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卿尘几乎是和盛妈妈同时赶到医院的。
盛夏刚刚从主治医师处回来。
她表情有些空白。
医生的话在脑海里回荡。
“病人属于肝硬化失代偿期,目前医院采取保守疗法,如果再恶化,建议尽快进行肝移植。”
盛夏从没想过,父亲会这么倒下。
为什么会这样。
在她的记忆中,原着根本没有提过这一茬,只说盛家会破产。
现在破产是对上了,可父亲竟然还生了病。
冥冥中,有什么东西被改变了。
是因为她的到来吗?
盛夏拖着步子,刚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屋里传来啪的一声。
接着是盛妈妈的一声尖叫,“你给我滚!”
她心里一紧,急忙加快了脚步,从门玻璃处往里看去。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
病房里,气氛很僵。
靳卿尘站在一方灯光中,九月底的天气还算暖和,他却穿了一件黑色长风衣,苍白的脸半隐在竖起的衣领后。
他的脚边,是一只碎裂的杯子。
病床上,盛父仍在昏迷,盛妈妈崩溃大哭,原本精致的妆容都花了。
“你还敢来?!如果不是你放炸弹,得罪了c市权贵,他会被为难成这样?!
原本盛氏买的是杜氏的建材,是靳氏收购了杜氏,才让我们被牵连连累!你就是灾星!”
连日以来的焦虑,将盛妈妈逼得焦躁不安。
到处都是靳氏带来的阴影。
现在,连最爱的丈夫,也在她面前倒下。
而合同作废,盛氏破产,他们一家三口,很快就要面临无家可归的局面。
这让她更加憎恶面前的罪魁祸首。
面对她的诘问,靳卿尘微微垂着头,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表情。
这时,昏迷中的盛父,竟颤巍巍地抬起手来。
“白少,别、别碰夏夏……”
他没有醒来。
只是呓语。
这句话却更加刺激到情绪激动的盛妈妈,她抄起另一只杯子,直接往靳卿尘头上砸过去!
盛夏吓了一跳,眼看他一躲也不躲,急忙推开门拉了他一把。
那只杯子,擦着靳卿尘的眉角,斜斜飞过去。
盛妈妈尖叫起来,“夏夏!你过来!离这个灾星远一点!”
盛夏:“……”
她抬眼去看靳卿尘,男人眼底很暗,没有一丝光。
盛夏不由想起他一向的做派来,有点担心盛妈妈惹怒了他,下意识地推了他一下。
“小靳,你先出去,好吗?”
她急着想去看安抚母亲。
靳卿尘看了她一会儿,眼神幽深,就在她以为他会发难的时候,他却安慰般拍了拍她的手背。
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于一还在楼下,搓着手等候。
看到自家老大出了住院部,立马把车门打开。
靳卿尘步伐很快,下楼的时候,有些冷似的拢了拢衣领。
他坐进后座,轻咳了两声,才低声问。
“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
于一发动车子,“白家和陆家有点关系,故意借这次的事情,针对盛家而已。”
靳卿尘点了点头,“人还在皇廷?”
于一心里咯噔一声,“老大,这次真的不能算你的错,况且,咱们现在已经够水深火热了,目前剩余的现金流,也跟那群人硬拼不起……”
“我什么时候说要硬拼?”
靳卿尘从后视镜看向于一,眸如寒星,“先去靳氏生物科技,拿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