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造访,林爷颇为惊讶。老脸笑容不收,目光和善看着穆萧等人欲言又止。
穆萧不含糊,直接说明来由得了:“林爷,今晚上门惊扰,实在过意不去。”
林爷听闻连忙摆手:“哎,穆公子说的哪里话,见外了!”稍稍顿首继续说道:“穆公子剑法卓绝,今日亲眼一观实是三生有幸,今夜来访更让鄙屋蓬荜生辉!哪来惊扰之说呀!”
穆萧拱手礼道:“林爷如此评价,穆萧自愧不敢当,倒有一事还请林爷帮忙。”
林爷看一眼拐杖又看着穆萧道:“穆公子客气了,只要穆老夫能做的,穆公子尽管吩咐便是。”
穆萧沉声道出六个“立族谱,兴游离。”
立族谱,兴游离,林爷一听脸色激动带感动,他沉默不语,手里拐杖死死戳在地上。
穆萧再次开口:“林爷德高望重,大家伙听您讲道理,这次立族,立规矩不是立山大王,讲的是人心和道德。所以我们几个都觉得,您是最适合做这个族长的。”
山大王只要实力够强谁都可以做,但要团结在这里的人一起建立一个大家庭,必须有一个可以服众的领袖。
穆萧和江巧巧是外来人不符合破立初衷,付茵茵姐弟年纪太轻难以服众,这不利于立族后团结,这是立族跟立宗派本质上的区别。林爷年纪虽老,但他说话有人听,人们对他多少有些敬重,是不二人选。
付茵茵摘下面具,指着自己的脸道:“林爷爷,我的脸是最好的列例,我们这些土著人不团结不自强,就会被人肆意欺负。我替游离山谷土著民求您了,带领我们重建游离山”
付茵茵的脸确实给林爷带来很大触动,想起当初付茵茵奄奄一息的样子,浑浊的眼泪浸透他眼角。
“好吧,明日我去。但族长谁当,还得看大伙都意见。”
林爷同意了,江巧巧搂着付茵茵的肩膀轻轻拍了几下,几人对面相觑而笑。
“付生生,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打死你!”
门外忽然传来雨宴尖锐都声音,付生生提着两坛酒逃命似的冲进来,紧跟其后是满脸怒气的雨宴。
林爷对着雨宴一番呵斥:“雨宴,又欺负生生了?怎么就长不大似的.”
林雨宴嘟起嘴吧:“爷爷,你又帮他,是他欺负我!”
“我……”
付生生哑口无言,不就是在路上吓唬他一下吗?至于大喊大叫?
“你们是两小无猜”江巧巧乐呵一笑。
“是啊,都掐了七八年了”
这时,留着八字胡,皮肤稍黑的中年男子揍了进来。看到穆萧等人,面带笑意往前行礼。
“穆公子,江小姐前来做客,林业招待不周请见谅!”林爷爷林爷一样,礼数到位。
穆萧江巧巧拱手还礼,林爷走到付生生身边拍了一下,示意上碗倒酒,此时端碗过来的林雨宴停在付生生面前,后者下意识往后一缩。
“你干啥,上碗倒酒啊!”
“哦”
话多必失,付生生闭口不言,抱起酒坛避开林雨宴,惹来满堂大笑,难怪会说娶了她没活路呢!
一夜醉梦,已是昨天。已经融雪游离山谷,和外面秃木露石的游离山不同,这里葱葱郁郁,靠山而居的房子就像一个圈放在大鼎之内。
这个 阴郁的冬日,清晨竟然有一丝阳光,穿过云层夹缝撒在大王屋门前,难道是祥瑞的预兆吗?大约前粗略一下,大概七八人在这里聚集。
今日是一个特别重要的日子,游离山正式告别山大王统治剥削的日子。
林爷在付生生和林雨宴搀扶下走上大王屋的台阶,穆萧等人跟在其后。
林爷看着下方众人:“诸位,今日游离山正式废除所有规矩,撤掉山大王这个如梦魇的职位。”
“好……好……”
众人一片欢呼,他们期待已久。
林爷继续说道:“既然废除以往规矩,就得立新规矩。游离山谷本有四个姓氏共存,但今日将四姓氏统立为游离族,姓氏不改,族谱同立。为公平公正,各姓氏自行商量并派出代表,商议立族谱及新规事宜,明日中午在此聚集。”
林爷讲完,穆萧接上。
穆萧扫视众人,清喉喊话:“各位江湖朋友,游离谷本是游离山谷土著的家园,数年前被迫立山大王,这里的人家园被肆意践踏。既然规矩已破,游离族立族立规矩,日后在这片山谷上,就必须得遵守游离族的规矩。”
“游离族”
“游离族……”
穆萧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话音刚落,众人喊出雷声般的口号,喜悦泪水撒在这片山谷。
游离族立族已成定局,大王屋改成议事屋,按照约定定山谷土著四姓氏(付,林,陈,佟),派出代表在议事屋聚集,穆萧与江巧巧作为推动之人,当然也在场,但不纳入族谱。
按照约定,四姓氏代表四人到场,付茵茵则代表付氏,穆萧和江巧巧被作为贵客邀请见证。六人进入议事屋,房门缓缓合上。
“陈晖见过穆公子,江小姐”
江穆两人到来 已在屋里等候的一位老者,恭敬的拱手行礼,穆笑见状连忙扶其双臂:“陈老爷折煞我也,穆萧受不起这礼!”
“穆公子助我游离铲除恶人立新族,这等恩情哪是一个小小躯礼可以回报?”一旁的中年胖子面带微笑鞠躬行礼:“佟又仙代佟氏族人谢过穆公子、江小姐”
“好了,大家都不要客气了,都坐下说吧!”穆萧实在受不了这礼来礼去的,自己不说他们也不入座。
林爷坐在最里头,俨然有一种族长气势:“现在我先报一下林氏人数,林氏妇孺五十,青壮年一百零三。”
“佟氏妇孺七十,青壮年六十”
“陈氏妇孺三十一 ,青壮年五十二”
“付氏妇孺二十,青壮年六十三”
……
游离山就这样在穆萧见证下,正式编族谱,立新规矩。当然游离族所有规矩都是四氏商议设立,穆萧并未参与其中,林爷众望所归成游离族第一人族长。
新族成立,除土著人以外,已在游离山安家的江湖人士,可一并纳入游离族谱,若不愿意那就卷好铺盖走人。接下来数日,江湖人士纷纷离开游离山,愿意编入族谱的继续留在这里,待遇与土著民无二。
游离山立族,随着江湖散人离开,外界已有不少传闻。而此刻正在游离山脚下的铁钩镰刀兄弟,仰望高耸山峰叹道:“哥,好些年没来了,到了山谷一定好好喝上几碗醉梦人。”
铁钩点头应道:“那是必须,再找个江湖小妞安居游离山多好,哈哈。”
“哈哈哈……”
兄弟俩一前一后往游离而去,好不容易到达山顶 ,一道崭新的石门突兀出现在兄弟俩眼前,门口还有四五个人守着。
“我去,大哥,我们走错了了吗?”镰刀摸着头上小辫子,疑惑看着数丈外石门。
铁钩往前一凑,眯眼定神:“游离族?”
“看来没醉梦了。”镰刀郁闷看着山门,这明显外人勿进的姿势嘛!
“江湖小妞也没了”
铁钩一脸茫然,前些日子回一趟凤临镇,结果家被人给毁了,兄弟俩才想着来游离山这小江湖混混。结果眼前又是这番情形,真是天绝人路啊。
“冬瓜兄弟,你们怎么来了?”铁钩镰刀走近山门,在此守卫的付生生拦住他们去路。
兄弟俩一听,也只有小生生才会这么叫他们。五年前的小屁孩都长这么大了?
“小生生?”兄弟两异口同声,也是惊喜不已。
镰刀拽着付生生到一旁问话,得知山谷立族之事候很失望。
“小生生啊,看在以前教你武功的份上,可以不可以让我们进去喝口水?”一路上山,兄弟两已经口干舌燥,不曾想到了山顶还被堵了。
付生生扶着刀小声道:“冬瓜兄弟,虽然你们两个教我的武功连苍蝇都拍不死,但是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呀,跟我进来吧!”
兄弟俩心中一乐,屁颠屁颠在后面跟着。一路东张西望,已经没有以往喧嚣的江湖人,只有在为房屋修缮的游离族人,部分原本破旧的房子已经修复焕然一新。
“发生这么大事我们竟然不知道。”铁钩感叹,这几日一直赶路,没有注意到任何消息,此番来到游离山已然是另一番模样。
此时他们正走到一个江湖散人遗留下来的客栈, 也是穆萧和江巧巧暂住地,当然他们两人是分房间的。穆萧这几个日正忙着帮游离族新成立的游离暗卫培训,忙得焦头烂额,刚停下来喝口水就听到有人在说话。寻声望去,付生生身边侏儒兄弟屁颠屁颠向客栈走来。
穆萧心中一喜:来得正是时候。正愁着找人来训练游离族那些青少年呢。这两家伙虽然样貌不咋滴,最起码也有些本事。
“朱铁钩拜见穆公子”
“朱镰刀拜见穆公子”
兄弟俩动作滑稽,这点无法改变,短手短脚让他们丧失优雅,实在有些难为。
穆萧故作较真:“你们不知道游离族不可随意进入吗?”
“呵呵,穆公子,我们兄弟俩就是讨口水喝,完事就走。”铁钩额头冒汗,无助看相一片偷的付生生。
付生生知道穆萧开玩笑,但却不知道这兄弟两为什么那么惧怕:“好了穆兄,冬瓜兄弟俩是我带进来的。别逗了,让她们喝口水走人,我先回山门巡逻。”
说完迈步离开,留下不知所措的铁钩和镰刀兄弟:“小生生……喂小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