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的人便在面前站着,可爹都拿这两个人没法子,苏雪又能有什么办法?
况且眼下府中还有人等着苏梓宁去救治,多的话她是一句都不敢说了!
不知道父亲为何这般生气,苏雪委屈却也只能急忙上前搀扶着陈氏入府去。
苏浩也没再多说什么,抬手往府里一指,很是恭敬的引着白千烨同苏梓宁入府,倒是头一回这般的有礼。
“看看苏家大小姐看你那眼神,若是边上没人,只怕要将你就地扑倒了也不一定。”
走在白千烨身边,苏梓宁同他小声打趣,倒是得了白千烨一个白眼。
“没注意。”
雪天路滑,他方才只注意着扶她,哪里还能看见旁人?
苏梓宁啧啧两声,不再多说的跟着苏浩左转右转的去了苏秋白的院子。
要说苏秋白在苏家多受重视,看这住的院子都能看出来。
阖府除了苏浩同陈氏住的主院之外,最大的便是苏秋白的院子了。
当年苏梓宁在苏府时住的那小屋子,只怕还没苏秋白院中一个偏房大。
“老爷!公子又烧起来了,煎了药来也喂不进去,大夫说若是再不下决断将两条腿都去了,公子只怕连命都难保下!”
苏府的管家在房门外着急的打转儿,眼下见老爷回来了,急忙上前开口,说完了才发现老爷这身后还跟着人,又急忙俯首请安。
“小的见过王爷、见过二小姐!”
空气中传来刺鼻的汤药味,听着安安静静的屋子,苏梓宁微微皱眉,不等苏浩多说什么便抬步走进内室。
两个常住在苏府里的大夫忙前忙后的急着给苏秋白退烧,看着他们脚不落地的忙活,可实则是半点作用都起不上。
“让他们出去。”
苏梓宁冷言,苏浩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半响还是急忙将那两个还没反应过来进来的男子和女子是谁的大夫请出屋子去,却也没让人走远,只在房门外候着。
虽说所有人都说苏梓宁医术高超,苏浩如今也将全部希望寄在苏梓宁身上,但心底里到底是有些不信她的。
苏梓宁也懒得理会,上前便将盖在苏秋白身上的被褥掀开。
看见那早被血水映湿的裤袜,冷笑这苏浩当真是养了两个庸医在府上!
“这!怎么会这样!”
苏浩大惊,本以为苏秋白不如回来那日痛呼,该是两位大夫的药起了作用,不想被褥之下竟严重至此!
同他多说也无意,苏梓宁看向一旁侍候之人。
“准备热水,准备灯烛,再拿把干净利落的剪刀过来。”
罢了看向身后的辰辛。
“你脚程快,劳烦去一趟大理寺,平日里......平日里张郎用的东西都带来。”
她本是想说验尸用的那些工具,想想苏浩还在边上站着,听到这个不能理解的话只怕又要闹腾,便换了个委婉的说辞。
罢了在辰辛离开之前又急忙开口:“将张郎也一并唤来。”
眼下苏秋白这伤势不算轻,门外那两个庸医她是靠不上了。
虽说从前她瞧不起那张郎本事没有、脾气还大的性子,但如今此人改了许多,且想要治疗苏秋白的腿,须得些特殊手法,惯于解剖之人手下功夫细致,该是能帮上她一些忙。
张郎来的时候还是那一身松松垮垮的长衫,一看就是刚从解剖房里被揪出来的,这人功夫虽不到家,倒是蛮有钻研精神。
苏梓宁指点他能用兔子、老鼠练习手法以后,解剖房里就没一只兔子和老鼠活着跑出来过。
“活人?这人还有气息,你想干什么?”
张郎皱眉看着苏梓宁拿着平日解剖用的东西走向苏秋白,想要上前拦住她,却碍于王爷还在一旁看着,他不敢造次,也只能抬声问她。
看见那些东西苏浩也是一惊,又是剪刀又是刀具的,这是要救人还是要杀人?
“你喜欢看见死人?看见个活人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又不是找你来验尸的,去将工具都拿出来放好,过了灯烛再递给我。”
苏梓宁不同他废话,利落的将苏秋白腿上那几近同伤口黏在一处的纱布剪开,只是有几处实在黏得紧,随意拉扯又容易加重伤势,遇上两个庸医当真是苏秋白倒了大霉了!
“可要叫刘大夫和庸大夫进来搭一把手?”
苏浩见她开始处理伤势,一来便上了刀具,心里忐忑,想着将府上大夫叫进来看着些不让苏梓宁乱来。
苏梓宁却不看他,只冷冷开口。
“你若是嫌你儿子活的太长,只管让他们进来。不看内里,单这伤势处理的手法,都足以要了你儿子的命,若是还想多活几年,趁早将人赶出府去为好!”
苏梓宁抬指微微按压了那伤口处,立刻有血渗出来,幸而那血颜色还正常。
若是伤口发炎,再加上这腿骨骨折碎裂,在这种没有消炎药的地方,苏秋白只有死路一条,况且......
看着苏秋白苍白却尚算平静的面容,苏梓宁的眉头皱的更紧,这根本不是一个重伤之人该有的面色,除非苏秋白感受不到疼痛。
这两个庸医竟然敢在伤口上用麻散!
苏浩听着她的话,心头一震,再多的话是一句都不敢说了。
他不懂医理,但一听到那两个大夫险些害了自己儿子性命,他差点一口血吐了出来,急忙让管家将那二人赶出这院子去。
苏梓宁方才便开了方子差人去煎药,眼下汤药煎来了,她不喂进苏秋白的嘴里,倒是将那汤药倒在苏秋白的腿伤处,一点点将那麻散除去。
麻散此物,虽能起到镇痛之用,但一般人用的时候也只敢用一点点,因着这东西及容易上瘾。
这两个庸医给苏秋白用了那么多,疼是不疼了,只怕就算苏秋白救活过来,身边也少不得这麻散解瘾了。
“怎么样?能不能治愈?”
苏浩急的满头大汗,一边又是不相信苏梓宁,一边又是将所有希望都放在她身上。
苏梓宁抬眸看了他一眼,只觉这人当真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