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送别有臣殷治后,王晓荷便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崇业,后宫嫔妃们的动静仍然有沈莺带人留意着。
如今还多了权熙公主这么个好帮手,在后宫也算有个照应。
“这几日天气有些凉,好不容易出来个暖阳,崇业居然还睡过去了。”王晓荷走过小石桥,跟着两名婢女来到紫荆园和卫闲春说话。
“不知王后娘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卫闲春低着身子行礼,笑意盎然。
王晓荷扶起他来,并向他回礼,笑道:“师兄客气。”
卫闲春命内侍取来备好的茶水,果盘及松软的糕点,邀她同坐,斟满茶杯,倏尔香味四溢,扑鼻萦绕。
王晓荷闻着沁入心脾的茶香,顿觉心情逾越,舒适,挑几颗坚果和糕点塞在嘴里,并问他道:“从前我来怎么都不见师兄准备这么多?”
“大师兄走了,我料定你会来,没想到你光顾着自个儿来,把我的小师侄给落下了。他在中殿可有人照看着?”卫闲春微微一笑,心里却有几分担忧。
王晓荷宽慰道:“师兄你就放心好了,有权熙公主和杜鹃看着呢,崇业那两条小短腿也跑不到哪儿去。”
卫闲春欣然一笑,“我没记错的话,你与权熙公主素来不和,怎么你现在都能将她给收买了?”
王晓荷听后放下手里的食物,努力解释着:“才不是我收买她的,俗话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我可是帮人承办终身大事才换来的。”
卫闲春会意呵呵一笑,想不到她居然也越来越为人着想了,当年俏皮可爱,不怕跌倒和失败的她,如今更有几分世间女子的柔情在,未尝不是件幸事。
只可惜他多么希望苏绮能够明白人生中的这些道理,与任何人过不去最终都是自己过不去,心才是最真诚的。
国相封子雅在朝中奉行君令,遭到许多武官们的白眼,他们全然不将封子雅放在眼里,甚至他说的话,下达的指令直接被武官们弹劾回来。
封子雅入仕多年,深谙其中的道理,在这个节骨眼上最需要做的就是有人去做出头鸟。
有臣殷治交给他的使命做起来容易,但是送命也容易,但成败在此一博,文官们的前途,百姓的发展,国家的宏图霸业就看今朝。
封子雅等这一刻等了太久,如今终于可以放手一搏,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并早早与辅政大臣陈以乘说定,若他不慎命魂一去,便由他继续斗争到底。
“现如今王后娘娘秉承中殿洪恩道祗,为国库贡献余力,才使我朝有外境收入,缓解物资短缺,民生才得以维系,故而今日朝堂之上,本官状告列位臣公,接下来的经费将由内府重新择定,调拨入库,以接济百姓为主,军费为辅。”
封子雅此言一出,武官们立刻争吵起来,“我朝一直以来都是军费为主,民用为辅,如此一来,岂非寒了将士们的心?”
“诸位臣公勿躁,先听本官一言。民生若得以接济缓和,那么反过来是不是就还可以为军费做贡献呢?”封子雅的这番话却并没有引起大家的共鸣,反对的声音依然异常激烈。
“祖制不可违!老匹夫依本将军来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武将们怒目圆瞪,绝不肯妥协。
这样的结果封子雅心知肚明,散朝后便与陈以乘玩笑道:“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谁说不是!不过这场暴风雨一刮来,不知道能清理多少乌龙杂秽?”陈以乘仰天长叹,封子雅亦感同身受。
沈莺来到中殿后,王晓荷便让乳母将崇业带下去,听她回话:“启禀娘娘,奴婢听说今天朝堂上封相调整国库银钱的用度方向,但是引来武官们极大的反对声,也不知道能不能有效推行下去。”
“封相不会轻易做没有把握的事,况且本宫听说他在急着赶鸭子上架,咱们暂时静观其变,多加留意。”王晓荷起身看向满池凋谢的莲塘,“已经入冬了吧?”
“是的,娘娘。”沈莺应声道。
王晓荷怅然远望,有臣殷治已经离开半个多月,不知道两个月之内能不能赶回来。
“宫里可有什么动静和变化之处?”王晓荷一期不落的打听着。
沈莺回复道:“其余倒没什么,只是宸妃娘娘的长嫂独孤菱,今天一大早就入宫拜见太妃娘娘。奴婢本想进一步打听,但是宁寿宫守卫甚严,消息很难知晓,奴婢办事不利,请娘娘降罪!”
从这么多年的观察来看,郭芙月并没有依附过老太妃焦婧中,那么独孤菱为何会突然间想到去宁寿宫拜见呢?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独孤菱的到来,十有八九受之郭雄峰和郭经炫,他们这样摆明要投靠老太妃焦婧中。
如今想来,不由寒噤,也不知道封子雅等人能否控制住局面。
王晓荷将她扶起身来,嫣然一笑:“本宫相信你已经尽力了,很多事情都会有力不能及的时候,你也不必自责。有时候即便人家放出风声让你知道,其目的和结果仍未可知啊!”
她微微叹息着,沈莺听后心里多了几分共鸣。“娘娘现在有身孕,千万要当心。”
王晓荷点头应允,转身看向冰凉的水面,她始终不能明白杨虎死的那日,为何宫里给苏绮报信的小太监会平白无故的消失,而且查无所知?
她相信这个人一定还藏在宫里,既然他是有备而来,那么目的就不会是只杀死杨虎这么简单。
“沈莺在你看来,假如本宫想找到一个幕后黑手,但是这个人却隐藏极深,你觉得本宫如何才能够让他束手就擒?”王晓荷棉里藏锋,之前搜查紫荆园打着这个旗号,只怕有可能会惊扰对方。
沈莺加以思索,说道:“既然如此,不如就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这倒是个好主意,只不过该怎么去引?拿什么引?
“奴婢斗胆问一句,娘娘是否想引出杀害杨虎的凶手?”沈莺机智灵敏,头脑清晰,此刻让王晓荷刮目相看。
“不错。”王晓荷承认道。
“奴婢倒是有一计……”
沈莺上前附在她耳边轻声细语,王晓荷亦赞成她的计策,便让沈莺着手准备,如此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君上,咱们离开车臣国已经够远了,您就不担心宫里宫外会生变故?”路上老太监和有臣殷治搭着话。
豪华的马车里传来有臣殷治淡淡的声音,似笑非笑:“咱们不躲远一点,那些心怀鬼胎之人又怎么敢原形毕露。”
老太监笑而不语,随机一问:“老奴担心王后娘娘在宫里会受委屈。”
有臣殷治放声大笑,声音洪亮回荡在四周,“你就放心吧!她呀绝对不会吃亏的。”
山鸟欲飞,枯枝难留,车臣国应当也是这样的天气吧!有臣殷治朝马车外一看,冰冷的寒气渗入体内,思念的心情便如云一样偏向挚爱人的身边,浩浩荡荡的马车扬长而去,惊飞林间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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