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传来的话让李杰分了个眼神过去。
“你何时进来的？”
云文光行礼：“见过皇上，臣是发现朱温进宫后就进来了，刚好错身而过。”
一边给何漪擦眼睛，李杰一边问：“有何看法？”
“柳青带走的人马不少，朱温表情都控制不住了。”
还有几句话就告退的举止，重叠在一起，每一样都预示着河南情况不好，是对朱温的不好。
“算算时间，大概半月左右柳青就能回来，皇上打算如何安置他？”
李杰本想说封他做将军，又突然想起柳青已经是将军。
“早在陇右，朕已经封他做将军，若说安置的话，还得等他回来再说，朕想，柳青心里应该有些盘算。”
云文光点头，避过这件事不再说。
转天，柳青带着人马回到长安，在城外安置好之后，独自一人进入皇宫。
“见过皇上。”
李杰摆手：“免礼。”
话音落下，将柳青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柳将军近来气色很好。”
不止是气色，柳青连气势都变了许多，那是一种久经大事，泰然不惊的稳重。
柳青为李杰一句柳将军愣住，反应过后连忙否决。
“皇上万不可如此言语，草民就是个普通人。”
李杰：“你啊，朕亲封的将军，怎能是普通人？最近的事朕也听说了，本打算将你安置好，可后来想想觉得你会有别的打算，所以一直按着没说，如今见着了，你与朕说说，心中有何打算？”
连番的话落下，柳青微微一笑，拱手说：“草民心中确实有些打算，皇上，草民想带着手上的人马落草为寇。”
“什么？”
李杰没控制住一下站起，等意识到后，又连忙坐下。
“你与朕仔细说说，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带着众多人马落草为寇，传出去简直是糟心至极的事。
“是。”
柳青斟酌了话语，将他的打算和盘托出。
说白了，柳青还是为日后做安排。
“明面上的人马只会让人防备，隐在暗处才能让人措手不及，皇上，大唐现下局势不稳，混乱是迟早的事，您的人手都在明面上，暗地里也需得藏一些。”
李杰微微点头，柳青说的很有道理，可同样也有问题。
“你带走的都是朱温手下，就算朕答应了让你落草为寇，朱温也会联想到朕身上，届时你的盘算根本无用。”
“若草民能解决这一点呢？”
柳青神色平静，看不出一丝波澜。
李杰看了片刻，让人将云文光请进宫。
“朕不说什么，你与云文光讲讲你的盘算。”
“是。”
柳青对云文光行礼：“云先生，有礼了。”
云文光回礼：“柳将军客气，先前要多谢柳将军救命之恩，若非柳将军，我上次可能就没命了。”
“云先生言重，吉人自有天下，就算没有我，云先生也能脱离险境。”
看云文光和柳青一人一句，李杰饶有兴致地调整姿势看戏，过了片刻，云文光和柳青同时转头。
对上两双眼，李杰迅速坐直，干咳两声，说道：“朕都听着呢，说正事，说正事。”
接连两个说正事，云文光微微一笑：“柳将军请说。”
柳青将他的打算说出，云文光顺着他的话思索半晌。
“你这个盘算明面上看着像是没有问题，可仔细去琢磨，漏洞太多，朱温不是别人，他生性多疑，考虑到的地方可能比你想得还要多。”
云文光的话说的较为婉转，然而话中不赞同的意思也十分明显。
柳青神色平静：“就算朱温生性多疑也无妨，总归人马在我手里，他做不了什么，况且有我在暗中，他也不敢对付皇上。”
投鼠忌器也好，隐藏实力也罢，总归对于朱温有胁迫的作用。
云文光一想确实如此。
“皇上，臣觉得柳将军这个盘算挺好。”
“既如此，那柳青你就照着自己的想法去做。”
“是。”
将柳青的后续安排好，话题就进入了平和。
闲聊几句，柳青开口告退。
云文光紧随其后出声：“臣也告退。”
“嗯，都下去吧。”
朱温的人马损失大半，可是将回到长安的朱温气得够呛，知道动手的人是谁，可偏偏没理由出手，只能将这口气闷着，安排人将这件事封死。
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朱温前脚刚吩咐下去，后脚消息就传了出去。
朱邪鸦听到此事，立刻让车队调转方向。
“去河南，我要去看看朱温笑话。”
车队调转方向往河南而去，然而比朱邪鸦更快的却是韩建。
得知韩建来访，朱温立刻让人将他带进屋里。
“韩将军现在可真狼狈。”朱温有些幸灾乐祸。
韩建一身麻衣，面容疲倦，看神色一眼就知晓韩建遭了不少罪。
“再狼狈，也比你手底下的兵被皇帝撬走的好。”
一句话，朱温脸上神情骤然消失。
过了许久，朱温冷冷开口：“说说你此行来意。”
“联手如何？我要对付皇帝，你在暗地里帮我。”
一开口，韩建目的摆出。
朱温没预料到这点，还有些反应不及，随之眉头紧皱。
“我凭什么与你联手？大唐再混乱，皇帝在民间的声望也不是我等可及的。”
“你已经同意了。”韩建语气笃定。
朱温：“笑话，我何时同意了？”
“你若不同意，就不会说方才的话，朱温，你也很气吧？气皇帝将你的人马弄走，而你却做不了什么。”
“那又如何？”
“不想报复？据我所知，在长安时你就与朱邪鸦、王建三方会面，别说你们只是闲聊。”
该死，韩建对这些事倒是清楚。
朱温眼神闪烁，没有回应此话。
韩建也不着急，慢悠悠的端起手边茶盏，喝了一口摇头。
“这茶水虽然香，可比起烈酒，未免乏味的很，朱温，现下的情形真是你想要的？”
朱温没理会这句话。
“我问你，柳青真的是皇帝的人？”
韩建：“自欺欺人，你都默认皇帝弄走你的人，为何又怀疑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