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手段,着实厉害!
蒙面男子心头骇然,不敢再放肆,做了个手势让黑衣人撤退,临走之际望了眼山庄门上的匾额——苍鹰山庄!
阴鸷的眼里有忌惮,还有阴狠!
见那些黑衣人遁走,单猛顿松口气,单虎也放松了那根紧绷的弦,将背上的主子放下,去见主子唇色发青,脸色紫红,不由大惊,食指与中指扣在主子的脉搏上,一探,脸色速变,“哥!主子身上的毒已经游走到经脉中了,如果二十个时辰内不解毒,就会毒发身亡。哥,我们得立马赶回京城。”
“不可!”单猛苍白着脸低喝,“那些人只是忌惮这山庄主人之威不敢靠近,可并未走远,只等我们出了山庄的范围,就会再次追杀我们。在主子毒未清伤未好之前,我们决不能离开山庄。”
“可主子身上的毒……”单虎也是难以决策,就这样出去,以他们兄弟二人之能,肯定不能护主子安全。可要是不尽快敢回京城解毒,主子也是迟早要送命的啊。
正在单虎纠结之间,突然见他哥扔了手中的刀,双腿一曲,直挺挺的跪在那个陌生壮士面前。
“哥!”单虎难以置信的尖叫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他哥如此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怎能平白无故去跪拜一个江湖草莽!
单猛不理会单虎的尖叫,朝张月鹿跪求道:“好汉,今日的救命之恩,我们无以为报,来世做牛做马我们兄弟二人也绝无怨言。只请您好人做到底,帮帮我们。”
如此一个刚毅的男子汗跪在面前,张月鹿颇有感慨,这男儿在与黑衣人厮杀的过程中,弯刀砍来,连眼睛都不眨,身上几道深可见骨的刀伤现在都还血流鼓鼓呢,要是一般人怕是早就昏过去了。如此坚强无畏的男人跪在他面前苦求,他还真不忍心拒绝,“你要小爷怎么帮你?”
单猛肃着脸朝张月鹿磕了个响头,“请贵山庄收留我们,然后再派人去京城请个大夫,还请越快越好!”
张月鹿一脸为难,收留他们?这个……主子还没开口呢。
单虎见他犹豫,也跟着跪下来,“壮士!拜托您了。”
两个大男人跪在他面前,张月鹿鸭梨大啊。烦躁的挠挠脑袋,“好吧好吧,你们跟我进来。”
单虎笑开了眼,“谢谢壮士。”
张月鹿领着三人从后门进府,一打开小后门,就是破晓养他那些花草宝贝的院子。
张月鹿招呼两人扛着他们主子进来,指着院子里的花草吩咐道,“警告你们啊,这些花草都带着剧毒,千万不能碰。要是中毒了,就直接自杀吧,免得活着遭罪。”破晓的这些花草大多是长在深山老林中颇有历史的古老毒物,其毒性绝对有威慑力。
闻言,单猛单虎对视一眼,眼底异光流动。
突然一道不带丝毫感情的冰冷声音在花草丛中响起,“什么人都往家里带,是不是又想尝尝百花散的滋味了?”
单猛单虎两兄弟闻声望去,当看着那双死气沉沉的眸子时,皆是心头猛跳。
破晓冷睨了张月鹿一眼,那眼里飘着冷刀子,刮得张月鹿的小心肝儿一颤一颤滴。
张月鹿心虚的摸摸鼻子,忙推搡着呆愣的单猛单虎两兄弟走,低声骂咧道:“傻愣着做什么,快走啊!”
张月鹿将两人带到西边厢房,让下人照顾着,自己去了主屋向以墨禀报。
宁有书也正在书房,还是坐得有板有眼,屁股悬空一半!张月鹿这回也不大惊小怪了,虽然觉得牙酸可还是很镇定,至少没有再喷以墨一脸口水。
张月鹿自动将那三人的情况说得一清二楚,“主子,据那两个青衣侍卫说,他们护的那少年是卫芸军中的三品将军,而追杀他们的人是弯月国三太子所派的死士。”张月鹿嘿嘿一笑,带着几分讨好和小心翼翼,“主子,弯月国跟我们承天国那就是一山不容二虎,这几年打仗打得跟正妻与侧室抢男人似的,那叫不死不休啊。如今弯月国派人来追杀我们承天将军,那简直是没将我们承天子民放在眼里啊,我就是小小的出手帮了他们一下,没犯错吧?”
以墨不耐烦的推开他凑上来的脑袋,沉声斥道:“滚远些。”
张月鹿跟了以墨这么些年,自然清楚她的脾气,既然这么说,肯定是不会怪罪他,顿时神采飞扬的嬉笑起来,“主子您是没看见,那些人太嚣张了,还想杀我灭口呢,幸好小爷身手好……”
“要是连这点保命的本事都没有,你也不用活了。”以墨随手将手中碎石子扔在桌上,‘咕噜噜’的在桌上滚了两圈,哐当一声落在地上,正好落在宁有书的脚边。
宁有书弯腰捡起石子,握在手中把玩,“月鹿兄的话让宁某想起一个人来。”
以墨眯了眯眼,“可是五皇子李宸年?”
“对。五皇子好武,十二岁就进卫芸军历练,只三年的时间就凭自己的本事被封三品浩泽将军,听说五皇子骁勇善战,上阵杀敌数万。去年年末,渡水河一役,他领着承天三万将士与弯月国的五万士兵对上,一招调虎离山将弯月国的五万将士打得落花流水。因此也结束了承天与弯月两国长达十年之久的战争。听兵部一个员外郎说,再过几天,卫芸大军就要进京接受赏赐,而五皇子也在大军之列,随大军一起返京。”
张月鹿摸着下巴,思索着,“那他怎么就跟大军分开了?还被弯月国的死士追杀?”
以墨用食指轻敲着桌面,心中有几分了然,“只怕是想避人耳目秘密回京。”
宁有书入京这些天,也没闲着,有意的结交了些六部下层的官员,那些官员官职不高,却消息灵通,从他们那儿‘看’清朝中局势后宫情况是轻而易举,“如今朝中和后宫都是三分天下,当今太子是皇上的长子且又是皇后所出的嫡长子,是五位皇子中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皇子。不过,这还有两位皇子势力也不弱,三皇子是宫中何贵妃所出,何贵妃的兄长是镇国大将军何纵,手里握着承天国的百万大军。而五皇子是后宫荣宠一时的任淑妃所生,任淑妃是左相任颧禾的嫡女,任左相此人深谋远虑,朝中许多官员对他都有提携之恩,就连御史台的从一品督察御史**张大人都是通过他的举荐才登上如今的高位,再加上五皇子又在边疆立下赫赫战功,那个宝座花落谁家还真不好说。”
以墨是第一次从宁有书口中得知了京城的局势,与她的猜测也差不到哪儿去,“五皇子李宸年返京,且还是在风头正盛之际,看来是有人按耐不住了。”
宁有书微怔,隔了半响才恍然大悟的低喃,“如此说来,五皇子此次遭遇刺杀是有人跟弯月国里应外合?”
以墨弹了弹衣袍上的浮尘,嘴角泛起冷笑,“如果没有人里应外合,那些死士又怎么能在承天国如此明目张胆的刺杀承天国的皇子。”
“月鹿,让破晓去给他解毒,我可不能让承天国的皇子死在我的园子里。”说罢以墨起身去了内室。
“好嘞!”张月鹿吆喝一声,就往外面跑了。
宁有书见人都走了,便摇摇晃晃的起身走出屋子,刚踏出门没走几步就遇到迎面而来的朱雀。
朱雀今日穿着一袭红衣,血色的红衣将冷俏的面容映得有几分媚色旖旎,俏丽的脸颊映着一层薄红,乍然一看像是女子遇情郎那般娇羞,漂亮极了。
看得宁有书的心砰然直跳,狐狸眼微挑,在朱雀即将擦身而过之际,跨步挡在她面前。
“朱雀姑娘,您这是打哪儿来啊?”此刻的宁有书哪还有在以墨面前的沉稳睿智,这会儿整个是一个小流氓,狐狸眼里满是轻佻戏谑,还有享受猎艳过程的兴味儿,将骨子里的风流展现得淋漓尽致。
朱雀冷冷的睨他一眼,“让开。”
宁有书无比骚包的甩了甩头发,一双狐狸眼直勾勾的盯着朱雀猛瞧,还不怕死的调戏道:“哎哟~女子这么凶可没人敢要,难怪姑娘及笄好几年了都还未出嫁。所以说,女子还是要温柔些才好。”
朱雀的脸上瞬间覆盖着一层薄冰,袖中的玉手握得‘轱辘轱辘’直炸响,咬牙恨道:“让开!”
要是张月鹿见了她这表情肯定立马遁逃,可宁有书是没见识过朱雀的厉害啊,无知者无畏嘛。
宁有书双手抱臂,脚尖点地,不停的抖啊抖,脑袋高扬,用眼角斜睨着朱雀,一副‘我不让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拽样儿!
朱雀气得青筋暴跳,抬手一巴掌就给宁有书扇过去。
宁有书是在逗趣朱雀呢,见她气得小脸通红,像是晚霞映在脸上,瑰丽的色彩可比平时冷冰冰的样子好看多了。既然是逗着玩乐,哪能真站着不动让她打到,侧身就欲躲过她扇来的手掌,可——谁来告诉他,这女人出手为什么这么快!?!
‘啪!’清脆悦耳!
宁有书委屈的捂住被打的左脸,脸上火辣辣的刺痛,就连耳朵都一阵嗡鸣,可见这力道是多么的大!
“姑娘,嘶~”宁有书一说话,左脸就开始疼,捂着脸泪流满面,“我们又没有深仇大恨,用得着下手这么狠吗。嘶~牙齿都给宁某打松了,嘶~”疼啊!
朱雀轻蔑的觑他一眼,“这点小伤就喊疼?出息!”
宁有书更委屈,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难道要跟张月鹿那个皮糙肉厚的粗鄙莽夫比?一巴掌扇来,牙齿都打掉了,还叫小伤!?难道非要缺胳膊断腿的才叫大伤啊?
宁有书在心里腹诽,面上却扯出一贯的笑容来,凑在朱雀跟前,软言细语道:“姑娘,宁某刚才说笑呢。姑娘是主子身边的大红人,且长得貌若天仙、妍姿俏丽,怎会嫁不出去呢。想当初宁某第一眼见着姑娘时,顿时惊为天人啊,心想: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漂亮的姑娘呢,这莫不是仙女儿下凡吧。”那嘴儿就像抹了蜜糖似的,一个劲儿的说着好听的话,“……姑娘就好比天边孤月里的嫦娥仙子,美得如梦如幻,让人见了,就会如痴如醉……”
宁有书的这些话正好落在张月鹿耳里。张月鹿传了主子命令又返回了院子,还没进去就听见宁有书对着朱雀大人说什么‘貌若天仙’‘仙女儿下凡’什么滴。张月鹿暗道一声:好啊!总算是露出府里尾巴了。
张月鹿避开两人,跑进以墨屋里,见着以墨就急嚷嚷,“主子,主子,我刚才看到宁有书那厮正在调戏朱雀大人。您可得好生管管他,真是太放肆了。”最好罚他去千尺崖下站上一天一夜!
以墨拧着眉头呵斥道:“胡说八道!你又想整什么幺蛾子啊?”宁有书此人谨慎稳重,怎么会做出如此轻佻的举动。
张月鹿哭丧着脸,极力解释,“真的,我真看见了。他还说什么美得如梦如幻如痴如醉呢。”
以墨换回来时穿的衣裙,拿起桌上的糕点准备回王府。走时警告的睨了张月鹿一眼,“最近给我老实些!”
张月鹿哭得泪流满面,“主子啊,我这次没说谎,绝对没说谎,我以我的人格发誓,您就相信我一次吧,那宁有书真是流氓来着,您要是不看紧点儿,朱雀大人就要被他的甜言蜜语给骗跑了啊!”
以墨理都不理他,只当没听到,捻起一块桂花糕,一边吃一边往府外走。张月鹿那厮可是有前科的,专门故意损坏别人的名誉。
张月鹿哭死了,他真没说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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