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了,总有一日,我们会知道那人是谁。”
木景烛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红润的唇瓣贴着她的耳朵,语调轻微,还夹杂着他呼吸的清香。
“对。”曲幽荧身子往后靠了靠,看着前方的绿意,抿了抿唇,“只要那人目的不达成,他就还会出现,下一次,一定要抓到他!”
“我不知道你们要抓谁,但你们可不可以别在我面前卿卿我我的!”
在他们的身后,跟着两辆豪华马车,此刻的不悦之声就是从第一辆马车里传出来的。
谢小二一手掀开车帘,一面瞪着他们,嘴巴撅的高高的,脸上写满了不满。
这两个人,分明有豪华马车不坐,非要在外面共骑一匹马,看着他心里,那是一个醋劲泛滥,回头怯生生的看了眼豪华马车后的另一辆马车,那里坐着千犀。
但千犀不理他,他自讨没趣,本想和曲幽荧发发牢骚,可她却忙着和木景烛卿卿我我。
试问,作为一只单身种的谢小二能不难受吗?
曲幽荧听到身后谢小二的不满,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拍拍木景烛的手,“谢小二似乎生气了,估计又在千犀那边碰了一鼻子的灰,不如我过去陪陪他?”
木景烛没有回答,只是回头看了眼嘴撅老高的谢小二。
“真要她陪你?”
他轻声反问,唇角带笑,如沐春风。
但看在谢小二的眼中,却犹如冰天雪地。
他打了个哆嗦,很没骨气的说,“我就出来对空气说说话,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他说着放下车帘,一脸委屈的缩回去自己舔着伤口。
曲幽荧无奈的笑了,她又打了下木景烛的手背,“你干嘛老是欺负他?千犀不理他,他已经够可怜了。”
“连个女人都追不到,可怜是应该的。”
这话让曲幽荧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这话怎么听得你好像追到女人了?”
木景烛横了她一眼,“难道不是?”
他目光灼灼,仿佛吸收了所有的阳光,集中在漆黑的眸子里,迸射出七彩的光辉,射到她的眼中,贯穿心间。
曲幽荧心中一悸,她抬手捂住心口的位置,低下头,躲开了他的眼睛。
她没有回答他,更没有说其他话,一路难得无言,颠颠簸簸,终于在三日后,抵达了江南水府所在的水雾城。
江南水府是江南最大的水运商,若说江南谢府垄断了所有陆地的生意,那么江南水府就是垄断了所有的海上生意。
而且如今的水府老太君,可是先皇亲赐的封号,也是先皇的救命恩人。
据说先皇为了表达谢意,曾下令,水府每一代的女子,会择出一名最优秀的,送入宫中,直接册封四妃之一。
这对商贾之家来说,可谓是天大的恩赐。
只可惜老太君生的四个都是儿子,所以上一代空缺,但这一代一共有四位女儿,两个为嫡出,两个为庶出,且都非常优秀。
所以当今皇帝在得知老太君即将寿辰,为了庆贺,下了一道圣旨,扬言会在其中选出最优秀的一位,成为太子妃。
这件事一惊爆出,所有人都哗然了。
毕竟此刻,朝中风云诡谲,太子之位迟迟未曾立下,却说要先立太子妃,所以这次的江南水府的寿辰宴,除了水府外,还汇聚了很多的名门闺秀。
只因有消息透露,当今最受宠的两位王爷,姬王和宜王都会出现。
而对这些名门闺秀来说,即便没有成为太子妃,若是被王爷看中,那也是无上的荣耀。
所以当曲幽荧等人到达水雾城的时候,有一半来贺喜的人都已经到了。
因为此次人数众多,所以江南水府安排所有的人都住在城东的会客区,那里大大小小的客栈,都是方便外来人居住的。
而他们此行,是以谢小二为主的。
所以当谢小二表明身份之后,他们就被安排入住一家名为“无上居”的豪华客栈里。
“这家客栈果然不同凡响,所用之物,都是寻常客栈所不常见的呢!”曲幽荧一路唏嘘,“果然大户人家就是与一般人不一样,出手阔绰不说,就连安排的地方,也是富丽堂皇呢!”
谢小二不满的横了她一眼,“难道说我谢府就不阔绰了么!这个客栈可是根据身份入住的。咱们住的无上居,除了我谢府,就只有皇家贵族子弟才有机会住的。”
谢小二说的很自豪,曲幽荧却冷不防的颤了颤,上楼的脚步也一并停了停。
走在她身后的木景烛伸手扶住她的后背,低声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
曲幽荧看了眼楼下与二楼走来走去的人,就在刚才,她仿佛感受到了一抹戏谑的眼神紧紧的盯着她。
她心下漏了一拍,会用那种眼神看她的人,多半只有姬王姜潋一人了。
她打了个哆嗦,心中暗暗发誓,此次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离他越远越好。
如此想着,她就快步上了楼。
因他们达到的时候已经临近午时了,所以客栈准备了午膳,几人坐下来一起吃了之后,就各自休息去了。
曲幽荧此番的身份和云舒一样,是千犀的婢女,所以和云舒是住在同一间房的。
但她毕竟是小姐,伺候人的事做不来,所以由着云舒去照顾千犀,自己则躺在床上,睡了个天昏地暗。
等她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张灯时分了。
云舒推门进来,看到她醒了,有些不悦的撅撅嘴,“小姐,你可算醒了。”
“怎么了吗?”
因为连续的赶路,所以休息自然不好,这么睡了一觉,对曲幽荧来说,非常的舒服,她揉揉眼睛,张开手,伸了个懒腰,舒展筋骨。
“今晚是水雾城的花灯会,但千犀姑娘说没兴趣,你又睡着不醒,人家想去看看嘛!”
“花灯会?”
曲幽荧闻言赤脚走到窗前,打开窗户,老远就看到城中到处一片喜气洋洋,连绵的花灯,各色不一,却几乎将整个水雾城都串联了起来,犹如天上的繁星,十分的漂亮,她顿时也来了兴趣。
“你去弄些水来,我梳洗一下,咱们就出去。”
云舒听了非常的开心,转身就去办了。
曲幽荧梳洗了一番,果断的换了身男装。对于这样的节日,她每次和云舒出门,都是以男子身份,然后每次都吸引漂亮少女的青睐,对此她总是十分自豪。
对于她这么个恶趣味,云舒早就见怪不怪,等她穿戴整齐后,就一并出了门。
水雾城每年夏日,都会举办花灯会,由于来自各个地方的很多人,所以次次都是十分热闹的。
曲幽荧和云舒都是第一次来到水雾城,除了感受到这座落在海边附近的大城的新鲜气息外,还感受到一种快乐和轻松。
水雾城与襄陵镇的管辖不同,民风也有些细微的差别。因为这里的人看上去,不管是有钱人,有权人,还是贫民老百姓,都是非常幸福的。
他们每个人都很爱笑。
那笑多看了,即便心情不好的人,也会受到感染,换了心情。
曲幽荧十分开心,她就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从客栈门口就开始一路玩了过去,但她脑子不好使,对猜灯谜是从来猜不中的。
所以此刻,她正苦恼的看着灯谜会的那个最大的莲花灯笼,心里十分痒痒。
“公子,你可猜出来了?”
灯谜会的老板笑吟吟的问她,她撇撇嘴,打算寻找外援。低低的扯了扯云舒的衣袖,道,“去找景——”
烛字还没有说出来,就听到身旁传来了个清脆的声音。
“画时圆,写时方,冬时短,夏时长。东海有条鱼,无头亦无尾,去掉脊梁骨,便是你的谜。打一个字?”
那老板一听,非常开心,搓搓手,说,“公子可猜出谜底了?”
“颜老,你这可不厚道。”那人一身青衫,身形颀长,手中摇着一把扇子,含笑如云,“这个谜底分明是两个字才对。”
“两个字?”老板但笑不语,曲幽荧却奇怪的问道,“可老板说是一个字呀!”
“这谜面,上联是一个字,下联也是一个字,上下都说的是同一个字,所以是两个字。但其实又可以算作一个字。所以我才说他不厚道。”
对灯谜白痴曲幽荧来说,这种之乎者也绕圈圈的东西,她最不喜欢,但又偏偏很想知道答案,所以她往男子身边站了站,很好奇的问,“那谜底到底是什么?”
男子微微颔首,他衣冠楚楚,气质不凡,狭长的凤眸里,含着一抹放荡不羁的桀骜,又似有着如狐狸般的狡黠。
他盯着她,唇角微扬,音色撩人。
“上联是一个日字,下联也是一个日字,两个字合起来,便是一个田字。”
“哦,原来是这样呀!”
曲幽荧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身边的云舒却小声的嘀咕,“小姐,你那脑子也能明白吗?装什么懂的呀!”
云舒不留情的拆台,曲幽荧抬脚踩了她一下,面上却欣喜的对贵公子竖起了大拇指,“公子果然好才华,在下佩服。”
水麟泽摇了摇扇子,十分受用的接受夸赞,“好说好说,那——”
怎知,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曲幽荧拉着云舒的手转身离开了,他微微一愣,“就这么走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不感兴趣的,他摸摸自己的脸,问身后的随从,“书童,你说少爷我不好看吗?他似乎对我没什么兴趣?”
书童接过颜老递过来的莲花灯,面无表情的说,“因为他是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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