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工嘛,这你都不懂!那开味果乃是难得的奇珍异果,是你一个凡夫俗妖就能直接服用的嘛。当然要经过加工去除副作用,这才能让你吃嘛。”老头还在一边辩解道。
“那您给说说这果丹皮又是怎么回事儿?”,“我做好了之后不是怕弄脏了嘛,整好邻居小崽子二蛋不是剥着根果丹皮,我就把塑料纸拿来给你裹上了。是自家作坊做的也得保证食品卫生安全嘛。”行行行我不跟这老头犟。
“那怎么吃啊?”,“果丹皮怎么吃你就怎么吃呗。”
别说,老头是对果丹皮没什么特殊记忆的人,在我小时候,那有果丹皮吃就是最奢侈的零食了,你当我是塞嘴里嚼吧嚼吧一口就吞下去的吗?我那都是打开来啃下一小节再原样裹好,然后用舌头把它展开含化的。算了,跟他没共同语言。
瞅了瞅苏珥那小妮子的吃相,我想我也别作妖了,剥开塑料纸三口两口就给吃了,完了还端了杯黄酒往下顺。赶等咽下去我到处嗅了嗅,没啥区别啊。“哎爷爷这不灵啊这个,我吃了没啥反应啊。”
“你当是泻立停呢,立即止泻一吃就灵。你不得等它药效发作吗,先容它个三五分钟的。”说罢我爷爷捏着杯子朝我老子一晃,我老子端起杯子同他碰了一个,俩人边滋滋喝酒边看着我有什么变化,当然也可能是随时准备往我肚子上来一拳立即催吐。
过了大概有这么五分钟,我有点感觉了,就觉得呼吸特别通畅,我都嗅到我媳妇儿手上的鸡腿味儿了。我端起酒坛给爷仨儿都斟满,又端起自己酒杯嗅了嗅,“三十年的那坛?”
我老子诧异地看了看我,点点头。我爹招待儿媳还真下本啊,以前再开心也就是端个二十年的出来,就我考大学那年拿出过三十年的,我当然分不清,不过二十年的没少喝,这会儿倒是闻出这酒跟以前喝的有点不一样。
“爷,那妖气是什么味道啊。”,“嗯,很特别,但是咱们身上的特别淡,你得先把你身上所有认识的味道都排除了,等你发现一个你不认识又特别有辨识度的味道,那就是了。”
我赶紧伸出手来嗅了嗅,妈呀啥味道都有,什么烟焦油的味道啊,刚才吃的那些个菜的味道啊,酒液洒手上的味道啊。我爷爷看我在那嗅半天也没说话,“闻出啥味道来没有?”
“爷,有点臊气。”,“臭小子你是不是刚上完厕所没洗手呢!”我老子闻言,刚端起的酒杯又撂下了,我看他隐约有点想把酒给倒了的意思,但又有点心疼,一脸便秘的纠结表情。
完犊子,我身上味道太杂,闻不出什么特别的味道。我看了看他俩,一个老不正经满身加龄臭,一个久居商场浑身铜臭味。老实说真要让我趴他俩身上闻闻我都能吐了,不行,想想都犯恶心。
这会儿我瞅了瞅坐我旁边的苏珥,小胖妞还啃着呢,不过她啃着不耽误听我们说话。这会儿见我盯着她,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我的眼中则充满了真诚,和渴望。她纠结了一会儿拿纸巾擦了擦手,捞起了半截袖子伸我面前。
呀,这小手,嗯,小胖手,跟藕似的,我都瞅见她那平展的小手背露出几个娃娃坑了。白白嫩嫩的,我刚想伸手扶着点,想想还是算了,她能让我闻就不错了。
我凑近了仔细嗅着,真香。都说姑娘身上有体香,我老以为是沐浴露混合洗发水的味道。但我现在嗅觉大涨,自然立马排除了市面上沐浴露和洗发水常用的花草香气,那就是体香。再嗅嗅,嗯,鸡肉味,呸,那是刚才捏着鸡腿沾上的。
有了有了,在排除了种种香气之后我果然闻到一股淡淡的气味,这种气味很难解释,但的确如我老爷子所说,特别有辨识度,属于闻过之后就忘不了的味道,就是有点淡。
我还想再闻闻呢,那丫头呼的一肘子就干我鼻子上了,把我撞了个满鼻发酸。我正发懵呢,就看我娘收拾好东西出来了,一脸带着我懂的笑意走了过来。敢情我媳妇儿是看到婆婆出来了害羞,抽手太快把我给怼了个七荤八素的,这会儿她脸上还飘着红晕呢。
内啥,老娘,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看了看老娘,又看了看我爹他们。只见他俩互相碰了一个,接着眼观鼻鼻观心在那喝酒。我只能自己抽了张纸默默擦去眼角的泪水,是委屈吗?是无助吗?是疼的。
我娘看苏珥害羞,又转身走了。苏珥这才转过来看看我的鼻子,给了我一个抱歉的眼神。我摆摆手示意没事儿。接着朝我爷一点头,“闻着了。”,“嗯,闻着了就好。记住这个味道。”
“爷,就是有点淡啊,我总不能逮着个人就往他身上凑吧,说咱是天狗咱也没必要真跟狗似的。”苏珥一听不乐意了,小手在桌子下面捅了捅我腰眼。我才想起来,这丫头是九尾狐,狐狸是犬科。
“没有事儿,初开始的时候啊,是有点淡,等你完全记住这个味道之后,辨识起来就很容易了,记住,开味果只能闻到有妖气的正经妖怪,精怪这种后天生成又不具备繁衍传承能力的妖怪是没有妖气的。再说你吃的那个果丹皮,啊,不是,你那个开味果的药效还没有完全发挥,放心吧。”
说漏了不是说漏了不是!明明就是个果丹皮,非跟我说是什么开味果。当然果丹皮倒是真未必有这个效果,要不我小时候就该能闻到妖气了。
这边喝完了酒,大家就各自散了,洗澡的洗澡消食儿的消食儿。我正搁院子里卖单呢,苏珥悄悄走了过来,“吃饱了?”我故意调侃她,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阿姨手艺真好。”
自己馋就夸厨子,果然是灵光的好脑子。“有事儿?”我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阿姨刚领我上楼了,我看了,是你屋。”妈呀,把这个忽略了,我娘也太疼儿子了,直接就把我未过门的媳妇儿给领我狗窝里去了。
“没事儿没事儿,我跟我娘说一声,就说你爸来前有交代,一会儿给你把客房收拾下。”我甩了甩手安慰她。
“会不会不太好,阿姨会不会多想啊?”小九尾狐眨巴着纯洁的小眼神望着我,我心说丫头你还是嫩啊,阿姨会不会多想?阿姨已经多想了,阿姨怕是连孩子的尿布都开始准备了。
我刚想伸手去揉揉她的小脑袋,伸上边又停住了,有些尴尬地抽回来挠了挠头,“没事儿,这合情合理,我找她说说去。”小胖妞这才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一丝狡黠。完蛋,让丫头给骗了,我还巴巴的整点正人君子的做派,敢情这小丫头一早就做了扣,就等着我自己说出来。
我进屋找老娘嘀咕了一阵,就说我那老丈人来前郑重跟我声明了,没过门之前,可不许有越矩行为。我老娘一听那得了吧,上楼收拾客房去了。我老子则朝我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没办法,形势比人强啊。老丈人下了死命令呢,慢说小丫头现在跟我还不是一条心,那就是一条心了,人老苏说了,你们小年轻合起伙来糊弄家大人的也不是没听过,前后全给堵死了。
这边收拾完了大家休息暂且不表,第二天我起来的时候就看我老子一对熊猫眼,敢情他老人家一宿没睡憋着听我俩动静呢。龌蹉!活该。
在家里我也没多呆,吃罢了午饭我就要带着苏珥回玉城我那三居室。我娘一个劲儿地给我那旅行袋里塞东西,什么果干蜜饯啦,瓜子蜂蜜啦,还往里面填了不少山珍干货,说是让我有空也下下厨,别老一天天吃外卖。
我看着那个膨胀得几乎要炸开来的旅行袋不禁苦笑,这里头可全是给咱二小姐的啊。完了我娘还塞了一袋子水果给我,说是洗好了路上吃。临出门的时候老爷子喊住我,“臭小子,我上次给你的那本记事本儿还在吧。”
“哎哎在呢在呢,我放公司锁着呢。”我连忙点头,“嗯,好好保管,那东西可还有用。”,能有啥用啊,上面不是老爷子的日记就是通讯录,日记我都不爱看,三句话插一条毛主席语录。通讯录基本都是地址,连电话号码都没几个,其他就剩下点陈芝麻烂谷子的借条,我都瞧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