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这样的回复吗?”
“不管问几次都是一样的。X||網”
二之宫言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困倦感从身体内部发散了出来。
“当时的情况真的很危险,而正巧协会的魔法师赶来,将梦少女——我是说弗洛莲斯·琳恩进一步的暴行阻止了。”
“可是我们赶到的时候,你们都很好吧?而且她和水原学也早就已经消失了。阻止暴行什么的更是无从谈起。”
面前文质彬彬,带着金丝边眼镜的,是协会派来调查昆川流·eugalp事件的工作人员。虽然看不出他和魔法到底有什么样的关系,不过他的确是魔法师这一点是不会错的。
而且,还是非常强大的魔法师才对。
至少二之宫言的直觉是这么告诉他的。
“你这家伙!给我差不多一点!也是时候说老实话了吧!”
随着一声“磅”的巨响,一片肉掌拍在了二之宫面前的桌子上,震得放在旁边的水杯差点倒下。
那片手掌大的好像是餐盘一样,其主人是个穿着西装,带着黑色墨镜的壮汉。
这场景,简直就是经典刑警连续剧中“好警察”和“坏警察”的现实版一样。
“就算两位这么说,但是我说的都是实情啊。的确我社的社员发觉了eugalp的真相,并且为了解决这个麻烦而去了协会的写字楼,可是之后她们就全都被击倒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为什么应该病倒的二之宫社长会出现在那里呢?”
金边眼镜连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但他的问题却很简单。
“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已经说了百八十遍,但二之宫还是咬了咬牙,将美沙绪使用灵脉传送魔法将自己带来,并且用“三种大袯”将病害从他的身上转移到了自己身上的事情说了一遍,而之后他与梦少女的战斗,更是事无巨细,并且绘声绘色地形容了一回。
当然他还是隐藏了一些信息。
比如,自己和梦少女战斗的手法。
若是将自己和梦少女都可以绕过魔法直接使用咒力的事情捅出去,恐怕就不是72个小时的盘问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总之,她的确是位非常强大的魔女,即使以我和‘龙’同调的能力也与她相差甚远。就在我即将被她击倒的那一刻,协会的魔法师正好赶到。有可能她认为消耗上无法继续支撑下去,所以才会逃之夭夭吧?”
金边眼镜先生并不相信他的说辞,若是梦少女真的如此强大,又何必怕什么协会的魔法师。能够与她站在同一水平进行魔法战斗的魔法师,协会里估计找不出一只手来。
但的确,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卡斯迪奥并没有和梦少女互相勾结的迹象——但也绝对说不上清白就是了。两者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协会正是想要将这点问清楚所以才将这个看起来是美少女其实是一个爷们的魔法怪胎关在这里60多个小时的原因。
与此同时,金边眼镜的同伴们也正用同样的问题询问着卡斯迪奥的其他成员们,到现在为止依然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虽说协会并不是普通世界中的警察机关,也没有法律的约束只能关押他们72个小时。但是按照现在这个情况,恐怕也真的套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虽然也可以使用各种酷刑等等古典的方法,但是现下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办,没时间和这种c级团体混在一起吹牛皮了。
“既然二之宫社长依然坚持这种说法的话,那么我们就暂时承认好了。贵社在这次事件中担当了重要的角色,同时还有很多的疑点。协会虽然不会对贵社采取什么行动,但还请在这段时间内保持低调才好。”
将手头上的文件一一收进提包之中。金边眼镜先生,也是协会驻远东总部的特派调查员:草野骏介的脸上还是不禁染上了失望。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的手竟然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手机和魔法师——这两样东西可不怎么搭调。但是草野骏介那一身笔挺的西装恐怕要更加和魔法师不搭调才对。
“请讲。”
舍去了客套话,草野立刻进入了主题,但是在听完手机中对方的话之后,他的眉头第一次皱了起来。
“这种人事异动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之间要……”
谁都看得出他很不快,而且在即将爆发的边缘。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那么突然让我怎么能够……不是这样,您误会我了。好吧,我明白了……”
将电话挂断,转过身来的他将电话用力拍到了二之宫的面前。
“恭喜你,二之宫社长。”
“我,我怎么了?”
二之宫言虽然对他的盘问并不害怕,却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感到忐忑。
总有种被人耍弄的预感,弄得他心头一痒。
“因为某位担保人的关系,贵社的嫌疑被洗清了,请立刻离开这个地方然后回自己的老窝去!”
简直像是吃错了枪药一般,草野骏介将这番话说完之后便带着自己的同僚头也不回得走出了房间,只留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二之宫坐在那里,猜测究竟是谁帮了卡斯迪奥。
脑海中闪过清水严摩、还有自己老爸的脸,但都被他一一否定。
他们都有各自无法出手的理由。
那么就只有……
“啊……是那个家伙!”
当再一次在卡斯迪奥本社看到这个高大的男人,二之宫言真是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特别是他的嘴还咧着似笑非笑的模样,真是想要在他的脸上欧一拳才能解气。
“嘛,嘛,各位也别这么生气啊,我可是将功折罪好不容易才把大家从协会审问课的手下将大家保释出来,我倒是还想要得到各位的赞赏呢。”
这个嬉皮笑脸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才刚刚被划入卡斯迪奥麾下的元大学教授,现在的拉莱耶文本的所有者,阿伯特·易·艾哈德。
虽说也在考虑着是不是会有这样的可能性,但因为梦少女的关系而让这种可能变味了。
毕竟,他可是梦少女亲手送进卡斯迪奥的。
“社长,还要站在门口多久。这里可是我们的家啊,让一个外人站在里面,不觉得奇怪吗?”
早就已经憋成黑脸的清水美沙绪不去理阿伯特和二之宫言,甩下一句话之后便带着椿明乃等人走进了屋内,和阿伯特错身的那一刹那,那双原本透露着星光的眸子恶狠狠地在阿伯特的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好,好可怕……”
心有余悸的阿伯特拍了拍胸,对着这位魔女,他还是觉得无法直视。
“废话少说吧,进入正题。”
蒂尼·切尔克从身边恩齐都的手腕中取下一叠文件,指着其中的一些内容问道。
“从开始的时候就觉得很奇怪,但是我还是要问,你到底是怎么成为协会的走狗的?”
“一定要用走狗这种形容词吗?”
二之宫言冷冷一笑:“你觉得更贴切一点的是什么?总而言之,既然事已至此,作为状况的一部分,我们总应该获得最低限度的情报吧?我认为那么轻易地将卡斯迪奥从拘禁释放,可不光是阿伯特先生你的功劳。”
阿伯特为难地搔了搔鬓角。
“我该从哪里说起?”
“首先就是怎么成了协会的人。”
“啊呀这说起来可就麻烦了,简而言之的话就是被招募了。”
“和我的情况一样吗?”
蒂尼冷不丁的插话让二之宫想了她之前的情况,因为要躲避老家的追捕并且隐藏身份,所以便加入了协会麾下的组织“密学”所谓的情况一样,应该是阿伯特也被协会许以什么理由而成为了协会的一员。
“协会的上层对于梦少女并不是很放心,虽然听说她早已经和协会的副代表达留斯先生有过契约,但是作为监视和背景调查,就需要有一个曾经和她接触过,并且不会起疑的人来接近她。”
二之宫言摸了摸下巴,突然想明白了他所说的意思。
大刺刺地接近梦少女这是显然不可能的事情,既然只能从侧面去调查她的话,就必须和她身边的某些人形成联系。毫无疑问的,能够时常引起梦少女注意的,就是卡斯迪奥的社长,也就是他本人——二之宫言而已。
毕竟作为梦少女为数不多的契约者,二之宫的出现使得梦少女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并且数月来发生的事情全都和二之宫言有关,作为侧面接近梦少女的挡箭牌,恐怕没有比卡斯迪奥更好的地方了。
“所以,你就以被流放的状态扔进了卡斯迪奥?”
“差不多就是那样吧?”
原来初始的目标就猜错了。
卡斯迪奥和梦少女全都误以为这个家伙是协会派来监视卡斯迪奥这个结社的一枚棋子,但谁又能想到这个家伙却成为了梦少女的监视者呢?
“既然都做了那么长时间的调查,那应该早就知道她是螺旋之蛇了吧?”
“知道算是知道了,毕竟还是有些许的证据能够指向她,但说到底我不是她的对手啊。”
“所以,就静待事情的发展,将卡斯迪奥送上了她的对立面。还真是协会的作风啊,一点都没变。”
蒂尼口中嘲讽之气更甚,面对协会这样不择手段的组织和集团,想必应该是没什么人有好感。特别是自己这边还被当成了挡箭牌和枪,替别人堵了一回枪眼,送上门去与强敌苦战,差点输的连命都没了。
“大体上就是这样了,两位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
“既然是你把我们搞出来的,那么也就是说……协会又会有新的指示咯。”
二之宫言微微皱眉便已经想到了这点,对于那天在地下室发生的事情,他也不觉得可以瞒过协会的耳目。作为一直潜伏者的阿伯特,说不定就全程观看了那场战斗。而既然不再继续追问并且将他们放回来,那么其中的缘由不是明摆着的么?
就跟梦少女当初利用了卡斯迪奥一样,协会现在又要开始利用自己和自己的社员了。
说到底,这样的结社原本就是被利用的地位。而且自身竟然还存在着利用价值这件事情,二之宫言反倒要感谢上苍还给了一条活路。
“差不多,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还在做准备工作,等到时机成熟之后,卡斯迪奥会派上用处的,请随时做好准备。”阿伯特抿了抿原本就薄的嘴唇,像是换气一样继续说道,“这是,协会的副代表叫我转告二之宫社长的口信。”
“达留斯副代表这是要……”
“我想,这可以认为是他个人推心置腹的意思吧。”
开什么玩笑!
那个人,怎么可能对其他人推心置腹。这种说法本身就是不负责任的玩笑和诳言。
“好了,我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接下来的这些日子里,还请二之宫社长多多指教。鄙人不才,今日开始正式担任协会驻昆川流代表,还要请大家多多海涵。”
呵呵……
额头挂满黑线的二之宫,真的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来,战斗才刚刚打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