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樾本就黑下来的脸,再次刷了一层碳。
上次在山上,就是他们三个吃鸡腿没有他的份。
现在,他们三个吃羊腿,也没有他的份。
难道他自己做的炭烤肘子还不许他自己吃了?!
他绝对不是对鸡腿事件和羊腿事件耿耿于怀。
眼看自家殿下就要爆发,路詹忙道:“殿下,万喜打了一壶酒,桃花醉,虽不及京都的好,但味道也不错,殿下尝尝。”
万喜端着酒杯闪着一双大眼睛看向路詹。
酒杯口朝下倒了一下。
“最后一杯,我刚刚喝了。”
路詹……
沈樾……
宋瑾坐在那里,瞧着沈樾的样子,笑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元宝一双眼狗视眈眈专心致志盯着炭烤肘子,哈喇子流了二尺。
一时间,屋内空气诡异又凝滞。
大门就是在这一瞬,再次被推开的。
沈樾的一个暗卫满面凝重上前,立在沈樾身侧,抱拳道:“殿下,京都传来密保。”
一只小纸卷递上前。
沈樾蹙眉接了,展开来看。
落目一眼,眼角狠狠一抽。
刚刚还黢黑的脸,顿时凝重又萧杀起来。
“即刻起身回京。”
说完,转头就朝外走。
路詹立刻跟着出去。
万喜……
眨巴眨巴眼,“主子,怎么回事?”
宋瑾也敛起笑意,“许是京都出事了。”
说着这话,宋瑾心里七上八下的。
她还没有做足准备,就要代替沈樾去面对那些牛鬼神蛇了吗?
好可怕啊!
“收拾一下,我们走。”
宋瑾叹了口气,朝万喜道。
一落目,万喜已经用麻绳儿捆了炭烤肘子,嘴里叼着麻绳儿,手里端着水煮鱼的大盆,大步流星朝外走。
宋瑾……
一行人本就是轻装出发,要收拾的东西不多。
唯独万喜,带着小炉子,小锅儿,许多吃食,来来回回和路詹搬了几趟。
一切收拾完毕,马车极速离开。
“出什么事了?”
马车上,宋瑾瞧着沈樾紧蹙的眉头和铁青的面色,不安的问。
沈樾转头看宋瑾。
一眼看到那张原本属于自己的脸,沈樾的心情就更加不好了。
如果没有那场该死的意外,他和宋瑾没有交换灵魂,这一切他自己便能处理。
可现在……
心情再不好,该说的话他也得说,还得详细的说。
是让现在宋瑾才是四皇子呢!
“父皇病急,京中传来消息,让我火速回京,若是回去的晚,怕就回不去了。”
被沈樾那凝重萧杀的气息感染,宋瑾心头狠狠一跳,“为什么?”
沈樾就道:“一旦父皇病危,便无法处理安国公金矿一事,可安国公金矿一事已经爆发,如果安国公顺藤摸瓜找到我这里来……”
宋瑾顿时明白,抬手在脖子底下做了抹脖子的动作。
“他会杀了你。”
沈樾闭了闭眼,没再开口。
安国公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便是大皇子。
大皇子一直想要要他的命,若是父皇病重,正好让大皇子可以更加肆无忌惮。
万喜将一条她用小刀切好的肘子肉递到宋瑾面前,“主子,议事也要吃点,补充体力,小的沾了姜醋汁儿。”
宋瑾……
她能怎么办!
当然是只能张嘴吃了。
毕竟真的很好吃。
软糯的肘子,沾着姜醋汁儿,一口入嘴……
宋瑾享受的闭上了眼睛。
沈樾在这一瞬间睁开了眼。
看到宋瑾的样子,沈樾捏了捏拳头。
他越来越想捏断宋瑾的脖子了。
接下来的路程,沈樾基本上嘴就没有闭拢过。
原计划,回到京都之后,他可以暂时装病不出,这样还能给宋瑾争取一些适应的时间。
可现在,只要他没死,回京就得进宫。
他必须在进宫之前,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向宋瑾解释清楚。
然而,沈樾有条不紊的说着,迎上宋瑾茫然又不解的眼神……
沈樾忍无可忍,朝着宋瑾脑袋啪的一拍,“你到底明白不明白!”
他都快急死了。
可怎么觉得宋瑾就是个朽木!
宋瑾顶着沈樾一米八的大个子,委屈巴巴抱头,“不明白。”
她是真的不明白啊!
她努力的想要去明白,可古人的世界太复杂了。
她才穿越来几天!
尤其又是这种政治事件。
沈樾越是说的多,她就越是害怕,越是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完成大任啊!
她就觉得,她一进宫就会被砍掉头的。
太可怕了。
她现在只想做个鸵鸟把头埋起来。
沈樾……
“不明白也得给我明白!”
眼见主子被吼,万喜凶巴巴朝沈樾看去,“你再动我家主子,小心我一盆水煮鱼的汤扣你头上,皇子怎么了?别忘了,现在是你有求于我家主子,端正你的态度。”
她万喜就是看不惯这种明明有求于人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的人!
尤其还欺负她家主子!
她不说话,当她家没大人吗!
万喜说完,递了一块肘子给宋瑾,“主子,压压惊,别搭理他!”
宋瑾……
她是感谢万喜的。
但是,她同时也觉得对不起沈樾。
她和沈樾互换了身体,不管是为了沈樾,还是为了她,亦或者为了宋家,她都应该努力做好一切。
可……
算了,吃块肘子压压惊吧。
毕竟进了京都,不见得有机会吃饭了。
沈樾瞧着,气的只觉得胸口压了块石板。
头抵靠在马车壁上,绝望的望着马车顶。
这是天要亡他沈樾吗?
他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做!
原本三日的路程,因着马儿马不停蹄,第二日傍晚,他们便抵达沈樾府邸。
“记住了,从现在起,你就是我!”沈樾压着声音,再次提醒宋瑾。
宋瑾紧张的冷汗直流,手脚冰凉,小腿打颤,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沈樾……
“那你倒是下车啊!”
宋瑾……
哦哦,对对,要下车!
“殿下回来了,妾已经命人备下晚膳。”
就在宋瑾身子一欠,准备下车的那一瞬,外面一道极具魅惑的女声响起。
宋瑾身子顿时一滞,转头看向沈樾:这是什么人!
沈樾……
遭了。
事出紧急,只顾着和宋瑾说宫里的事以及朝堂那些事,他宅子里那些个被人塞进来的女人,忘记了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