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轻掠,吹得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在白若寒的面前,站着一个白袍少年,他就那样将双手负在背后,腰背挺得笔直,一张俊俏的瓜子脸,性感的薄唇,噙着微微笑容,坚挺的鼻梁,就像是他人一样有精神,狭长的双眼,原来是因为光线微弱的缘故他眯起了眼睛。
白若寒伸出双手,弯腰行礼道“晚辈自苏醒以来就一直受到前辈呼唤,却不知前辈所为何事?”
“自然是因为感兴趣。”
白袍少年向前一步,右手放置腹前,这一身白色绣衫配合着这儒雅动作,确有些不伦不类。
白若寒眼睛从这人右手上挪开,没去想这一套动作到底合不合适,最终目光再次落在这人脸上,希冀能够看得清这到底是一张怎样的脸,可是他失败了。
“对一位前辈如此怠慢,这是你的为人之道?”
明显对于白若寒的试探很不爽,白衣少年再往前一步,右手一挥袖,又背回了背后。
“不敢,只是……前辈怎会生的如此年轻,如此……好看?”
犹豫了一会,白若寒还是略有尴尬地解释着,其实这些哪是他想的,他哪能随便将自己的想法暴露给这个神秘年轻人呢。
不料对于白若寒的牵强解释,这神秘少年竟然真的接受了,只见他右手一伸,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面小镜子,正右手拿着镜子看着自己面容在那里啧啧称奇呢。
“咳咳……前辈,您既然对晚辈一直呼唤,如今晚辈来到了前辈面前,晚辈疑惑,前辈到底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白若寒来到这神秘少年人面前已经两次提起了,可是依旧不见这少年人有帮他解答疑难的倾向甚至是……想法。
“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虽然能够远远感知到你的存在,却不能知道你的名字,抱歉抱歉。”
好像是终于想起一些重要事情一样,神秘少年人右手移开镜子,一双双眼皮眨啊眨的,看着白若寒。
“是晚辈疏忽,晚辈姓白名为若寒,乃……”
白若寒一句话还没说完,那边却已经打断了他的话。
“若寒……若寒……嗯,好名字,好名字啊,其名若寒,将来做事一定如霜如雪般冷静,你家中长辈一定希望你能做一个冷静睿智的人,你觉得呢?”
一句随意的点评,却让白若寒紧张了起来,实在是这句话让他有种熟悉感,因为这话在多少年前,他在自己阿翁面前听过,那是他刚刚化形成人,阿翁为他起名收徒,从那一刻起,他把自己当做了一个人类,有人呵护的正常人类。
“族中长辈希望晚辈成为什么样的人却不是晚辈能知道的了,可是如果前辈还不说您呼唤晚辈来此所为何事,晚辈只好赶回朋友身边了,他们还在等着晚辈回去启程归家呢。”
本来这个年轻人给白若寒的感觉还很不错的,可是这中间让他隐隐约约感到了一丝威胁,一丝有些莫名其妙的威胁,这种感觉很不好,所以他必须要谨慎起来,一定要保证自身于迷雾重重中的安全。
“族中长辈给起的名字啊,好吧,其实吧,我找你来也就只是为了谈谈心,其他倒也没什么事情,毕竟这么多年没人陪我聊天了,整天面对的都是那几个人,没有什么兴致,所幸这一次感受到了一个颇为熟悉的气息,所以来找你谈谈心,你可是很介意?”
一边说着,神秘少年人笑了笑,右手中的镜子不知何时又变成了一柄折扇,微微敲在左手手心,看向白若寒。
“晚辈荣幸之至。”
微微弯腰,双手抱于身前,恭恭敬敬行了一个晚辈礼。
“你身上有病。”
突如其来的尬聊让白若寒呆愣住了。
还可以这样聊天?
“不错,晚辈身上确实是有一些病症的,既然前辈能一眼看出,不知可否冒昧请教,前辈可有什么解决之法。”
对于这样一句没有他意的尴尬句子,白若寒内心苦笑,却也不敢怠慢了这位神秘人,所以他想看看这人到底能看出些什么。
“解决之法么……”
白若寒抬头,正巧看到那白袍少年在那抓耳挠腮,一副着急上火心不在焉的样子。
“其实你这也不算什么病症,并且已经有人帮你化解过了,那手法手段,是我不能企及的。”
白袍少年似笑不笑地看着白若寒。
白若寒微微点头,内心早已惊涛骇浪,能够一眼看出自己身上有问题,又能看出有人帮助自己化解过,单凭这份眼力,此人实力定然不弱。
“家师曾说这是晚辈初生之时被人下了封印。”
白若寒没说太多,只是面对此等神秘人物,他也不敢太过放心,正是说话留三分的道理。
“你师傅?”
白袍少年微微煽动纸扇,又向前一步。
“正是。”
“那你师傅一定也是传说中的人物了吧?”
白袍少年继续靠近,白若寒内心愈发警惕。
“师尊他老人家一直说他是一个普通老翁,也不曾见他施展什么神通,根本比不上前辈这种超然世外的境界。”
白若寒内心愈发不安。
“你啊你啊,谁告诉你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人就不能身具大神通?谁告诉你不施展什么大神通就不是隐世高人?不要被眼前景象给迷惑了。”
白袍少年停住脚步,手中纸扇仍然没有停住摆动。
“前辈说的及是。”
感受着神秘人的微妙变化,白若寒心中的警惕稍许放松。
“我看你体质惊人,要不要跟我学两招?”
这一刻,白袍少年放下手中折扇,空出来的双手背在了身后,静静看着发呆的白若寒。
“晚辈……晚辈早已有了师承,所以……所以前辈好意晚辈心领了,可是这另投师门学艺之事,却是对家师的不恭,还望前辈见谅。”
白若寒早已额头见汗,实在是这人不按套路出牌,忽东忽西让人捉摸不透。
“你呀你呀……真是……”
白袍少年无奈。
“你说好好的兽王血脉,为什么会被人类的条条框框限制住?”
白若寒没有说话,没有动作,只因很多事他已经预感到了。
“这样,我想给你讲个故事,你要不要听一听?”
白袍少年右手一挥,一张躺椅出现在地上,他拉过躺椅,舒舒服服坐了上去。
“前辈请讲。”
白若寒点头示意。
“你怎么能这样,我说给你讲故事你就听?”
白袍少年刚坐下的屁股立时抬了起来。
“谁让我喜欢听故事。”
“你很喜欢听故事?”
“不,只是有人讲我自然喜欢听。”
“那你还说你喜欢听故事?”
“前辈不喜?”
“对你的虚伪不喜。”
“那谁让你喜欢讲故事。”
“我觉得你的师傅一定是一个了不起又极为幸运的人物。”
“此话怎讲?”
“能忍受得了你这种脾性,是为了不起,能有你这样一个专心的弟子,是为幸运。”
“那你还讲不讲故事了?”
“你喜欢听么?”
“谁让你喜欢讲故事。”
同样的话说了两次,却有着不同的意义。
“我讲故事可以,但是你要保证不能让你的师傅知道这件事。”
“又是为何?”
“我的故事,除了我想以外,任何人都不能知道。”
“前辈好霸道,此事只要我不说,想必也不会有人知道或者关心,再者……如若您不想讲,那我不听就是了。”
“你个臭小子怎么这样说话,把我当什么了。”
白袍少年气急,从躺椅上跳将起来,抓住白若寒前襟,作势欲打。
“谁让你喜欢讲故事,我喜欢听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