡”一样的存在，寂夜一只手就能把他们都灭了。就算乔秀沐和静和亲王的武力值稍微逊色一些，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楚朝露心中一动，阿达刚刚在叙述时，就刻意将这个细节模糊了过去，如今想来，单凭红雀部落的力量，对付两个东女国顶尖的修道者，确实有些勉强。
寂夜见阿达脸色阴晴不定，又懒洋洋道：“况且但凡是有人居住过的地方，就一定会有游魂啊，怨灵什么的，而你们这块地方，干净得连一丝魂魄都没有，啧啧啧，酋长大人，我想问问这是怎么做到的？”
凡界王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这点他在初入灵泉时，就察觉了，就算寂夜不说，他也打算私下告诉锦姐姐。
寂夜见阿达一声不吭，“刷”地一声抽出一渡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周边热情的男男女女都被这一变故惊呆了，阿木大声吼着：“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阿爹！”
寂夜扬眉一笑，傲然道：“你们就拿出绞杀乔秀沐的手段，来对付我罢！”
阿木和其余勇士们急得团团转，但就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和寂夜发生正面冲突。
阿达轻轻叹息了一声，闭上眼睛：“我答应过，不能说出这个秘密，否则整个红雀部落会因此遭受灾祸，你不如杀了我罢！”
寂夜的剑刃稍微一用力，鲜血从阿达的脖子上渗出来，阿达也是条汉子，居然一声不吭。
红雀部落的人看着红了眼睛，怒吼着朝寂夜扑了过去，寂夜一只手稳住剑，另一只手伸出，只朝他们每个人身上轻轻点了点，所有的人都像石化了一样，动弹不得。
“快住手！”屋外，响起一个颤巍巍的声音，一个满头白发，双目发白的老人，拄着一根拐杖，摸索着走了进来。
“大长老！”阿木见了来人，惊喜地叫道：“大长老快救救我阿爹！”
老人虽然双目失明，但其他感觉无比敏锐，他准确无误地望着寂夜的方向，开口道：“远道而来的客人，请放下你手中的利剑，红雀部落不是你们的敌人，你们想知道的一切事情，问我就好了。”
阿达沉声道：“大长老！我们立过誓言，不能透露那个秘密！”
老人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然后摇摇头：“阿达，你难道没有发现，我们的母亲，已经性情大变？这件事情，是我说出去的，母亲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好了！”
寂夜听到这句话，长眉一挑，收起了剑，冲阿达道了一声：“得罪。”
阿达苦笑了一声，深深忘了一眼老人倔强挺直的背，带着所有人离开了大屋。
一时间，所有人走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楚朝露他们和一个老人。
老人喘了口气，没有焦距的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很好，两位灵童都到了，还有外来的高手，方才失礼了。”
凡界王上前两步，扶着老人坐下。老人枯枝一般的手指拂过凡界王的眉眼：“真像，你和他长得真像……”
老人坐定，调匀了气息，缓缓开口道：“你们猜得没错，当东女国的国王和亲王下水查探时，确实是有人帮助了我们。不仅如此，我假扮静和亲王回去给女王传信，也是那人授意的。”
“那人是谁？”小言忍不住开口问。
“我们神巫一族的母亲。”老人的声音如同寒风中摇曳的蜡烛，随时都有熄灭的危险。
神巫一族崇尚自然之力，一直把淡水泉看做他们的母亲泉，这不是随便说说的，因为，淡水泉底，确实住着一位女神。
这位女神掌管着淡水泉，她的形象一直口口相传地存在于神巫一族的传说中，但她素来很神秘，只有偶尔能入她眼的灵童，得到过她零星的指点，从未有人见过她的真实面貌。所以大部分神巫一族的人，都以为她是传说中才有的人物。
直到阿力去祭拜过母亲泉后，女神不忍见到自己的子民们反目成仇，所以半夜托梦给他，指引着阿力，将红雀部落迁入了淡水泉的底部。
阿力带着红雀部落在淡水泉底部安顿好后，又去虔诚感谢了女神，女神被他的赤诚打动，从居住的地方走了出来，将神圣的光辉洒在每一个红雀部落子民的身上。
从此，红雀部落对女神的存在深信不疑，他们把女神现身的那一天，当作最隆重的节日，每到那一天，就会成群结队地出发，去女神的居所外朝拜。在红雀部落的人们心中，女神是世界上爱与美的化身，是最温柔善良的神祇。
一切的改变，似乎发生在红雀部落迁入淡水泉中五十年后。那一天，灵泉底下的世界突然摇晃起来，仿佛要塌陷一般，晶莹的瀑布变成了刺目的红色，所有的飞禽走兽们发了狂一般在天上乱撞，在地下嘶吼，仿佛有什么大灾难要从天而降……
在病床上的阿力，挣扎着起身，带着他的子民们再次来到女神的居所前，忐忑地祷告，女神的居所打开了，女神披着头发，赤着双足，双目无神地冲了出来，嘴里喃喃念叨着：“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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