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州绿林大会实质上并没有什么切实的主题与目的,同样它也不是固定式的,有时候一年开个两三回,有时候三五年不见得开一回。得是有名望、有心思的人联络,才可召开。
大会上齐聚七州绿林道上的盗匪响马,喝喝酒、吹吹牛,再有就是引荐一些生面孔给大家认识认识,以免将来有了冲突,谁都不识得谁。
这一次的七州绿林会,因天王寨主家“紫面天王”雄阔海,要开门收徒,显得格外热闹。
天王寨内的校场已经摆上了香案,上置三牲,下摆三酒。
香炉紫韵缥缈,寨旗猎猎作响……
“紫面天王”雄阔海端坐在铺陈了虎皮的大椅上,面带笑容,颇有些大马金刀、志得意满的意思。
七州绿林总瓢把子,“赤发灵官”单雄信作为见证人,站在一旁,仰望日头正午,大声道:“吉时已到!开门受徒!”
“好!”
台下的众人轰然大声叫好。
单雄信从人手中接过一根准备好的藤条,在水中沾湿,捧在手中,继续道:“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师父!开门人报号!”
雄阔海站起身,一拍胸膛,肃声道:“合吾!密埝太行,鸟父万字头,今日戳挂,有里有面儿!(诸位兄弟,我是北边太行人士,本姓雄,今天收徒,还望赏脸给面子!)”
“彩!”
众人轰然叫好。
待声音静下来,单雄信,对着童伟道:“投师如投胎,进门心无悔!进门人报号!”
童伟哪里懂得这个?愣愣的傻站在原地。
吴凡从下边一跃上了台子,笑道:“毛头楞小,瓜儿裂瓢,合吾!可否代劳?(毛头小子,高兴的傻了,不知可否代为报号?)”
单雄信知晓童伟是怎么回事儿,笑道:“准!请代劳!”
吴凡双拳一抱,大声道:“合吾!毛头楞小,切埝洛阳,立里万字头,太岁减着,拜大将!(诸位弟兄,这小子是洛阳人,本姓童,年岁还小,今日要拜有能耐的学艺!)”
“好!”
众人再次捧场。
单雄信从香案上端了酒,过了开门与进门的仪式,便不需要江湖切口,一手端着酒递给童伟,一边道:“第一杯为孝。入我师门者,入孝出悌,尊师重道!”
童伟双手接酒,哪怕他再愣,也知晓这不是给他喝的,走到雄阔海面前,跪地呈上。
雄阔海一饮而尽。
单雄信手中的藤条这时有了用场,啪啪啪,在童伟的身后甩了三下,打的童伟龇牙咧嘴。此举意为记住训示,莫要忘怀。
接着,单雄信递给童伟第二杯酒,道:“第二杯为忠。入我师门者,入孝出悌,忠实心诚!”
童伟双手接酒,跪奉雄阔海,又挨了三下藤条抽打。
雄阔海再饮。
单雄信递过第三杯酒,大声道:“第三杯为义。入我师门者,入孝出悌,义气为先!”
童伟双手接酒,跪奉雄阔海,身后还是三下藤条抽打。
雄阔海三饮。
单雄信将藤条双手奉给雄阔海,哈哈大笑,道:“礼成!恭喜天王喜得佳徒!贺喜天王喜得佳徒!”
七州绿林总瓢把子都如此给面子,众人岂能不给面子?
“恭喜天王喜得佳徒!贺喜天王喜得佳徒!”
一时间,天王寨内是吼声如雷。
雄阔海站起身,抱拳笑道:“某家今日开门收徒,又逢七州绿林会上,可谓双喜临门!别的某家也不再多啰嗦,今天酒管够,肉管够!小的们!上酒上肉!”
随着一张张大桌子被搬过来,一坛坛美酒被摆上去,还有那刚刚炖得酥烂的大块肉成盆成盆的上,气氛逐渐变得热络,各寨人马推杯换盏不断。
吴凡本是没资格与单雄信等人同桌共食,只是现在有了资格,自然坐在一处。
席间。
单雄信、翟让与吴凡相视一眼,轻微的点了点头,像是约定好了什么。
至于雄阔海……正在喝酒!连带着众人频频给单雄信敬的酒,全都由他代劳,谁叫他是个真正的千杯不醉呢!
在整场三百余桌人的某些桌子上,有人面带诡异色的笑脸……或许,对于他们而言,趁着众人酩酊大醉下手,那是再好不过啦!
流水酒席从日头当头,一直喝到了日头下山。
如何喝法,除非如同雄阔海这种真正的海量,多数人连站都站不稳,一张脸皮喝的猴屁股似的,开始展现众生相……有的哭、有的笑、有的大骂、有的闹,还有的吐、尿……各形各异的人全都有,只有极少数人还保持着清醒。
在一群醉鬼中保持着清醒的人……也就不言而喻啦!
吴凡趴在桌在上,把头埋在胳膊里,眼睛透过腋下空隙打量着,道:“差不多有两百人左右,计策成了!只等他们跳起来,将他们一网打尽即可!”
单雄信同样装作了醉倒,在桌子下偷偷伸出个大拇指,笑道:“兄弟好计策!只等灭了那些鼠辈,咱们兄弟好好喝一回!”
翟让插言道:“去我们瓦岗寨!”
雄阔海喝的虽多,确实是清醒得很,闻言,嘴里不悦的小声嘟囔:“去你瓦岗寨作甚?合着兄弟你是怪某这次弄得不好呗?”
翟让被说的好生无语,在桌子下与吴凡相对而视,具是无奈一笑。跟这种愣头愣脑的货色说话,当真费劲。
终于——
眼看着酒宴上在无人站着,被弥勒教收买亦或是本就是弥勒教人的一些人,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为首一人,生的面白无须,长着一双三角眼,冷笑着来回扫视,喝道:“弟兄们!不用再演了!都起来吧!把这些喝的烂醉的酒囊饭袋,全绑了再说!”
“白面蛇?娘的!就知道他不是啥好东西!”,翟让愤愤道:“王八蛋!早知晓他是这种货色,上个月我就顺手灭了他野狼沟桃花寨罢!”
“嘘!”
吴凡做了个嘘的手势,道:“多说无益,灭了他们才是真的!天王!看你的了!他们身上都带着弓弩,我们应付不来!”
从桌子下慢慢的抽出一根丈二紫铜棍,雄阔海握在手里,嘿嘿冷笑:“放心!某家一定给那厮开了瓢儿!”
“嘘!人来啦!来啦!”
随着脚步声渐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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