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青青摆出一言难尽的模样,“这种关系具体怎样,你可以问问已经有实战经验的广大网友。”
我哆哆嗦嗦地抽出手机,输入开放式关系,词条竟然有一千多万。
还挺热门的哈!
“开放式关系是一种非单一性的亲密关系,关系双方毫无保留地向对方开放自己的信息和想法。从性的角度,两个人都可以在保持彼此关系的前提下和其他人发生性`关系。”
“是成年人双方出于自愿、没有欺骗、做好保护,在私人空间进行的性·行为。”
“我所理解的开放关系是两个都不太喜欢对方的人,因为没有合适的人选,而被迫在一起,如果某一方遇到更加合适的朋友,就会分开并且祝福。”
……
万千的词条,最后汇成了一句话:他并不是喜欢我,他只是暂时需要我,满足他身体上的需求。
我整个人脱力,靠在椅背上,脑子一片眩晕。
“你还好吧?”崇青青关切的问,“唉,你别这样,我心里难受。”
我咬紧牙根,“我很好!”好想,杀人。
嗖的站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我脚步轻浮地钻进洗手间,蹲在马桶上一动不动,直到空姐敲门提醒,才提起裤子冲水。
洗了把脸,抬头见镜子里的人瞳孔散乱,眼角发红,额前的碎发被水打湿,贴在额头上。太可怜了,像只被遗弃的小狗。
怎么能可以这么狼狈!我心中发狠,掬了把水撒向镜子,镜子里的人变得模糊。
我深舒一口气,将体内的浊气排出,拨开镜子上的水帘,对着它说,“李释,没事,你还是那只打不死的小强。”
开门见空姐,一脸着急的样子,“小姐,你没事吧?”
我笑,“没事。”
回座位时,我装作不经意朝宋经年那边看,他已经处理完公务,收了隔板。
不知何时,里惠子跟宋志斌换了位,正斜侧着身子与宋经年交谈。
她笑容得体,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大多时候她在说,宋经年听,偶尔会问上一句。
不愧是世界名媛,这么快就让对她有心理排斥的男人放下心防,并且相谈甚欢。
很快,她就能把宋经年拐上·床吧,宋经年应该也很乐意。
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里惠子转头看向我,嘴角含笑,“李助理,我和宋总在讨论亚洲的经济发展趋势,我们聊得很投机,忘了这是你的座位,实在是抱歉。”
嘴上说着抱歉,但屁·股却没有动,完全没有让座的意思。
这是在挑衅我啊!
我指了指崇青青身边空着的座位,“不必客气,宋总附近的座位很多,里惠子小姐想坐哪随便。”
里惠子笑出银铃声,“那多谢了。宋总,你这个助理,很有趣。”
宋经年黑白不分明的眼睛扫向我,黑沉沉的眸子,带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我错开眼,扭身回到了崇青青身边。
我一坐下,崇青青就收了手机,嘴巴像打开开关的话匣子。
“我刚想了想,其实吧,你第一次就碰上这种极品男人也不亏,至少身心愉悦,爽快了一把。往后几年,你若跟个歪瓜裂枣跳进坟墓,你追忆似水年华时,还能有个美好回忆,你说是不是?”
我忍不住翻白眼,“照你这么说,我还应该谢谢宋经年?”
崇青青捂嘴笑,“谢他倒是不必。人生在世图的不就是个乐字。你放心,过了这村,下面还有个镇,像宋经年这种男人,今晚我给你找一沓!”
“找一沓?你当菜地里翻白菜呢。”
“嗨,瞧不起人是吧!你等着,姐今晚给你安排上。”崇青青撸起袖子,掏出手机唰唰的打字。
看着她忙活,我心里被注入了一丝暖气,失意的时候,有个闺蜜在身边,真好。
其实,我也并没有多伤心难过,只不过发现被狗男人骗后,万分愤怒罢了。说到底我是个钢铁直女,坚守着“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缓缓动”的战略战术。不过是个男人,把自己搞得要死要活,何必呢。
飞机很快在邕市降落。
下飞机后,一行人拿了行李往外走。
“啧啧,这么多行李,惠子是要长驻的节奏啊!”看着推行李车的王友明,崇青青调侃说。
王友明推着的行李车摞得比他人还高,亏得技术好,差点没把他埋起来。
对于王友明的吃力,里惠子没有半点表示,她享受着男人为她服务,完全没有将出力的王友明放在眼里。
里惠子与宋经年并肩而立,中间隔着一米远,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的交流,两人似有聊不完的话题。
“同样是女人,怎么差别就辣么大呢!”崇青青瞄着我手中的小小行李箱,阴阳怪气。
我白了她眼,“聒噪。”
我刷着手机打车软件,找了辆私家车。出了机场,远远看见司机停车在约定地点。
我朝崇青青指了指那辆车,两人结伴过去。
正要打开后备箱放行李,手臂被人止住。
“你要去哪?”宋经年沉着脸问。
“回家。”
“跟我回桃源山庄。”宋经年顿了一下,又说,“我们说好的。”
穿过他的肩膀,我看到里惠子那张淡笑的脸,“总裁有佳人相陪,我就不打扰了。”
我用力甩手,但那只大手像长在了我上臂,吸附得更紧。
我冷下脸,“放手!”
对方不动。
我磨了磨牙槽,抓住那只手就咬。
“嘶!”
不用怀疑,对方肯定很痛,口腔里有血腥味。
宋经年扶着受伤的手,“你属狗的?”
我扬起柳叶眉。得,开始说我是兔子,后来又说我是猫,现在又属狗。
“喂,你们什么情况,还要不要坐车啊?这里有摄像头拍照,不能停车太久,会被罚款哒!”司机不耐烦的囔道。
宋经年:“滚!”
司机一口恶气闷在胸口,“神特么的,一群神经病。”
司机摇上车门,一脚油门,私家车轰鸣而去。
“喂,别走啊,我要上车!”我追了几步,吃了一嘴尾气。
回头怒瞪始作俑者,“宋总裁,我真是谢谢你了!”
宋经年往前踏了两步,居高临下,“跟我去桃源山庄。”
这是被人俯视的视角,让我感到十分讨厌。
我抬手,白皙带肉的手指在宋经年的衣领拨了拨,果然拨出一道暗红色的痕迹。那是我昨晚留下的。
指尖点在红痕上,我垫起脚跟,嘴唇停在他下颚处,仿佛碰到他细细的绒毛。
朱唇轻启,“宋总,你昨晚的表现很棒,那滋味我很喜欢。”
宋经年性感的喉结动了动,唇线抿成直线,黑沉的眸子似是能挤出墨水。
“但是,一道菜,再好吃,吃多了,也是会吐的,你说是不是?”
我仰头与他拉开距离,笑颜如花,嘴里继续说着令人更讨厌的话。
“所以,为了避免滋味变差,一道菜,我只吃两三次。总裁,我想也是这样的吧!”
冷气自宋经年身上散发出来,迅速将我包裹,钻进我的皮肤,顺着凉凉的血液,流向四肢百骸。
我不自觉的向后退,宋经年步步紧逼,冷峻的脸上带着冰霜,一字一顿,缓缓道,“李释,你在,找死!”
找死?不,我在作死!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那种。
我仰起头,手拍在胸口,戏谑笑,“总裁好厉害,我好怕怕哦!”
调戏完宋经年,我扭头看向宋志斌,朝他招招手,“宋先生,能麻烦你送我回家吗?”
宋志斌接过的行李箱,儒雅一笑,“荣幸之至。”
接机的是他的司机,开了一辆七座的商务奔驰车。
司机将我和崇青青的行李搬上车,宋志斌为我和崇青青打开车门,我们在宋经年的注视下,上车离开。
绿色的车窗将外面的事物隔绝,我疲惫的靠着椅背,透过后视镜看到宋经年和里惠子坐上了卡宴。
呵,狗男人,嘴上说一套,实际做一套。
出了收费站,很快就上了高速。
车内,宋志斌打破安静,“崇小姐,计划在哪下榻。”
崇青青摘下本没必要戴的墨镜,“我去李释那住。”
我愣了一下,“不能吧,你没必要跟我挤。”我那的屋子,跟仓库有的比。
“嘤嘤,你嫌弃我了,大学的时候我们睡一被窝,这才几个月啊,你就不要我了。你个始乱终弃的渣女。”崇青青捂着脸假哭。
车内的人几不可闻的抽了抽嘴角。
“行吧,你想住就去住,你不嫌弃就好。”我妥协。
在飞机上抖了几个小时,大家都有点累,难得一致缄默。
“吱……”一辆卡宴几乎贴着奔驰车超车,把司机吓得够呛,吓得猛踩刹车。
崇青青拍前座椅背,一声吼,“我勒个去,谁他妈敢这样超姑奶奶的车。李释,上,用你酷炫的车技,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爸爸!”
我给了她一个优雅的白眼,“姐,你清醒点,这是华国,不是美利坚。”
“唉,当年在美利坚你多意气风发啊,一辆福特眼镜蛇,打遍斯大无敌手,怎么回国就成鸵鸟了呢!”崇青青感叹。
宋志斌通过后视镜看我,“李助理,还喜欢超跑竞技?”
来邕市前,我的档案被洗过,一般情况下查不到我的过去。是以,宋氏的入职调查,只找到我想让他们知道的东西。
我抿了抿唇,“都是闹着玩的。”
崇青青张嘴,对上我的目光,耸了耸肩,不说话。
“吱……”奔驰又是一次紧急刹车,前面的卡宴故意减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