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行一直没回来,七月直接去了张云家。ziyouge
今天的行动,不但小雨没找回来,连陈行也失踪了。
七月心情很低落,她摊在张云家的沙发上一点都不想动。
她并不担心陈行的安危,以他的身手,大约也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只是,她想不通陈行为什么要突然离开?
脑中又不由想起陈行的话,他说:你就当我是在提前练习求婚!
求婚?
七月抚上胸口,那里平静如常,只是,明明很激动的事,不知为何她却表现不出激动的样子。
不过,这不妨碍她激动的事实。
她轻轻的笑着,眼角眉梢都是甜蜜。
门外响起钥匙声,张云气呼呼的走进来,高跟鞋踩得震天响。她嘭的一下甩上大门,一屁股坐在七月身边。
七月比张云先离开警局,她走的时候,祝黎说她的朋友还需要再配合一些事情,所以请她先离开。
七月不知道张云还需要配合什么,不过那时她一门心思急着赶回陈家探知陈行的情况,所以也并没放在心上。
“怎么了?”
“那个法医今天居然问我有没有男朋友?我有没有男朋友关他毛事?”
陈伟钰?不是吧。
“呃,这也没什么吧。知好色则慕少艾,说不定人家对你一见钟情。”七月干巴巴的安慰着。这话放一般人身上不合适,但花花公子陈伟钰是很有可能的。
“可问题是,他这么问我,说是想了解我有没有因为长期空闺而不满。说什么长期没有男人滋养的女人都是怨妇,黑暗能量爆棚,说不定会报复社会。我擦他的巴子,我有能量我就先给他爆了菊!”张云咬牙切齿。
七月:
如果陈伟钰真这么说。那的确不妥当,不怪张云这么凶神恶煞的想屠他满门。
可在七月印象中,陈伟钰一直是风度翩翩的样子,虽然说话有时不着调,但也绝不会说这么露骨恶意的话啊。
看张云满脸狠戾的样子,七月识相的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张云坐了会儿,终于平和下来。好闺密七月闷声不吭的不响应她,她无奈的站起来。走去洗手间放水洗澡。
七月起身去厨房做了两人的晚餐,草草吃完,各自睡下。
七月发现自己走在一条阴森的小道上,两边都是灌木丛,林间听不到任何声响,高空中冷月悬挂,发着白渗渗很毛的光。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双腿似乎有自己的意识,带着她的身体不停的往前走。
终于走出那片矮树林,前方是大片的枯草地,情景是这样的熟悉。七月仔细看了看,才发现竟是白天刚来过的城南九里坡。
月光下,前方不远处有个身影。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可七月一眼就认出,那是陈行。
“陈行。”
她欣喜的往前跑去,心底的喜悦压都压不住。只觉得那人在那里,她的所有希望和快乐也就在那里。
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情绪弥漫在她心上,让她觉得整个人都被快乐和喜悦所包围。
这一刻,七月突然醒悟,这是否就是张云所说的“喜欢”的感觉?
所以,她是喜欢陈行的!
意识到这一点,七月全身都轻松了,觉得整个人都轻盈了起来。
奔跑在两人之间短短的数十米路上,陈行以前所有的作为都在七月脑中快速的回放了一遍,那些欲言又止,那些亲密挑逗,以及那些他对她的拼死相护。
她喜欢他,而他也正喜欢她!
一时间,七月觉得,这世间再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了!
陈行慢慢的转过身来。
七月蓦然停住。
她脸上的表情也顿时凝住,那欢欣的笑容甚至来不及退却,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慢慢的,她开始缓缓后退。
不,他不是陈行!
这个露着獠牙眼睛血红脸上长着白毛的人,怎么会是陈行?
七月顿在当场,一时之间,竟忘了自己是驱灵人。脑中有声音告诉她快跑,离他越远越好。可身体却尊循本心,只想将他看得彻底。
“七月!”好听的男声响起,带着他特有音质,低沉而磁性。他看着她,脸上的肌肉在隐隐的颤抖着,带着白毛都微微颤动。
“陈行?你”她想说,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开口,却哽咽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皱着眉,眼底冰寒,口气却很轻柔。
“我不知道。陈行”七月鼻子一酸。眼泪掉了出来。她想起那颗黑色的头,想起那黑衣人说的尸毒。
陈行会这样,一定是因为那尸毒的缘故。
是不是他又救了她?!
她抽泣着慢慢上前,脑中的声音在更加疯狂的鼓动她快跑,可心里却越来越想接近他,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别过来。”他冷冷的警告。
“师兄”
他忽然一个踉跄,七月赶紧冲上去扶住他。陈行像被电了似的,猛的甩脱她的手。
“走。立刻走!”他神情痛苦的瞪着她,眼底的红色几乎快弥漫出来。
“不行,我不要丢下你!”
他的眸光攸忽一亮,随即红光大盛。
“好,这可是你说的。”他盯着她,手缓缓抬起伸出,五指甲瞬间长出数寸长,根根像小刀似的。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就算七月有再多的心理建设,也惊得连连后退,他却不给她退的空间。
他如夜枭一般俯身而至,一把抱住了她
他也曾数次抱过她,可没有哪次如这般寒冷异常。
他轻柔的捧着她的脸,眼中的神情沉着又疯狂,七月凛着呼吸望着他。
这样的情景远看其实很唯美的,月光下,一双有情人在互相凝望着,你的眼中有我,我的眼中有你。
两颗脑袋越贴越近,通常下一步,应该是冒粉红泡泡的时候。
他渐渐的靠近她,然后猛的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
鲜血飙溅中,她看到他眼底森冷的幽光
“啊!!!”七月猛的坐起,满头大汗。才惊觉自己竟然是在做梦。
想起梦中的事情,七月打了个抖索。
身边的张云睡得很熟,睡梦中还听她在骂人。
七月抬起手腕,唤出灵骨灯。
“小灵,你能找到陈行吗?”她抱着身子缩在一起颤抖着,她有多少年没有这么害怕过了。
那个梦,给她很不好的预感。
陈行,一定是出事了。
灵骨灯在空中转了几圈。就想往外飞出去。
----老大,你要撑住,小的马上来救你!
不过飞了几步,它又堪堪停住,它的难兄难弟骨珠同学还好端端的戴在那女人手上,它走不了太远。
它想了想,决定安慰她。
“你说吉人自有天相?对,他一定不会有事的。”她低声的絮叨着,安慰着自己内心的不安。
灵骨灯在空中晃悠着:吉人自有天相?玛蛋,大爷他从来不信!它只知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仔细想想,老大好像不是什么好人。
这样一想,它顿时安心多了。
瞄了一眼那大惊小怪的女人,它不屑的鄙视着。披头散发神情惊惶,一定是做恶梦了。做个恶梦都怕得要死,也不知道陈枝花怎么会选中她当驱灵人的?
它感叹着,想陈枝花年轻时是多么的英明果决,没想到到老还是犯了老年人的通病,老眼昏花识人不清。
灵骨灯身姿一扭,淡定的回到骨珠里继续去睡它的大头觉。
而七月,这一夜,睁眼到天亮
张云醒的时候,听到卫生间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她懒懒得伸着腰,波浪发蓬成个爆炸头。迷蒙的往卫生间走去。她昨晚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都是她一手挥着小皮鞭一手捏着小蜡烛,虐得那个桃花法医哭着抱大腿求饶。
简直是爽翻了。
七月含着牙刷睁着一对熊猫眼,满脸羡慕的看着张云。这女人睡得多好啊,一定做了美梦,半夜笑起来,那咯咯咯的笑声恁是让没睡着的她渗得满身鸡皮疙瘩。
张云一扫昨天的怨气,简直是神清气爽。
快速的洗嗽完毕。她冲进厨房煮了面条,端回客厅和七月一起吸溜着。
----叮咚
有门铃声传来,张云不解的望望七月,谁来啦?
七月摇头,她哪知道?
张云放下筷子起身开门,大约是快递吧。她从不将家里的信息随便往外传,所以也很少有朋友找上门来。
开门的一刹那,七月捞面条的手蓦然一顿。
张云奇怪的看着门口的两个男人。
“请问,这里是张云小姐的家吗?”
“你是哪位?”
“喔,我们是新搬来的邻居,所以来拜访一下。”
张云不甚热情的嗯了声,就想关门。
“张云小姐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你谁啊?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请你进来坐?张云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这种自动上门求关注的邻居她还真不乐见。
她一推就想关门,一只手抵住了门边。张云用力压了压,终于发现,对方这哪是上门拜访的,明明是来找碴的。
她瞬间眼神冷了下来:“先生。擅闯明宅是犯法的。再不走,我要报警了。”
“张云小姐真是太见外了,我们是邻居,应该互相多走动走动,免得哪天独自死在家里几天都没人发现,那就太糟了,你说是吧?”他目光森冷,偏偏嘴角含笑。
张云岂是三言两语就被说服的。一听这满是威胁的话,爆脾气一上,连抓带踢的开始撒泼。
七月自门口有异响时,已悄无声息的站了起来。
如昨天一般,张云的撒泼行为在七月眼中,差不多是发神经。
她对着空气在狂乱的咒骂,又撕又扯。
在她面前,只有两条腿稳稳的站着,上半身虚空的部位,任着张云撕打。
而这双大腿身后的男人,似笑非笑的望着屋里的七月。
张云气喘吁吁的打了半天,对方倒是很有男人风度的一下都没还手,任她打得精疲力尽,他看起来依旧精神奕奕。
“打完了?那我进去喝杯茶歇歇你不介意吧?”他身后的男人走出来,一推张云,径直走进了屋里。
张云尖叫一声却没拦住。眼睁睁看他进屋。之前那男的伸手还试图来抱她,张云几乎是歇斯底里的抄起门边挂的衣架子没头没脑的霹着他。
七月退到桌边,摸着袋中的符纸,谨慎的盯着闲庭信步的黑衣男。
这个满脸红色缝合疤痕的黑衣人一身邪气,看着她,眼中精光四射,贪婪得仿佛下一刻就会一口吃了她。
“你是谁?”
“这么快就不认识了?”他摸摸自己脸上蜘蛛网似的红色:“这些疤痕,昨天全拜你男人所赐。你这么快就忘了?”
是他?!
那个被陈行碎尸的变态!
七月蹭蹭退后,紧张的瞪着他。
他看着她,在他眼中,她顶多算稍有姿色。可那男人为她却那么拼命。让他突然之间,对这个女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也许,在寻找噬魂的路上,还有一些其它的乐趣也挺有意思的。
乘着他失神的瞬间,七月一手镇魂铃。一手净灭符,大喝一声双管尽下,往黑衣人身上拍去。
----啪
----叮当
----啊
三种声音同时响起。
第一声是符纸的确拍到了黑衣人身上,可惜没起作用。
第二声是镇魂铃落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第三声是七月的失声惊呼,在镇魂铃几乎近他身时,忽然烫得跟烙铁似的,她急不可耐的甩手。手上依旧烫出了大泡。
黑衣人扬手将身上的符纸摘下,看了看,只见黄纸朱砂所绘的符箓在他掌心猛的蜷曲,变成焦黑一片。他冷声一声,往地上一丢,黑色的符纸还未触地,便化为一层飞灰。
他感兴趣的蹲下身,伸手去碰掉在地上的镇魂铃。
嘶
他猛的缩手。只见两根手指化为一缕细烟飞没了。
他举着少了两指的手看了看,缺少的部位光滑平整的如同从未生长过两指似的。眼中神情莫辩:“化尸铃?没想到过了百年,老夫还能在此遇上你。”
七月心底一颤,化尸铃?婆婆明明告诉她,那是镇魂铃,陈家的祖传法宝。
镇魂铃透着红光,像刚从炉子里出来似的,红透整个铃身。
“怎么?跟了陈老鬼以后。你竟也不识得前主?”
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七月总觉得镇魂铃好像抖动了一下。
“你以为改了样子,就不识得你?背叛老夫者,你忘了后果?”
不是她的错觉,镇魂铃真的在动,整个铃身红得似血,原本层层的铜绿在这一刻化为尘气消散,整个铃身透着妖异的气息。
黑衣人冷笑着,他缓缓的伸手,只余三根手指的手掌散着诡异的黑气:“想反抗?老夫”
“天地玄宗,雷神隐名,诛邪!”
数道符咒凌空飞来,雷声轰响紫电炸光,黑衣人一时不查,竟悉数落于身上。
他高估了自己而低估了七月。
张云只觉得整幢楼都颤动了,她惊恐的转过脸去。看见自家依旧冒着烟的地面,有些不敢置信,这么大的动静,居然没击穿地板?
而更加不可置信的是,她面前直挺挺的立着一双腿,白渗渗的,离她不足半米。
七月喘着粗气几乎瘫在沙发上,幸好前两天。陈行留了几张他画的符给她。
这一出手,几乎耗尽她所有的气力。这种需要消耗高精气的符纸不但画的时候费劲,用得时候更加费力。
她几乎虚脱。
“你没看错,刚才和你打架的就是你面前的这两条腿。不过现在他的主人跑掉了,所以,它也现形了。”
她缓口气,走过去燎了两张火符,终于清理干净。
张云这次进步很大,看着蓦然现形在眼前的那两条惨白的腿,她竟然没有昏倒。只能说,人的受惊吓空间是无限的。
角落里传来嘤嘤嘤的哭泣声,一颗椰子状的心脏从沙发底下蹦出来,蹦在两人面前悲痛的指控着:“凶残的女道长,你太残忍了嘤嘤嘤”
又是它!
七月刚想开口,它咻的一声,化为直线笔直的飞出窗口,空中犹留下尖细的声音:“美人们,下回再见。”
七月追到窗边,已不见它的踪迹
她丧气的坐下,张云也急急赶上来:“小雨,小雨还在它手上。这是啊怎么回事?”
只见它刚穿过的透明窗玻璃,像坚冰融化似的,此时正化为水滴缓缓的流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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