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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新兵和老兵
燕云寨的弓箭手已经列阵完毕,能调集过来的弓箭手全都调了过来,按照雄阔海的命令,每人只发三箭,然后大部分弓箭手就必须退守营寨,五百名弓箭手留下来,在后阵中集结,一旦有瓦岗寨的人马突破了防线,他们就必须以羽箭压制。
梁师泰将一万人马分作三队,骑兵攻打燕云寨军阵的左翼,试图攻破防线左翼之后以骑兵的优势造成倒卷珠帘的局面,而主力则正面进攻,留下两千人马作为后队支援。他将骑兵交给副将万宝山指挥,他亲自指挥步兵进攻。
“燕云寨的人马背后就是黄河!”
梁师泰骑在战马上大声喊着:“他们没有退路,兄弟们,咱们有数万大军,就是挤也要把燕云寨的人挤到黄河里去。杀过去,别给他们留一丝生路。只要打赢这一战,东平郡的万亩良田就等着你们去分。大当家有军令,这次出征没有规矩,你们抢来的就都是你们的,只要将黄河岸边的这些拦在你们面前的敌人都杀了,富庶的东平郡,属于你们!”
他将手里的厚背朴刀向前一指:“他们只有几千人,你们一人一口吐沫也能淹死他们,杀过去,别给老子丢了脸!大当家就在你们背后看着,整车整车的赏银就在大当家身边,杀一人,赏肉好十贯,杀两人,赏三十贯,杀五人,封旅率,赏肉好一百贯!”
他大声的吆喝着,尽力的刺激着瓦岗寨士兵们的杀心。
“男子汉大丈夫既然从军,自当求取功名。功名在哪儿?就在你们手里的刀子上!”
“杀!”
他大声喊道:“擂鼓,助威!”
十几面巨大的牛皮战鼓擂动起来,轰隆隆的战鼓声响彻云霄。 第 4 章 如飞蝗。一下子升上了天空中的密集羽箭,甚至遮挡住了阳光,天空中密密麻麻的羽箭和地上的一大片yin影快速的往前冲了过去,然后在瓦岗寨士兵的人群中,箭雨和地上的yin影重合在了一起。
羽箭暴雨一样砸进人群中,顶着盾牌的瓦岗寨士兵们疯了一样的往前跑。他们都知道,面对羽箭抛shè的时候只能往前跑才会将被shè中的概率降到最低。抛shè的羽箭没有什么jing准xing可言,但覆盖式的打击威力更大。
羽箭落进人群中,就好像暴雨砸进了池塘。只是,雨滴掉进池塘中溅起来的还是水滴,羽箭砸进人群里,溅起来的是血。
一个瓦岗寨的士兵顶着自己的盾牌嗷嗷叫着往前冲,他的叫喊声并没有几分杀意在其中,相反,其中的颤音出卖了他的真是感受。羽箭砸在他的盾牌上砰砰的响着,这种感觉就好像死神在家门前敲门一样。只隔着一层包了皮子的木板,死亡距离如此之近。
他的喊声是在为自己鼓劲,他是 第 4 章 奏几乎一样。
当头顶上羽箭撞击盾牌的声音结束之后,他知道燕云寨弓箭手的 第 4 章 的飞来,嗖嗖的声音有时候贴着耳朵呼啸着响过。
也不知道怎么了,平时很善良,连杀猪都不敢盯着看的他一把拉住前面那个青稚的士兵,他使劲拉着那士兵不让他往前跑。那个嘴边还没有绒毛的士兵诧异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竟然是今天早晨还分给了自己半块馍的那个大哥哥。
他有些不明白对方的意思,还以为是对方怕自己受伤而拉着自己的。
“大哥,你干嘛拉我?”
青稚的士兵回头问道。
他看着那个孩子还带着些许稚嫩的脸,犹豫了一下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少年士兵的身子猛的一颤,一支羽箭shè在了他的胸脯上,少年士兵低下头看了看,随即吓得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很快, 第 4 章 的好像拳头一样!
想起那个同乡老兵的忠告,他身上的衣服立刻就被吓出来的冷汗黏住。
我要找人为我挡箭!
他脑子里不可抑制的冒出来这个念头。所以他转身,想退回到同伴们的身后去。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感觉到自己背后的衣服紧了一下。也不知道他此时的反应怎么就这么快,立刻明白这是有人抓着自己后背的衣服了,有人要用自己当盾牌!
他猛的回头怒视,于是他看到了那个很照顾自己的同乡老兵。
“对不起!”
他听到那老兵说了这三个字,然后燕云寨那边 第 4 章 的好像一只巨大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他身上,只片刻间,他的身体上就长出来一层尖刺。密密麻麻的羽箭刺在他身上,杀人夺取功名的美梦这一刻骤然惊醒。
梦醒了,人却再也不能做梦。
……
……
攒shè的羽箭将瓦岗寨冲过来的士兵狠狠的砸塌下去一层,插满了羽箭的尸体接二连三的倒在地上。一千多名弓箭手三轮齐shè,至少有七八百瓦岗寨士兵被shè死。死的大部分都是新兵,因为老兵们都知道如何在战场上尽可能的存活下来。这个时候很少有同情和怜悯,自己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事。
三轮羽箭之后,瓦岗寨的士兵们已经冲到了距离燕云寨军阵四十步左右的距离。燕云寨的弓箭手开始有秩序的往回撤,动作迅速而整齐。特意留出来通道让弓箭手撤下去的长矛手和朴刀手开始往前移动,长矛手在前,朴刀手在后。退回去的弓箭手一半留在了战阵后面,一半快速的跑回了营寨中戒备。
“枪阵!”
雄阔海大声的喊了一句,随即八百余名长矛手排成了整齐的三列。 第 4 章 的枪阵也终于被尸体撞开了一小块缺口。
杀!
老兵看到了希望,他举着盾牌冲了过去,跳起来用盾牌一撞,撞开了一支长矛后杀进了敌阵中。
他告诉自己,如果受伤就倒地装死。才想到这里,一柄朴刀就砍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啊的惊叫了一声,忽然发现自己连装死的机会都没有了。这一刀直接卸去他半边肩膀,而他的脑袋,就在掉了的那半边肩膀上挂着。
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