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学)
卫老侧妃眼底闪过狂喜,正想回他该交到某某手里。老王爷早就看透她心里打着什么小九九,冷哼一声,十分干脆打断她,“收回来?你说得轻松。送出去的礼物泼出去的水,收回来?怎么收?”
卫老侧妃一噎,被他呛得脸色都冒了一层白出来。
老王爷又道,“若你有本事将泼出去的水收回来给我看,我就从世子妃手里收回铁木令。”
他不耐烦地摆摆手,“若你没这能耐,就别动不动再在我面前提什么收回铁木令的话。”
卫老侧妃被他呛得哑口无言,眼睛转了老半天,也没想出一句合适的话来辩驳。
待她终于回过神来,老王爷早就已经走得没影了。
不过这件事,终在老王爷心里落了印象。他思来想去,不好直接唤洛瑶前来询问,就让人将宁易非叫到了跟前。
他一见宁易非,就怒道,“你小子老实跟我交待,在府里传的风言风语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易非眸光一冷,斜眼瞅着负手而立的老头,反问,“什么到底怎么回事?你想听什么总得先跟我说清楚?”
“府里传你的媳妇心肠歹毒,品性也不好。不尊老不爱幼,为一点小事就无所顾忌下狠手将罗依一个小姑娘打残还毁容。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老头子,你真是老糊涂了?这种人云亦云的谣传你也信?”宁易非错愕地看着他,“你以为我的眼光像你那样?”差到识人不清的地步?
“臭小子怎么说话?”老王爷举起手作势要拍他,宁易非瞟他一眼,略略一动便避开他的手,“都敢埋汰起我来了。”
“你为老不尊,难道还想我对你毕恭毕敬。”宁易非哼了哼,语气完全不掩饰他内心的十二分不满,“我选的人什么品性,我心里清楚得很。”
“什么心肠歹毒!”他温雅的嗓音却矛盾的透出寒意森森,“我之前大病了六年,足足过了六年生不如死的日子;就算晋老一直潜心研究为我解毒医治,六年过去也依然治不好我的病。”
“你若还没完全老糊涂,应该还记得我的病是什么时候才好的吧?”
老王爷沉默下来,略一回想就记起宁易非能够重新站起,身上双重毒素也解除殆尽……那是在三年前卓雅丹春猎之行。
那一次,这小子与安国公府那个瑶丫头一齐掉进溶洞里……。
虽然宁易非从来没有跟他明确说谁解的毒治的病,不过老王爷心里清楚,宁易非还能有今天,洛瑶绝对功不可没。
“我不是怀疑那丫头。”老王爷皱着眉头,老脸尽是不耐烦,“她之前在安国公府不是将那些牛鬼蛇神都治得伏伏贴贴?怎么嫁到我们卫王府,突然变得跟小绵羊似的?”
什么都任人搓圆捏扁?
宁易非立刻恼火反驳,“她才嫁进卫王府几天?连脸都还没认全呢,各处的牛鬼蛇神就纷纷出动搅浑这一潭深水了,你想她怎么样?情况深浅都还摸不清就贸然出手吗?”
“老头,我告诉你,那是我媳妇。我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我的掌中宝心头肉,若这府里的人让她出一点事,我定然让他们好看。”
“行了行了,你小子少在我面前肉麻兮兮。”老王爷看似不耐,其实心里也在深思,“这些好听的,你还是留到那丫头面前再说吧。”
“还有,若此事与她无关,府里的流言怎么就空穴来风了?”
宁易非冷笑,“罗依是她让人扔出去的,但那身伤与那张脸,却是后面被人动的手脚。至于那个人是谁?祖父你不妨好好想想吧。”
“我们这卫王府,枝繁叶茂底下都不知暗藏了多少污垢。”
“若非这府里有个极为厉害的用毒高手,我当初那六年为什么每每都在鬼门关前徘徊?”
真说起来,罗依这事虽然将脏水泼到了洛瑶头上,但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的。最起码,那个一直深藏不露的用毒高手,为了嫁祸洛瑶,眼下就开始暴露了行迹对罗依用毒。
其中种种复杂,一时半刻还真说不清谁奔着什么而去。
不过洛瑶回头听到宁易非被老王爷叫去询问这事,当即就气得怒不可遏。
“宁易非,卫王府这潭浊水很深对吧?”
宁易非看着眼神灵动的小妻子,心神一动,魂魄都似在她婉转眼波间飞了去。他怜惜地抚上她墨发,语气低迷,“几百人口的府邸,若一人一种心思,这府里便容纳了几百种迥异的心思,你说这潭浊水深不深?”
偏偏这潭深水里,还有太多不肯安份的人。而外面,同样也有手段强硬的时时刻刻想要摘了卫王府这亲王牌匾。
宁易非作为世子,作为卫王府未来唯一的传承人,要承担的压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洛瑶心疼的抱了抱他,将脑袋拱往他怀里蹭了蹭,柔软的发丝弥滑指间,宁易非隐痛的心间才渐渐平息。
“既然大家都不愿意安宁,那就干脆将水搅得更浊一些。”少女仰头看着他,星亮的眸子清涤不染纤尘,惹得宁某人心神又一阵荡漾。她娇软声音自微启樱唇逸出,“你说可好?”
宁易非心不在焉地凝着她,在想他的洞房花烛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完成。
“问你话呢?”
“啊?”他从分心中回神,“你说如何就如何。”
洛瑶低低笑了笑,“好,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们说我歹毒,那我就歹毒给他们看。”
宁易非看见她眼底泛出兴奋的光芒,眉心就跟着跳了跳,“你想怎么做?”
少女嫣然一笑,勾着他脑袋,就近他耳畔极快地说了几句话。
宁易非听得一阵愕然,“这么做有什么用处?”
“她不是直接跑到老王爷跟前告状,说我心肠狠毒吗?还说我不尊老也不爱幼,不配拿着铁木令。我倒要看看,到时出了那样的事,她有什么面目面对大家。”
宁易非闻着她身上散发的淡淡清香,越发神思不属。他掠了眼已经暗下去的天色,忽地一把将人拦腰抱起,“这些事改天再说,反正住在这府里一个都跑不了。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