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就是爷,这是亘古不变的大道理。
蓝山正惬意地躺在椅子上,嘴里吃着小红喂得葡萄,耳朵里听着小青弹得曲子。
怡红楼里有四大头牌,青红蓝绿,红代表着红娘,专门伺候客人,青表示倾心,她们精通琴棋书画,放松客人的心情。
蓝山一次叫来了俩,可也真是舍得。
“青儿,你弹得这首曲子叫什么啊?我好像记得在哪里听过。”
蓝山轻轻拍打着小红的手心,也不忘照顾下一旁的小青。
小青微微一笑,答道:“回蓝公子的话,这首曲子名字叫做‘约定’,讲的是古时候有一个读书人,进京赶考之前和我们怡红楼里‘绿’字辈的姑娘立了一个约定,待来年雪花落下之时便是读书人前来赎身之日。”
蓝山也笑道:“有二位姑娘在身旁,本公子现在不想听悲情的故事,小青姑娘你可想好了,最好将本公子左拥右抱的故事也编到里面去。”
“承蒙公子厚爱,可是小青没有说书人的口才,还是如实奉告的好,也省的其他姐妹们说我乱改故事。”
“我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别认真,说吧,本公子听着呢。”
小青这才微微顿首,缓缓道:“谁知读书人这一走,便是十年,那十年间每次下雪,姑娘都会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小孩们打雪仗,手里紧紧攥着读书人临走时候的送给姑娘的一张字画。”
“画里画的不会是姑娘的画像吧?这个土包子,要是没把握考上状元,当初为何要上京,这些暂且不论,十年了连点音信都没有,这种人怎么值得姑娘等上十年。”
这种男人就是典型的不负责任,最是让蓝山反感。
小青把手指放到蓝山嘴前,道:“蓝公子且慢生气,奴家故事还没讲完呢。”
“好好好,你先讲,是我错了,我保证不会再插嘴。”
蓝山笑呵呵地移开小青的手指,示意她继续。
小青接着道:“到了第十一年的时候,读书人真的考上了状元,衣锦还乡,在雪中读书人跪了一夜,然而这时姑娘却死活也不肯替他打开房门。”
说到这,小青顿了顿。
蓝山道:“这又是为何,苦苦等了十一年,便是给个解释的机会有何妨?”
小青吃吃笑道:“奴家就知道公子一定是忍不住的,果然被奴家试探出来了,原来是姑娘身患了一种怪病,大夫虽然不肯告知详细的情况,但她知道自己恐怕没多少时日了,若非是思念让她撑到了今天,二人恐怕连最后一面都难以见到。”
“读书人跪了一夜之后,才上来推开了姑娘的房门,姑娘的门其实早就为他打开了,当初看病的大夫就跟在读书人身后,原来他这十一年里一直在按照大夫的药方奔走四方,终于是寻齐了所有草药,他们二人之间的约定,其实也在这药方里,说白了,也是一份活下去的希望。”
说到这,小青眼里的堤坝似乎就要溃败了,故事的结尾她也没有讲,读书人为了采药,去了太多人迹罕至的地方,落下了一身的病根,两年后便走上了奈何桥。
这些由故事改编成的曲子都收录在一本名叫‘天涯比邻’的曲谱中,告诫着人们即便有些事是对的,往往也会有不尽人意的结果。
今晚的黑山城格外热闹,一场由官方组织的烟火盛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临时大院内空无一人,就连莫开眼前辈也被雪颖姑娘以保护安全为由,硬生生拖到了街上,今晚的拍卖会听说有一批凉姑派炼制的丹药,她们的丹药向来以美容养颜盛名江湖,蓝幽几人可不会错过。
蓝山独自走进大院的时候,忽然生出一种凄凉的感觉,随即自嘲了一声: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多愁善感了?
只是可惜了醉仙楼送来的饭菜,赎来的姑娘们也早早外出去看了烟火,不过浪费可不是蓝山的习惯,只好尽力而为,能吃多少吃多少。
大门忽然被人推开,发出一阵吱呀声,走进来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少女头顶斗笠,黑纱遮面,老妇人脸上全无遮拦,却是十分丑陋。
两人走的很慢,踩在青砖路上却发出了很大的响声,只因二人穿的木屐,而少女还背了一把两米长的琴。
嗒嗒嗒的声音响到蓝山面前忽然停步,少女坐了下来,将琴取下放在腿上。
蓝山这时才抬起头来,笑道:“二位来此是找人还是谈事?若是还没吃过饭,不妨一起来享用。”
“找人。”
少女冰冷地声音传来,一阵微风轻拂起她的黑纱,隐约可以看到一张不带丝毫生气的嘴唇。
“找谁?”蓝山放下了碗筷,吃饭的时候和人聊天,太过没有礼貌。
“你。”
蓝山站起身,道:“不知二位找蓝山有何要事?”
他没有见过少女,但认出了她身旁的老人,这个在衙门通缉簿上消失了二十年的女人,如今再现江湖,甚至让他生不出丝毫反抗的心思。
“杀。”
少女的语气至始至终从未改变。
老妇人手里凭空现出了一根三尺长钉,钉子一出现便顶在了蓝山的小腹,老妇人空着的一只手携着蓝山的肩膀一路后退,直到再无可退的时候,长钉穿过小腹,刺入了墙壁中。
长钉经过改造,上面竖立着一个个通风的小孔,挥舞时还会发出呜呜的风声。
“您受到三尺婆婆的致命一击,将在三分钟后流血而亡。”
这是程序给的提示,为的是避免一些玩家死后连个复仇的人都找不到。
嗒嗒嗒的声音又在大院响起,只是这一次却在渐渐远离着蓝山。
“谢谢...谢谢你。”
蓝山靠着墙上,忍受着巨大的疼痛,双腿渐渐发软失去意识,反倒说出了这一句令人费解的话。
少女忍不住停下,轻抚了一下琴弦,“谢我什么?”
“谢谢,呜。”蓝山吐出了大口的鲜血,说话运气的时候牵动了伤口,几乎令他晕厥,“放过我妹妹。”
他终于是扛不住了,缓缓垂下了脑袋,顺着长钉沥沥流出的鲜血浸湿了地面。
一老一少已经离去,大院的狗闻到了鲜血的味道,才敢凶狠狠地叫了起来,只是被远处绽放的烟火掩盖了声音。
蓝山面前忽然现出了一个人影,只见他双手封住了蓝山的要穴,伤口渐渐止住了血,随即将长钉拔了出来,来人竟然用内力包裹住了伤口,避免他受到了二次伤害。
随着远处烟火暂缓,蓝山悠悠转醒过来,“这里莫非就是转世投胎的地方,不过怎么好像来过这里一样。”
蓝山躺在地上,本想起身看看周围情况,立即牵动了腹中的伤口,疼的哇哇乱叫,“靠,都死了还不给我疗伤,这程序也太坑爹了吧。”
“你小子在哪鬼叫什么乱七八糟的,为师不是告诉过你遇到危险自报家门,你小子怎么忘得一干二净。”
蓝山顺着这熟悉的声音,勉强转过头去,“师傅,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也是没办法,几人刚一见面话还没说几句就干起来了。
“这天底下除了我,以及那谁那谁和那谁,谁还能救得了你,你小子就一点不让我省心,没那个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你小子道理可比我懂。”
蓝山道:“不说这个了,师傅,您老人家救我怎么不把我放在床上,这地上凉万一落下个病根可咋办?”
老者嘿嘿一笑,“你小子还想着讹我,为了救你师傅可是费了不少力气,眼下先吃口饭怎么了,你一个年轻小伙子又不像我这把老骨头,怕什么。”
蓝山费力地摇了摇头,道:“非也非也,徒儿感谢您老的救命之恩来不及呢,就是眼下徒儿有个问题想问您。”
“有屁快放,没见为师正在吃饭吗,哪那么多废话。”
蓝山奸笑道:“您老这次救我肯定不是碰巧路过,为啥不提前出手,徒儿可还有好东西孝敬您老人家呢。”
老者一脸不悦地说道:“我一出手肯定得出人命,那两个人身份不一般,我是怕你小子招人报复。”
蓝山嗤笑一声,道:“说破天还不是不敢露面,瞧您这模样,怕是被人追的正紧。”
老者气的胡子一抖,骂道:“你师傅我行走天下谁敢不敬,不说这个,你小子这次被我救下,就算再遇到他们也得给我这个暗中人几分面子,此地我不能久留,以后行走江湖可就要靠你一个人了,千万别丢了我的骨气,你刚才宁死不逃的气量为师还是很满意的。”
“我那是跑不掉。”蓝山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你小子老老实实在这躺一晚就没什么大碍了,为了压住你的伤势,我从拍卖会拿了一颗灵丹过来,这对你小子可是天大的好事,作为报酬,你那两块陨石我先取走一块,刚好换一个喝酒的葫芦,你先别着急挣扎着起来,你看你怎么这么小气,师傅不白拿你的东西,等我玩够了再托人帮你打造成你需要的玩意。”
老者站起身,将面前的长钉随手一甩,怒道:“要不是我有要事在身,怎能容这些阿猫阿狗伤我的徒儿,后会有期,师傅先走一步了。”
“恭送师傅。”蓝山心头窃喜,自己正愁日后没有门路处理两块陨石,老头子一来又解决一件大事啊。
唉,但是总觉得漏了点什么,是了,老头子还说喂了自己一颗灵丹,灵丹?那他喵的还不得把自己的小静脉给撑爆啊,“师傅,回来,徒儿还有话要跟您说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