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莅那也真是等不及了,已经定下了两家的姑娘,就等着苏应安回来相看呢。
其实她这个做母亲的愁的厉害。
这儿子一副没喜闷在家的样子,要是成婚了能收收心也就罢了,万一成亲了有了夫人孩子却还是整天想出去野,那可如何是好?
程家姨母已经来了一阵子了,苏韵瑶一直没正式去看望过她,今儿同苏墨瑶准备去看看她。
程家宅子里头有个专门待客的小院子,进门是一间巨大敞亮的待客厅,两旁配有耳房茶房和暖房,左侧是一间偏厅及草木穿堂。隔着一条白石甬路和一道花门,在往后走是七间七架的正院,两侧有三间耳房,三间厢房,一大跨足有二十几间屋子。
苏韵瑶她们好几年没来了,平时姨母他们都在扬州住,不经常到寻京来,就算是来了也不喜住在这宅子里。
因为宅子里的人不多,就几个仆人往日负责洒扫,要是因为主家回来了又得彻头彻尾的打扫一遍,每次没等住几天呢就离开了。
但这次程涛的亲事定下来了,这又是准备婚事又是准备来往恭贺名单的,还有许许多多的事需要同盛家商量确认,一时半会的从扬州寻京之间来回走不值当,倒不如先暂时住在这儿,等亲事办完再走。
自然了,这儿也就是新人的婚房了,总不至于成亲当天赶回扬州吧?
秦曼柳吩咐两个侍女把两个姑娘引进来,刚进门就是围着各种看。
苏浅瑶死后,她可担心生下两个丫头再受什么伤害。
“上次听说你差点被杀,真是吓坏我了,站在身子养的还成吗?”
“姨母放心吧!”苏韵瑶站起身转了两圈“您看,我这不好好的吗,活蹦乱跳的!”
“你呀你!你娘都同我说了,你主意正,她管不住你,下次要是你再这般,我非得跟你生气不可,不拿自己的安危当回事,还怎么为浅瑶报仇了?”
“是是是,韵儿知错了,韵儿长记性了,谢谢姨母挂念!”苏韵瑶笑着说。
秦曼柳刮了刮她的鼻子,转头同苏墨瑶说“听说你们今儿来,我特意吩咐做了些可口的糕饼果子,你们还有什么想吃的没?”
“有!”苏墨瑶一听见吃的别提多来劲儿了“姨母这儿的豆沙酪做的好吃,还有红烧鳝段和清蒸狮子头。”
苏韵瑶又要了一道凉拌青瓜丝和松露白芷鱼汤。
程怀远和程涛这会儿刚从宫里出来,正好碰上了她们几个在吃饭。
“我听陆兄说了,他抓了十几个蛇头审问,但是问出来的东西很不理想。”程涛说。
还不等苏韵瑶说什么,秦曼柳就炸毛起来“好好吃着饭呢说那些不中听的做什么!韵儿你好好吃,咱不操心那个,听话。”
她并不想让苏韵瑶牵扯进这种事,一个姑娘家不安全,几次被救那是她点子好,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程怀远闷声一咳,倒上了一点酒“不过我听见朝中有人上书,说要彻底清净外山上的蛇头,这样一个个的摸上去,想找出害死浅瑶的幕后黑手也不难。”
“嘿你们父子俩专跟我对着干是不是?”秦曼柳有些生气的说。
这程家父子相视一眼,谁也不敢再提这件事了。
不由得让苏韵瑶和苏墨瑶觉得有些好笑。
秦曼柳和秦曼槐姐妹俩,一个性子像苏墨瑶,一个性子像苏浅瑶。
在程家呆到了快下午,两个姐妹又到街上逛了逛,替几个兄弟姐妹买了些小物件。
外头摊位上有一家卖元宝酥的,味道做的特别地道,康敬兰喜欢吃,奈何妾室身份不方便经常出门,但每次出门她都会买这个吃。
苏韵瑶记着,所以给她带了一份元宝酥。
落榜的苏应宸这阵子正卯了劲儿的学,苏韵瑶听说他的墨锭有些不够用了,所以替他买了两块。
给苏锦瑶带的是莲藕蜜糖糕,给苏婉瑶带的是一支不算贵的细钗,苏墨瑶记着六哥哥苏应宽喜欢一间茶铺的茶水,就给苏应宽买了一壶。
听说过带吃带用的,苏韵瑶从没听说过茶水也能带的,坐在马车中,她瞧着那茶,感觉额头有冷汗划下。
“十姐姐,这茶铺离咱们家不算近,等回到家不都得凉了啊?”
那苏应宽还怎么喝了?
谁知苏墨瑶无所谓的说着“他们会喝茶的人不是讲究什么三滚七滚的吗?回去让六哥哥再煮一次,烹一个滚味道应该还差不多的。”
苏韵瑶当真有些无语。
虽然对喝茶她也不算太明白,但是五姐姐苏浅瑶可是精通茶艺的,她从小耳听目染,也知道一些。
那些讲究三滚六滚的,都是将好茶在好水中烹开的,一直烹到几滚才算作数,那茶铺的茶叶不算名贵,就是他们农民自己种自己采自己配的茶叶,能有多好喝?已经烹开过一次了,等到彻底凉透再拿去烹,味道肯定是要大打折扣了。
不过看自己十姐姐那副认真的样子,苏韵瑶没忍心同她说这些。
当然,苏应宽是个聪明人,他也没说这事,想着别让一片好心的妹妹不高兴才是。
深秋时节的中秋佳节灯会是特别热闹的,去年苏家人是在自己家过的,今年想让几个孩子出去热闹热闹。
主要是去年璃惜为了保护柳荷死在了家里,苏耀和秦曼槐怕苏韵瑶心里不好受,就做主让她出去玩一玩走一走散散心,又担心她安危,派了好些的家丁小厮跟着她。
灯会什么都没有灯多,苏韵瑶给璃惜上完香后,和几个兄弟姐妹出去买了几个花灯。
她买的是莲花的花灯,苏墨瑶买的是牛头的,苏锦瑶买了个元宝型的,苏婉瑶挑的是兔子头的。
苏应宽也算是个大小伙子,不太喜欢这个,就空着手,其实也不算空着手,他还拿了一包糕饼。
而苏应宸紧紧跟着几个妹妹,担心她们不安全,也就没买花灯。
苏应宵和苏惠瑶两人还在禁足中。
街上热闹非凡,解棋的财迷的投壶的,沿街两侧全被商铺占满了,有赢绸缎的有赢簪子银子的,不少男男女女参与其中,鼓掌叫好声响彻街上。
苏墨瑶拉着苏婉瑶挤进了一个斗蝈蝈的商铺,这个时节蝈蝈实在是不多,有好些都死了,现在寻来的这几只都不算太有精神头。
看着这几只没什么互斗的欲望,苏墨瑶又拉着苏婉瑶挤了出来。
苏韵瑶瞧着一家商铺卖的面具精致有意思,便和苏锦瑶去挑了挑,她买的是小猪面具,苏锦瑶买的是白底画梅花的。
这儿人山人海的,苏家几个人紧紧的跟着,生怕被挤散了。
白楚恒和白楚恂这阵子因为寻那没几个人见过的医圣,可以说是又无聊又乏累,好不容易遇上了个节庆日子,心想可以放松一下。
在一个铺子靠射箭拔了个头筹,白楚恒赢了两斤炒的玫瑰香瓜子,一边走一边吃瓜子。
“听说今儿苏十一也出来了,你不去找一下?”白楚恂坏笑着看着他哥哥。
白楚恒摆了摆手“那是登徒子的作为,遇上了既是有缘,遇不上也不能主动去寻,没的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大概是真的有缘,这一转弯苏韵瑶就看见了白楚恒,因为她戴着小猪的面具,所以白楚恒并没认出她来,连一眼都没看她。
这一下,让苏韵瑶的脸红起来,想着快点离开这儿,可是腿脚又有些走不动,眼睛勾着心思想瞧一瞧他的伤。
他胳膊上的纱布已经拿掉了,这会儿穿着月白色的长袍倒是看不出什么。
月光下,他眉眼如剑,丰神俊朗,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番风度,这一瞥一笑不知要勾去多少姑娘家的目光。
就这么看入了迷,就连苏韵瑶都不知道自己一直愣在原地没有走,苏锦瑶也看见了白楚恒,忙扯了她一把“那不是白家两位公子吗?”
苏韵瑶缓过了神,白楚恒已经走到了面前,她慌忙的想撤开,却不偏不倚的撞在了他的身上。
那装着玫瑰香瓜子的布袋差点掉在了地上,白楚恒嘴里念叨着庆幸这瓜子没掉,一侧脸看见了个似曾相识的人。
“苏十一!”他指着她,有些兴奋的说。
苏韵瑶害羞的神色一览无余,还好有个面具遮着,不然怕是全被白楚恒看见了去。
“你的伤…怎么样了?”
白楚恒晃了晃胳膊“你看,好着呢,以前在战场上拼杀受的伤可比这严重的多,你不提我都忘了这伤了,已经好利索了,别担心。”
苏韵瑶点点头,不敢直视白楚恒的脸。
还是一旁的白楚恂过来解了围“不然,咱们找个地方坐坐?”
今夜的茶馆中有羊奶茶,平时是不卖的,白楚恂正好想喝,就带着几人过去了。
苏应宽和苏应宸原想跟着,但看见十一妹妹和九妹妹身旁的是定国公府的两位公子,也算是放心了。
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苏墨瑶更让人头疼一些,他们得看着这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