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内室的碧珠步子“嗒嗒嗒嗒”,也着急的跑了出来,拉着琼珠神色紧张,凑在她耳边嘘声道。“姐姐,不能这样对娘娘说话,我们做奴婢的就应该为娘娘排忧解难,快向娘娘赔个不是。”
“赔什么不是,这本来就是我应得的,她今天要不打赏我,那我以后还怎么对她尽忠。”哪知琼珠却不领妹妹的这份情,向来心直口快,有话必言的她依然声如洪钟,丝毫不畏惧芸嫱驾临于自己之上的王妃身份,将自己原本无理的要求提得理直气壮。
面对琼珠的以下犯上,芸嫱一笑置之,不生气,也不予计较。反倒对她这种直言不讳,锱铢必较的坦率个性欣赏得很,至少相比性格乖顺温从的碧珠,她在这倚强凌弱,贵贱等级划分明细的王府中更宜生存和保护自己。
想着,芸嫱起身走进内室,从镜案上抱起一只装有首饰的奁盒,再重新回到外室,将奁盒放到桌上。
“我刚嫁来这里没几天,所以也没什么特别珍贵的给你。这是我出嫁时,我姐姐替我准备的嫁妆,你从里面挑几件喜欢的首饰拿走吧。”
“娘娘,不要了,姐姐她是胡说的。”见芸嫱真的抱出了一只首饰盒,一旁的碧珠急忙解释道。
“你也有姐姐?”琼珠低头看一眼桌上的奁盒,再看着芸嫱。
“当然。”
琼珠又低头看着奁盒久久,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一会儿抬起头来,便对芸嫱斩钉截铁道。“等下次王爷有什么新奇玩意儿给你时,你再双份补偿我。”
……呃……
芸嫱甚是不解的看着她,“不用下次,你现在就可以挑走。”这丫头怎么回事?刚才都还吵个不停地问她要着赏赐,一扭脸就立马改口说不要了。
“我说不要就是不要,既然你姐姐送给你这些,你就自己好好留着。”琼珠朝芸嫱没好气地吼道,她表情不怎么自在地别过头不去正视芸嫱,冲紧整间卧房的声音活像她才是一位教训奴仆的王妃。
芸嫱瞬间听惊,她睁圆了眸子,不敢置信的紧盯着面前琼珠的侧脸。她……她这是在替她着想吗?那个对晏托好像有着深仇大恨的琼珠,对讨厌的,身为晏托人的她竟还有这样细腻的心思?
……
就在芸嫱为琼珠的善解人意大为感动,在心底偷偷掬一把热泪时,却听得外面走廊上突然吵吵嚷嚷。
“来来,一件不落,都跟这儿搁好了。”
一听到这轻快似铃铛儿响的声音,芸嫱就头疼,抬手恼火的揉着太阳穴,眼神无奈的看着那个领着一帮手端木盆的丫鬟走到门外的芮娴,不知道她今天来又准备要闹些什么名堂……说真的,自打那天得知有冷牙的故意指使,她现在就是真的怕了这个女人,总感觉自己要分身乏术同时和两个人斗。
直到亲眼监视着丫鬟们各自将手中的木盆在门口一一摆好,芮娴才抬起头来,媚眼娇笑,提着嗓子很甜的叫了声“姐姐”。
芸嫱直接白了她一眼,懒得理会。一、二、三、四、五、六、七……看着门外那七个一字排开的木盆,她在心中默数道……不禁生疑,每个盆里那堆积如山的衣裳是怎么回事?而且还混着各种面料,各种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