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1 / 1)

苏长庆也想上前去看一眼,不过被苏冰烟拉住了。

沈氏是害死他们亲娘和姐姐的人,他怎么可以去看沈氏?

过了片刻,京兆尹带着仵作来了。他们向两位尚书大人行礼,对死者鞠躬,然后仵作上前去验尸。众人都焦急地等待结果,会不会有惊天的逆转呢?

苏冰烟并不担心,沈氏之死怎么也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

苏轻亦也不担心,没做过的事,即使被诬陷,她也会力挽狂澜。

沈淮山着急地问:“如何?有何不妥之处?”

京兆尹张大人道:“沈尚书稍安勿躁。”

苏长风站在棺木的另一边,看着仵作仔细地查验尸首。苏冰舞也站在一旁,心焦不已。

上苍保佑,一定要找到蛛丝马迹,指证凶手。

仵作站起身,郑重道:“苏尚书、沈尚书、大人,苏夫人的脖子有一道明显的勒痕,乃自缢所致,窒息而亡,没有疑点。”

沈淮山不信,“你瞧仔细了吗?”

苏冰舞眉心紧蹙,焦虑道:“仵作,你再查一遍。或许会有新发现呢?”

仵作没办法,只好复查一遍,可是,结果还是如此,没有疑点。

苏冰烟的唇角浮现一丝轻淡的冷笑,好似一朵冰花,绽放在寒风里。

苏轻亦不得不赞叹,苏冰烟杀害沈氏,行凶真是滴水不漏,毫无破绽。难怪她这般淡定从容。

苏冰舞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念叨着:“不会的,娘不会自缢的,一定是有人杀死娘……舅舅,哥哥,你们要为娘报仇啊……娘死得好冤……”她抓住苏长风的手臂,“哥,你要找到杀害娘的真凶……娘是被害死的……”

“舞儿,仵作都验过了,你胡说八道什么?”苏绍谦怒喝,脸膛布满了沉怒之气。

“妹妹,我自有分寸。”苏长风安慰地拍拍她的手。

苏绍谦对京兆尹张大人道:“劳烦张大人跑一趟,内子一案没有疑问,可以下葬了吧。”

张大人连忙道:“可以可以。”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是苏家与沈家的事,他一个外人插不上话,更是干涉不了,“苏尚书、沈尚书,若无其他疑问,下官先行回衙门,衙门还有不少公务。”

苏绍谦客气道:“请。王管家,送送张大人。”

沈淮山的浓眉紧了紧,不甘心道:“梅花庵的姑子在子时亲耳听见心慈的房里有女子的说话声,这是最大的疑点,可见心慈是被人害死的。绍谦,这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心慈既已经去了,就要让她入土为安。你再这么闹,不是让她走得不安心吗?”苏绍谦心里憋着闷气,这大舅子太过分了,竟然在苏府撒野,当苏府是他沈家吗?

“爹,娘与你二十余年夫妻,如今娘死得不明不白,就应该查清楚,你连查都不想查,急着把娘下葬,是何居心?爹,你就这般冷酷无情吗?”苏冰舞凄厉道,语声悲愤。

“舞儿,正因为我与你娘二十余年夫妻,才想着让她早些入土为安。”苏绍谦气得想抽她一耳光,这丫头竟然当着外人的面这么跟自己说话,“此事若有疑点,我定当彻查清楚。可是,就一个姑子听见有女子的声音,这疑点能说明什么?能证明什么?”

沈淮山走向苏轻亦,一双凌厉的眼眸跳跃着寒怒,怒指着她,“一定是她!心慈诬陷她,虽然有错,但已经被罚去梅花庵思过一年,她却不放过心慈,定要心慈再也回不来,于是三更半夜去梅花庵杀死心慈,斩草除根。这就是她杀害心慈的理由!”

苏轻亦忍不住拊掌,讥讽道:“舅舅,你这推断表面上看来,似乎很有道理。不过,我还是那句话,若有人证、物证,就请摆上来,否则便是诬告、诽谤。”

他怒极,“小贱人!你别得意!我会找到证据的!”

她莞尔冷笑,“诸位都听见了,舅舅乃堂堂工部尚书,在没有有力的人证、物证的情况下,认定我是杀人真凶。倘若今后我有何不测,那么舅舅便脱不了干系。倘若今后舅舅找到什么证据,我也不认,我可以认定是舅舅为了将我定罪而伪造证据诬陷我。除非是衙门找到的证据,否则,我一概不认!”

这番话,机智如狐;这语气,极度的轻狂,气死人不偿命。

沈淮山暴跳如雷,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苏绍谦,你养的好女儿!竟敢这般顶撞我!”

苏长风盯着她,一直在观察她。一个人,为什么能在短短两年内变得这么机智聪慧,气质也变得迥然不同?

“轻亦所言不差。淮山兄,心慈过世,我比你更难过,可是你非要胡搅蛮缠,把苏家搅得鸡犬不宁,我绝不客气!”被人当众挑衅,苏绍谦早已动怒,只是一直压抑着,现在他可管不了那么多,定要摆出一家之主的架子,不然府里的下人怎么看待他?若传扬出去,他这礼部尚书的脸往哪里搁?

“风儿,舞儿,你们听听,你们听听,他说的这什么混账话!”沈淮山怒道。

“老爷,今日那小贱人有备而来,只怕不容易对付。不如今日先这么算了吧,先让心慈入土为安。”沈夫人低声劝道。

苏轻亦毫不掩饰面上的讥诮,“舅母,那日你丢了明鸾金钗,找到了吗?是不是遗落在府里?”

沈夫人闻言,愣了一下,连忙掩饰了尴尬,“找到了,后来在一处角落里找到的。”

苏绍谦语气不善地喝道:“封棺,出殡!”

苏冰舞非常的不甘心,可是,就连舅舅和哥哥出马都无法抓到真凶,眼下只有先按兵不动了。

她狠厉、冷酷的目光钉在苏轻亦脑门,好似封棺的长铁钉,钉入对方的脑门,要她永世不得超生!小贱人,下一次你绝不会这么幸运!

不多时,家丁抬着棺木离去,顺利出殡。

……

沈氏下葬后,出殡队伍回到府里,天色已经暗了。

苏轻亦走了不少路,又累又乏,早早地沐浴更衣,上床就寝。

不过,听雪苑这边,虽然苏冰舞身心俱疲,但一点睡意也没有。

寝房里,她拉着兄长苏长风说祖母六十大寿那日发生的事,说起自己被苏冰烟那小贱人害得身败名裂,说起娘本是要揭发苏轻亦那小贱人用厌胜之术诅咒祖母和娘,却变成是娘用厌胜之术诬陷苏轻亦等等。

听了这些,苏长风耿直的心很难受,为什么内宅总是发生这么多明争暗斗?害来害去有意思吗?就不能和睦相处吗?

见他不语,沉着一张脸,苏冰舞嘤嘤哭道:“哥,你要为娘报仇啊。娘死得这么惨,若你不为娘报仇,娘死不瞑目啊。”

“妹妹,你别哭了。”他安慰道,心口沉重,“你如何断定是五妹杀害娘?”

“祖母六十大寿那日,一早就发生了不少事。苏轻亦那小贱人送给祖母一只长寿龟,却在当时死了,祖母非常不悦。那小贱人认定是娘命人暗中做了手脚,弄死长寿龟害她。”她哑声道,红肿如核桃的眼眸少了几分娇媚,“还有二妹的死,也跟那小贱人有关。”

“二妹怎么死的?”苏长风不知为何,听着妹妹一句一个“小贱人”,就觉得分外的刺耳。

苏冰歌那件事,苏冰舞详细说来,把害死二妹的罪名扣在苏轻亦和苏冰烟头上,“哥,二妹怎么会是狐妖呢?二妹房里怎么可能有狐狸面具?是苏轻亦那小贱人为了摆脱嫌疑,栽赃嫁祸,让所有人都认定二妹是狐妖。之后才会发生二妹被民众活活打死的惨事。”

他越听怒气越盛,怒火一下子就窜上脑门,眉宇顿时变得凌厉骇人,“二妹竟然死得这么惨!苏轻亦竟然把二妹害死了!”

倘若说他无法断定是不是苏轻亦杀害娘,但苏轻亦害死苏冰歌,却是毋庸置疑。苏轻亦扭转乾坤,不就是用了栽赃嫁祸这招?

因此,他的怒火一下子就爆发了。

不过,他压制住了,安慰妹妹几句,便让她早点歇着。

苏冰舞看着他离去,红肿的眼眸迸射出怨毒的光芒。

也不知今晚说的这些话有没有燃起哥对那两个小贱人的仇恨,倘若哥哥能助她一臂之力,整死她们,那就太好了。

苏长风在庭院踱了半晌,克制不住体内旺盛的怒火,前往流光别苑。

不过,刚出院子便遇到苏绍谦,于是道:“爹。”

“这么晚了还不睡?”苏绍谦猜到,舞儿那丫头定会把事情告诉长风,挑起长风的仇恨。

“睡不着,想去花苑走走。”苏长风沉沉道。

“你难得回来一趟,咱们父子俩就好好谈谈吧。”

“改日吧。爹,我想去一趟茅房,先去了。”

苏绍谦看着他匆匆离去,知道他是借故离开。没想到,他娘的死,让他们父子间有了隔阂。

长风年少的时候,父子俩感情很好,经常在一起闲聊。长风对他这个爹爹推心置腹,有什么想法都跟他说。可是,这次回来,长风把心事都藏起来了,苏绍谦两次试探,他都回避了。

咳……

苏绍谦长长地叹气,踱回寝房。

苏长风去了一趟茅房,直接前往流光别苑。他气冲冲地来,飞上苑墙,站在前庭大声叫道:“苏轻亦,你给我出来!”

苏轻亦睡着了,不过被外面的动静惊醒了,披衣出来,守夜的佳期也醒了,跟着出来。

佳期双目迷糊,劝道:“大少爷,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苏长风盯着苏轻亦,她披着玉色披风,柔顺的三千墨丝垂落在脸侧,衬得一张脸小小的,泛着白瓷般的光色。夜风吹过,墨丝飞扬,几许凌乱,而那双水眸漆黑若永夜,幽深如古井,令人产生一种想一探究竟的冲动。

苏轻亦知道他在打量自己,但见他冷峻的眉宇燃烧着怒火,一双凌厉的眼眸跳跃着铁血杀气。

“大哥有事吗?”沉寂的秋夜,她的声音清脆柔婉,如一缕春风,吹进焦灼的心里。

“是你害死娘和二妹!”

冷铁似的话刚刚落地,苏长风就急速奔来,五指化成利刃,微微弯曲,击向她的心口,好似要挖出她的心。

苏轻亦早已从原主的记忆库里得到苏长风的相关资料:苏长风,年二十,自幼师从剑术名师,从军五年,与沈家大公子一起在军中立下战功。

他的武功不可小觑,她看着他的架势与出招的力度、速度,估摸着何时闪避,何时出击。

佳期看见大少爷杀气凛凛地杀过来,惊得大叫:“大少爷,不可杀五小姐!”

不及多想,她立即挺身而出,替主子挡住这一招。

不过,苏轻亦一把推开她,以她的武功,承受不住他这凌厉的一招。

五指铁刃袭到胸前,苏轻亦才有所动作,身子微微反仰,再往左一避,与此同时,一掌已经拍出,沉厚的掌风潮水般涌去。

苏长风大吃一惊,身形连忙急速闪开。

没想到这不起眼的丫头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内力,怪不得她这般轻狂,胆敢与舅舅对阵。

他不敢再掉以轻心,杀招迭出,时而拳影如风,时而五指成利刃掏心,时而掌风如潮水奔涌,时而长腿横扫千军。而苏轻亦,宛若一只雪白的精灵,灵敏地穿梭在他沉稳阳刚的招数之内,身形如狐,迅如惊电,披风一角都没让他碰到。

眨眼间,两人已经过了三十多招。

佳期站在一旁,一眨不眨地观战,却并不担心,因为五小姐只使出四成功力而已。

自幼师从剑术名家,又在军中效力、立下战功,武艺备受称赞,因此,苏长风极为自信。原本,他自认为就算她修习了武功,但十招之内定能将她打成重伤,教训教训她。可是,他发现,连她的披风一角都碰不到,丢人丢到家了。

越是无法制服她,他越是心浮气躁,章法乱了,暴露命门。

苏轻亦扫出一掌,掌风涌向他的胸膛,他疾退两步,知道自己败了。

其实,她只是用了一成内力,否则他早已受了重伤。

“大哥,很多事你不了解真相,我也不怪你。不过,若你还想动手,定是自取其辱。”

她小脸清冷,羊脂白玉似的苏华落在她的眉目间,冷冽如冰泉。

苏长风的黑眸不甘心地收缩,恼恨地离去。

佳期道:“大少爷这般不分是非,定是被大小姐骗了。”

苏轻亦回房,“无妨。反正他们是亲兄妹,本来就是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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