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贺州城可谓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人人谈戎色变。
秦天失守镇魂关,使石元帅占领关隘、主动出击的战略战术受挫。
石元帅多次自怨自艾暗自独叹: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人。
石元帅悔恨当初抬举秦天这个畜生,使他蹬鼻子上脸,连自己的宝贝女儿也敢……
石元帅不敢再想下去,心急火燎地询问石玲燕:“女子,混球怎么玷污我儿来着,快给爹爹说个明白……”
石玲燕胀红着脸不好开口,石元帅吵吵嚷嚷:“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好张口的?莫非混球破了你的瓜……”
石玲燕“咦”了一声,极不乐意地说:“爹爹说哪儿话?混球岂敢做那事!倘若那样,小女早就让他去见阎王爷了!”
石元帅长叹一声:“这样就好,我儿平安爹就放心了!不过秦天不能活着,爹爹定要找到这个畜生将他五马分尸……”
石玲燕打个激灵:“这事还需爹爹动手?呶!”石玲燕翘翘下巴,指指不远处的梁越。
石元帅哈哈大笑:“燕子你这是嫉恨梁相公呢,还是想把他考验一番!”
石玲燕莞尔一笑:“两者都有,梁越抓不住秦天,休要再来烦我!”
石元帅捻须而笑,道:“贼女子什么时候学会借刀杀人了?真乃女大十八变,变得连爹娘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啦!”
石玲燕掩嘴一笑:“有其父必有其女,小女跟爹爹学的!”
这时候梁越正在那壁厢提心吊胆,思绪翩翩:石玲燕跑到她爹跟前流泪诉说,定是叙说梁越的不是;石元帅一旦听说女儿被欺负,岂能饶了梁越……
石元帅手下英雄上千,倘若要整治梁越还不是金雕逐紫燕?梁越虽然得到獬豸钢枪,可一虎难敌群狼;弄不好会落个身首异处的凄惨下场。
梁越呀梁越,十七八岁的梁越;你怎么总是那么冲动,见了漂亮女人拿不住自己猴急;八字没见一撇就亲人家的小嘴。
小嘴是女娃的三大要地,没得到允许是不能越雷池半步的;可你不择手段……
梁越知道《水浒传》上有两个流氓,不对,应该是叫泼皮。
一个是开生药铺的西门庆,一个是会踢气球的高俅;还有半个是梁山好汉矮脚虎王英。
如果说梁越是泼皮的话,恐怕只能是矮脚虎王英那一类型的。
梁越和王英一样是草根阶层,上山为寇,大秤分金,大碗喝酒,杀富济贫,替天行道。
西门庆和高俅就不一样一个是土豪劣绅,一个贪官污吏;人见人恨,人见人唾,老百姓恨不能噬其骨,啖其肉。
当然了,北岐的皇上石鼓也有点泼,更有点皮,放着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不用,偏偏钟情一个教坊女子钟丽丽。
教坊知道吗,这两个字让梁越还真费了些心机。
梁越只知道唐朝那个风流皇上李隆基偏爱歌舞,让爱妃杨玉环引领了一帮戏子、舞女在一起跳跳唱唱,戏子和舞女汇聚的地方就是教坊。
可到北岐后教坊有点变异,说书唱戏的地方叫勾栏瓦舍;当然也有叫教坊的,然而这时候的教坊已经多了一层含义,那就是男女寻欢作乐的场所。
尽管还是以教坊名义出现,里面勾人魂魄的场面就频频出现。
钟丽丽是教坊之人,却显得十分高雅;就是皇上正宫潘皇后、爱妻林贵妃也难比拟。
这恐怕是钟丽丽和北岐名家苏文来往亲密的结果吧,苏文是著名词人,一首《临江仙》就是为钟丽丽而作: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齐飞。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在苏文的熏陶下,钟丽丽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无有不会,石鼓挂上钟丽丽后,常常食不甘味,在贴身太监的陪同下,夜深人静时才上坊间和钟丽丽相会。
石鼓喜欢的不仅是钟丽丽的身子,更多的是她的气质、文采、姿态。石鼓无愧于文痞。
石鼓可以泼,可以皮,可对臣民清规戒律多多,玄幻理学就是束缚人们思想境界的精神枷锁。
在玄幻理学的泛滥下,文人名士将女人守节看得比天还大,石玲燕是大家闺秀,更知贞节的含义。
梁越是二十世纪的青年,哪能体谅石玲燕的难处。
石玲燕不可能像二十一世纪电视节目“非诚勿扰”里那些择偶女子——24女团团坐,围着帅哥剥果果,其大胆,开放,娇嗔,霸气,无与伦比。
更胜者是非诚勿扰中那些上不了猪角位,坐在观众席上的女子,其开放程度宇宙第一。
见有帅哥被台上的女猪脚踢下来,她们立即围上去嗲声嗲气:“哥哥,把我带走吧,我是你寻找多日的梦中情人……”
处在北岐王朝的石玲燕,哪来二十一世纪非诚勿扰中开放女子的胆量?梁越亲了她的嘴,那可是欠揍犯禁。
石玲燕的爹爹是边关元帅,要为女儿严惩咸猪手,还不将狂颠不羁的梁越剁成肉酱……
梁越越想越害怕,情急中生出智来,默默说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天下事从来急,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这时不走还待何时……
梁越正要溜之大吉,石元帅却已向他走来。
梁越惊惧地从发髻中唤出獬豸钢枪拿在手中以防万一。
然而石元帅到了他跟前却唱了一个肥诺,道:“打扰梁相公,半年前元帅府来了一个名叫秦天的年轻人;本帅信任他做了镇魂关主将,可是面对戎贼进犯;秦天这厮竟然落荒而逃;本帅正在四处捉拿他!”
石元帅说着慷慨激昂道:“进来本帅事务缠身腾不出手来缉拿秦天,希望梁相公代本帅辛劳;捉拿秦天一整法纪,不知梁相公是否愿意!”
梁越悬在嗓子眼的心“腾”地一下落进肚里。
他定了定神喃喃自语:原来元帅并没追究梁越的狂颠轻薄,还大度包容地要将我收在他的麾下;梁越正愁无处讨个生活,这不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情。
梁越心中想着,拭拭额上的汗水唱个肥喏,道:“小的梁越感谢元帅抬举,可不知元帅要活的秦天,还是死的秦天!”
石元帅笑道:“这就要看相公的造化,是生是死全由你来处置!”
石元帅说着顿了一下,道:“抓拿逃犯代朝廷执法,相公不能白身;本帅任你为贺州防御使,还望相公保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