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邪是她仰慕多年的人,三年前若轻禾大婚的那天,她故意撺掇了君无邪休弃了若轻禾,并且在那个夜里给君无邪下药,她才有机会代替若轻禾完成了和君无邪的洞房花烛。
也正因为那件事,君无邪“不得已”纳她为妾。
她以为只要有机会进入摄政王府,她便能和君无邪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她想错了,她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努力,她都无法成为君无邪心头的牵绊,因为君无邪是没有心的,他不会爱人,只会杀人。
在他眼里,有机会接近他的人都是用“有用”或者“无用”这两个词来衡量的。
他纳她为妾,也从来不是因为愧疚要对她负责,而是因为他要利用她爹若知礼这个炮灰替他做一些事,所以才让她留在身边。
“你赢了,姐姐。”若兰心虚脱地说道。
自负地挣扎了这么多年,其实她还是一无所有。
若轻禾浅笑依然,“妹妹还是把这酒喝了吧。”
“那爹呢?”
若轻禾嗤笑,“他?他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死了,爹他也会活不下去。”若知礼膝下有好几个女儿,可是就若兰心一个嫡女,若知礼很疼爱她,也很依赖她,因为她是君无邪和若知礼联系的枢纽。
若轻禾心头微惊,仍是决然道,“我从来都不认他这个爹,因为他不配!”
一个可以为了功名利禄抛妻弃子,只顾自己享福而不顾妻子儿女死活的男人,有什么资格让被他狠心遗弃的女儿感恩。
这段浅薄的父女情谊,早在多年前就断绝了,所以他是死死活都跟她没关系了。
若兰心绝望了,“姐姐你真狠,和王爷一样。”都是不讲情字之人。
“谢谢夸奖。”若轻禾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可以这么绝情。
不过那都是拜人所赐。
若兰心终于无话可说。
她咬咬牙,缓缓接过酒杯,略一犹豫,仰脖一饮而尽,神色痛苦至极。
“这下,你高兴了吧。”饮罢,若兰心扯了扯嘴角,勾勒出一抹讽刺的笑意。
她随手丢下手里的酒杯,嘴角竟溢出了血丝。
她的眼神是那样绝望和憎恨,身侧的手却无力地垂落下去,最后颓然倒地。
眼睛慢慢阖上。
她死了。
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雨丝,细细的,凉凉的,顺着大开的门扉,斜斜地飘进了屋子,沾湿了她苍白的脸颊。
天外微雨蒙蒙,天色暗沉,落红委地,周遭如梦似幻。
这一生,挣扎苦痛,落寞不得志,大抵就这么颓唐地结束了。
倒地的一瞬间,若兰心想起了这些年,别人告诫过她的让她刻骨铭心的话。
母亲临死前说,“兰儿,你身为嫡女,本该成为高门主母荣耀一生,只是不该为情所迷,你看看刘氏(若轻禾的娘)的下场就知道了,为妾,注定要低人一等,终生都不会有盼头。”
母亲是被她气死的,因为她一意孤行要成为君无邪的妾,从堂堂的嫡女沦落成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妾,备受世人诟病。
母亲的死,却并没有换来她的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