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说的是。”
芳若应和着,将手边的夜明珠遮上。
这屋内一片漆黑,安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
苏梓宁跟着白千烨出了寿安宫向着梧华宫走去,见了太皇太后再去拜见皇后,便可去偏殿歇息,等着用晚膳了。
“你说,如今家国太平,皇上待太后娘娘又是这般的好,太后娘娘思虑何事会到整晚睡不着觉的地步?”
苏梓宁开口,自然是出于一个医者对患者的关心。
白千烨低头沉思半响,最后猜想着开口。
“该是因为闻风之事。”
国家安定,前朝事务有朝臣,后宫事务也有皇后,太后在寿安宫中颐养天年,除了念着他们这几个在她身边长大的孩子之外,该是没有别的事儿了。
苏梓宁疑惑:“闻风?大管家常常挂在嘴边的那个闻风将军?”
虽未见过此人,但她也知道此人同白千烨的关系很好,说是白千烨的副手也不为过,虽然这个人从未来过端王府,甚至都不在京城中。
白千烨点头:“对。他原名叶闻风,同皇祖母同出一支,自我入京之后,便是与他相伴一起学文学武的。”
叶......
苏梓宁想起一张不算讨喜的脸来。
“都是姓叶,那他同叶老是有什么关系?”
叶老同太皇太后又有什么关系?
“他也算是叶老的学生。关于叶老,该是没有人在你面前说过的。叶老本是叶家府上门客,感念叶氏家主对其的知遇之恩,便改名为叶,而后助先皇夺下数座城池而闻名于世。”
“叶老在政途正盛的时候隐姓埋名离开朝廷,只和叶家依旧有些联系,皇祖母将本王同闻风送到他那处学习,一学便是十数年。所以虽都姓叶,却是没什么血亲的关系,却也是吃过敬师茶的师父。”
从前那些旧事已很少有人提起,苏梓宁自然是不知道的。
“原是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那位叶老身边学习,你们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她对此人的印象实在说不上好,毕竟谁能接受一个头一次见面便想要杀人于无形的老人呢?
白千烨笑了笑:“严苛也是为了让我们多学些东西。”
苏梓宁挑眉,这倒是也没错。
“那这位闻风将军是怎么了吗?太后娘娘为何要为他的事忧思?”
既是将军,那说明仕途还是混的不错的,难不成是这闻风将军也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
“此事......皇祖母同闻风之间,在一年前发生了一些事,使二人之间有了隔阂,皇祖母忧思的,该是此事了。”
若那时候皇祖母知道这件事情会让祖孙二人的关系冷漠至此,只怕由着闻风性子让他娶了那女子便也罢了。
“诶?是什么事?若是能解开太皇太后的心病,那她这病症很快便能好起来了。”
对于这位闻风将军,苏梓宁只知道他如今远在边关镇守,连过年也未能回京城来。
白千烨前些时日还差人送了不少府里厨子自己晒的柿饼和苏梓宁酿的杏子酒去边关,便是送给这位闻风将军的。
本以为是边关少不得驻守的将领,如今看来,倒该是这位闻风将军自己不愿意回来了。
“奴婢见过端王、见过端王妃!”
苏梓宁正问着,前方便匆匆走来一侍女,是皇后身边那刘瑞姑姑。
刘姑姑满脸笑意的迎上前,有皇后的人来了,苏梓宁自然不多问,只笑笑同她点点头。
“刘姑姑。”
“皇后娘娘知道今日王爷同王妃得空进宫,早早便差了奴婢出来候着,可算是候到王爷和王妃了!”
实则这后宫向来不允男子随意出入,皇后要她等的是端王妃,端王会同端王妃在一起她也是没料到的。
苏梓宁同白千烨相视一眼,继而又心照不宣的收回眸子去。
皇后对他们突然这般热络,想来是有什么事儿了,这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除夕宴。
“劳烦皇后娘娘挂念,今儿除夕,臣妾自是要入宫拜见请安的。”
一行人进了梧华宫,看着宫内的桂树都换成了些不知名的花草,看起来都亮堂了不少。
苏梓宁有些惊讶,这才月余未来,变化竟如此大。
还不等她问什么,那边的刘瑞已经开口同苏梓宁说起来。
“亏得上次王妃娘娘从树下寻出那东西来.....”
刘瑞说着 又惊觉边上还有白千烨,急忙转了话头,先前那些事儿虽也不少人知晓,但到底不是什么好事儿,不提为好!
“皇后娘娘想着桂花的香味虽好闻,但每年存些桂花制成香膏或是熏香也一样的,不必满宫植满桂树,便差人去寻了好些花木来,大都是各地搜寻来的、京城里少见的花木,皇后娘娘听说端王妃在府里也种了不少花木,想着同王妃讨教讨教这种花之道呢!”
刘瑞这话说得客气,但苏梓宁如何敢承下来?
“臣妾于草木种植一事上也不过一知半解,实在不敢担皇后娘娘一句讨教。”
自己在王府中种的那都是药材,平日里煮菜煲汤的时候,随手放些进去调理身子的常见补身之物,并非观赏类的花草。
白千烨看着那些花木陷入沉思。
“王妃娘娘过谦了。”
......
今儿过节,皇后打扮得很是庄重,头上的凤钗在日光之下熠熠生辉,眉眼之间是难掩的贵气风华。
总觉得皇后身上哪里不一样了,但许是第一次见皇后这般打扮,才会有这样的感觉,苏梓宁也并未太过在意。
“臣携王妃拜见皇后娘娘。”
白千烨俯首,只是这头还没低下去,便被皇后虚扶起来。
“快起来快起来,你们两难得来梧华宫一次,快来尝尝这上好的雪顶!”
皇后差人泡了茶来,闻着那茶香味便知是一等一的好茶。
“越是到了这几日,外出便越发的艰难,出了房门便像是身处冰天雪地一般的寒冷,那冷风吹在脸上,像是刀割一般的疼。故而本宫虽有心宣梓宁妹妹入宫来殿中坐坐说说体己话,也是不好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