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宋易突然被急招进宫。
李罗寒知道,是皇帝病重了。看来过不了多久宋易就要上位了。
她看了眼自己还不到百的善德,委屈地问系统:如何快速拥有善德?
系统:你猜猜。
李罗寒:你已经长大了,连幕幕都知道自己找小鱼干吃,我觉得你也应该学会自己积攒善德。
系统:不听不听,罗寒念经。
李罗寒:……
果然,宋易回来的时候,整张脸就像系统经常说的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李罗寒细细一想,应该是脸臭的像榴莲似的。
宋易匆忙传召张幕轻等人去书房,一刻也没有耽误。
李罗寒和宋易新纳的白良娣嗑着瓜子默默在远处聊天。
“姐姐,您说太子这是怎么了?”
李罗寒管自己剥着瓜子:“太子的事情不是我们后院能参与的,安心嗑瓜子吧。”
白良娣似懂非懂,看了眼书房,继续磕着瓜子。
落日余晖,夕阳灼伤了天边的云彩,远处已然升起了一轮弯月。
宋易终于从书房里出来,送走了除张幕轻以外的人,然后对张幕轻道:“你在这用膳吧,晚点咱们再继续。”
“是。”张幕轻觉得这几日他估计是回不去了。
宋易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到了不远处巧笑倩兮的李罗寒和另一位女子。
“你先走吧。”宋易支开张幕轻。
张幕轻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李罗寒,脸色一沉,默默退了下去。
宋易笑着走到李罗寒的身旁:“寒儿,这么冷的天怎么在这站着呢。”
李罗寒没料到宋易竟然出来这么早,面上还是道:“妾来这儿等着您呢。您一忙起来就忘了吃膳食,这饿坏了怎么得了?”
李罗寒知道,宋易当初之所以喜欢苏婉玉,就是她让生于帝王家的宋易感到了平常百姓家的感觉,所以她做的一切都要迎合着宋易。
宋易忽然看见一旁的女人。
白良娣一喜:“见过太子殿下。”
宋易皱眉,他似乎见过她,却又记不清是谁了。
李罗寒心下了然,替宋易开口:“白良娣,你先起来吧。”
白良娣嘟囔着嘴,乖巧地站在宋易的旁边。
宋易也没在意,对李罗寒道:“咱们去用膳吧。”
看见李罗寒的时候,张幕轻是惊讶的。他以为宋易的性格,断然不会让他和李罗寒一同用膳。
李罗寒也猜不透宋易。
宋易拉着李罗寒落座,看向张幕轻:“不必客气,在这儿你我不是君臣。”
张幕轻拱手,坐在了宋易的旁边。
宋易夹了一块鱼肉:“来,孤记得寒儿喜欢吃这个。”
张幕轻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愣,随即管自己继续吃饭。
李罗寒微微挑眉,心里万般嫌弃却依旧得面带微笑:“多谢太子。”
“何须客气。”宋易接着给她夹,夹了满满一碗才满意地放下筷子管自己吃饭。
张幕轻看着李罗寒碗里满满的鱼肉,再看了眼已经被挑完肉只剩下骨头的鱼,有那么一瞬间寒了脸,很快恢复了原样。
晚上,宋易如往常一样来到李罗寒这处。
李罗寒也像往常一样打发着宋易。
若是以前,宋易虽然不喜但还算是君子,不会强求李罗寒。只是今日的宋易却和往日不同,他冷着脸,一步一步逼近李罗寒:“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太子在说什么?臣妾真的不懂。”
“孤知道你明白。孤跟你说过,你永远是我宋易的女人!”
看着宋易狠戾的眼神,李罗寒不寒而颤:“罗寒明白。”
“那你为什么每次都把我拒之门外?都这么多年了,我忍着你让着你宠着你,除了我喝醉的时候,你什么时候同我一起过?”
“太子您醉了,碧元,还不扶太子去休息。”
宋易气得砸碎了李罗寒身后的花瓶,吓得李罗寒不由抖了一下。
“啊!”
宋易突然拽起李罗寒往里屋走,碧元急忙跪下抱住宋易的腿:“太子殿下!”
“滚!都给孤滚!”宋易踹开了碧元。
其余人吓得接连出门,碧元晕死在了那里,还是被林公公抬出去的。
宋易掐着李罗寒的脖子,冰凉的气吐在她的脖颈:“你是在为张幕轻守身吗?”
“就算你再怎么喜欢他,你们都不可能在一起。张幕轻更不可能喜欢你,因为……他最爱干净了。”
李罗寒惊恐地看着他,流水不断涌出,却怎么也喘不过气,想挣扎却也好无力气。
直到她快要窒息之时,宋易才放开了她。
不过与之而来的却是她这两辈子都不曾遇到的侮辱。
窗外的枝丫落下了最后一片叶子,夜色笼罩着这个冰冷的世界。忽而在夜里下起了一场大雪,飘飘洒洒,埋藏住了乱葬岗里的皑皑白骨。
床上的傀儡一动不动,幽深的双眸静静盯着顶上的帐子。
碧元一进门就看到李罗寒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她心疼地小声抽泣:“小姐,您没事吧?”
李罗寒自讽:“活着。”
“你去查查,太子最近见了什么人。”
李罗寒幽幽看向碧元,浑身散发着一种死人般森寒刺骨的感觉。碧元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李罗寒,立马点头离去。
她锐挫望绝,白皙的手紧紧拽着床褥。身为千娇万贵的人,谁见了她不给三分薄面?她眼眸微缩,若不是宋易她不能杀,他早就被她千刀万剐了!
宋易跟张幕轻他们还在讨论着国事,忽然有位年轻的臣子对宋易问:“太子殿下,您好像受伤了。”
众人看向宋易,然后心照不宣得低下头。那位臣子不解,却也没多问。
张幕轻随着众人看向他脖子上的牙印,面上毫无波澜,但心猛地一抽痛,渐渐沉入了大海。他早该不要自欺欺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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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市最热闹的巷子里,宋易带着林公公走在路边。
迎面走来一个手里拿着一堆菜的妇人,她一不小心摔在了地上,连带着手里的菜都飞了出去。
宋易让林公公帮忙捡菜,然后递给那位妇人:“您没事吧?”
妇人感激,偷偷拿出藏在袖子里的纸条,在宋易递给她菜的时候顺手给了宋易:“没事没事,多谢这位公子了。”
“下次小心些。”宋易不动声色地把纸藏于袖子里。
妇人应了声,随后消失在了这条街的尽头。
宋易神色不清,悄声吩咐林公公:“去找她。”
林公公拱手:“是。”
书房内
宋易打开那张纸条,上面写着:毫无动静。
他蹙眉,将纸条丢入炭火之中烧尽,不禁怀疑:难道是我猜错了?
很久以前,他突然收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信上写着张幕轻和李罗寒往来密切。
宋易以为这是申王宋晨的离间计,直到那一次他的探子来报,太子妃去了张府。他匆忙从宫里出来去张府,确真瞧见了二人独处。他又以为只是巧合,可前些天张幕轻的眼神让他清醒了,宋易忽然想起他与李罗寒相处的种种,才发现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他还真不该相信李罗寒和张幕轻。
可这次,张幕轻为什么回去后毫无反应呢?
李罗寒的菊兰院内,她抱着幕幕躺在阳光之下。
碧元匆匆走来,俯身在李罗寒耳边道:“碧清那边没有消息。”
李罗寒摸着幕幕的手忽然一顿,幕幕疑惑地喵喵叫了声,她才缓过神来继续帮幕幕按摩。
“宋易藏得真深啊。”李罗寒眯着眼,咬牙切齿地说。
碧元迟疑,然后纠结了会儿还是说了:“小姐,太子殿下最近似乎和圣女走得很近。”
李罗寒了然:“苏婉玉……”
她觉得这件事极有可能是苏婉玉做的,可苏婉玉是圣女,她就算能让宋易登基后废了她,宋易也是不可能娶苏婉玉做皇后的。临国最看重神明,认为他们无法亵渎,苏婉玉这么做又是为甚?
李罗寒的手指轻轻敲在幕幕的身上,久久不语。
而当事人苏婉玉正在圣女阁喝着热汤,清闲地半躺在贵妃椅上。
“哎,要是有暖气就好了。古代也太无聊了吧。”苏婉玉拾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
门外进来一位宫女,她恭敬地行礼:“圣女,太子身边的林公公来了。”
苏婉玉挥挥手:“让他进来吧。”
林公公小碎步地进来,笑着对苏婉玉行礼:“奴婢参见圣女。”
“林公公多礼了,是太子有什么事吗?”
“太子说那个棋盘他解出来了,特意画了让奴婢送来给您看看是否有误。”林公公拿出一幅画。
苏婉玉会意:“你们都先下去吧。”
最后一个出去的宫人带上了门,林公公才收回嬉皮笑脸的模样走到苏婉玉的旁边,低声道:“太子想问问这局是否稳当?”
苏婉玉点头:“自然是稳的。他本就技高一筹,别人再使阴招也名不正言不顺。”
“那将军……”
“他可是个实打实的忠臣。”
“那这样老奴也好复命了,圣女多加保重,老奴先走了。”林公公将画收了回去,行了礼又匆匆离开。
苏婉玉不能理解,小声自言自语道:“都是太子了,还担心什么呀?”
在她的记忆里,张幕轻后来可是成了护国大将军,终身守护着临国的。但是如今发生的事情与她的记忆发生了很大的偏差,比如李罗寒,再比如现在如同被废了一般的张幕轻。
苏婉玉轻轻叹了口气:难道我来到这个世界后,一切都发生了改变吗?那这样子,原本的结局会不会也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