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荷忙着自己的敛财计划,青协阁的者秀忙着博取有臣殷治的怜悯,苏绮时常盯着中殿的动静。
御膳房外沈莺赏给送水的车夫一袋银子,苏绮狐疑着这其中必定有什么猫腻,便回到青协阁向者秀说起。
“小主,咱们要不要告诉权熙公主,与她商议对策?”苏绮问道。
者秀摇摇头,提醒着她:“你可知权熙公主曾去中殿负荆请罪?”
“什么?”苏绮大吃一惊,没想到连她也投靠了中殿,只不过权熙公主这件事做的极为隐秘,连自己都丝毫没有察觉,而她又是如何知晓的?
“娘娘所言是否可靠?”苏绮试问道。
者秀转过身来,对她诡异一笑,轻描淡写地回答:“当然。”
苏绮虽肯定她的话不假,但却并未告诉自己如何得知,说明她并未将自己视为心腹。
她心里不禁有些寒意,想当初在贤灵殿,南奴待自己情同姐妹,十分信任,但这一切终究成为了过去。
者秀想了半天觉得还有一个人可以利用,便吩咐苏绮去办。
前朝一片万象更新,辛国彻底被攻下,车臣国的领土和疆域再次蔓延,逐鹿中原已成定局。
易州行的前锋战打的十分漂亮,郭经炫率军长驱直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令周边小国闻风丧胆,俯首称臣。
“郭将军英勇善战,以一当十为我朝立下汗马功劳,理当嘉奖。”有臣殷治赞扬道。
郭经炫在戒律阁一役后便一直安分守己,朝内朝外不再拉拢权臣,也不再兴风作浪。
消停后的他在攻打辛国这件事上下了猛功夫,面对有臣殷治的嘉奖不但没有多少兴奋的意思,反而脸色有些惨白。
旋即,郭经炫主动上交兵权,态度诚恳:“微臣有罪在先,如今将功赎罪,不敢求嘉奖。”
有臣殷治收下兵符后,笑道:“过而改之,有功嘉勉。郭将军无须客气。”
封子雅看此情形,心中大致有了底,无论朝堂还是后宫,文武之臣都必须要一较高下。
郭经炫叩首恳求:“臣请君上赦免臣妹,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有臣殷治本以为他会为自己邀功行赏,可是他却没有,反而要求他赦免郭芙月,这样的做法分明不是他的做派。
看来郭雄峰仍旧心有不甘,想要蠢蠢欲动,不过在这个时候,的确是机会难得。
如他所料,立刻有武官挺身而出,为他说话,“臣启奏君上,微臣以为郭将军功在江山社稷,宸妃娘娘虽未能给君上生下一儿半女,但却是君上的枕边第一人,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请君上开恩!”
“臣附议,昔日王后娘娘隐瞒身份,仍入主中殿后宫独大,已是不妥……”
这位武官的话还没说完,辅政大臣陈以乘便咳了两声打断他,王后省亲进的是他陈家的大门,如何能说她身份不明?让他国听了岂不成笑柄。
话到嘴边上武官自知不妥,便就此打住,有臣殷治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也不再去追究。
郭芙月究竟放不放全在有臣殷治的一念之间,后宫是他的家务事,众臣也不便干涉,可怜封子雅等文官只能哑巴吃黄连。
有臣殷治挤出两个字:“准奏。”
郭经炫和武官们喜不自胜,散朝后封子雅追上走在前面的陈以乘,叹息道:“国丈可是失策了?”
陈以乘停下脚步,眺望远方,轻声说道:“封相惯会取笑老夫。身处云端之上,哪能没有风云突变的时候?”
封子雅笑道:“依国丈看,何时才会拨开云雾见月明?”
陈以乘回之一笑,说道:“想见月明?不要被黑云压顶才好!”
“老匹夫。”封子雅嗔道。说罢二人扬长而去。
回到皇誉殿后,有臣殷治便召见了一名影卫,他道:“禀君上,青协阁的青衣小主几日前让身边的宫女去了宁寿宫。”
果然是宁寿宫!
有臣殷治赦免郭芙月的旨意立刻传遍后宫,王晓荷正准备着和虞国签订通商往来的事项,谁料突然间来了这么个晴天霹雳。
“当真是君上的旨意?”王晓荷追问道。
沈莺点点头,斩钉截铁:“千真万确。”
虽然王晓荷知道有臣殷治赦免她必定事出有因,但心里还是有些失落和难受。
晚上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去看望崇业,他咿咿呀呀地开始说话,眉清目秀,笑起来有一个淡淡的酒窝。
也只有他纯真无邪的笑容可以安抚自己冰凉如水的心了。明明已经决定要走了,干什么还要难过?
王晓荷抱抱他,重新规划自己的商业蓝图,根据陈夫人提供的方案,如果能和虞国签下通商协议,那么两国之间就能实现商品互补,而自己派下去的人就可以从中渔利了。
郭芙月被赦免以后,湘美人第一个去东宫处接待,有臣殷治两晚都留在她那里宿眠。
第三夜才来到中殿,王晓荷对他避而远之,丝毫不肯与他亲近,冷漠的脸上没有丝毫的人情味道。
王晓荷怄起气来,杜鹃怎么劝也没用,只能言不由心地回禀有臣殷治:“娘娘她睡下了。”
他回到皇誉殿看了一晚上的折子,老太监巴巴地来给她报信,“奴才昨夜怎么劝也劝不动,再这样下去君上他身体怎么吃的消?”
王晓荷沉默不语,老太监便又说道:“昨儿晚上青衣小主去皇誉殿,自告奋勇想要伺候君上,奴才见天色已晚,便让她回去了。不知道今儿……”
老太监欲言又止,笑眯眯地低着身子,不看也知道王后娘娘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那……”王晓荷听后眼冒金星,差点就脱口而出说不可以,再怎么样也不能便宜了者秀那家伙。“等我忙完商事再去看望他。”
“老奴明白。”老太监笑不露齿地回到皇誉殿去。
两日后有臣殷治来到中殿,她正在挑灯夜读,没想到她真是干劲十足,而且商贸往来短短一个多月,车臣国供给不足的问题便得到缓和。
她的确有行商的才能,而且认真起来十分有魅力。
“君上。”杜鹃见他站在外面注视着王晓荷,心中高兴不已。
有臣殷治从她手里接过茶水,便让她退下,杜鹃眉开眼笑地去找童姥说话。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王晓荷抬头看见有臣殷治端着茶水进来,如果他低着头还以为是茶馆里的小厮混进来了。
“你……怎么来了?”王晓荷问道,心里却莫名的有些紧张。
“来看看你是不是生气的睡不着觉。”他放下茶水,将她抱起来往卧房里去。
王晓荷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他将她放在床头,挨着她坐下,王晓荷咽了一口唾沫,拧紧衣袖。
他握着她的手,静静地说道:“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都希望你能够相信,我绝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王晓荷会心一笑,假如自己走了,还会这样说话算数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