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1 / 1)

起先,佳期在一旁陪着,但是她嫌佳期是个话唠,就赶佳期去睡觉了。

灯烛越来越暗,苏轻亦把灯火挑亮一点,继续绣祥云。

若非前世经常熬夜奋战、加班加点,她铁定熬不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总算绣完最后一针,大功告成!她看着努力了三日三夜的成果,成就感油然而生,满意地笑起来。虽然这条腰带和样板相比,那是没法比,一个是天,一个是地,但这是她人生第一个针线作品,诚意是无价的。

她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懒得站起身,因为眼睛已经睁不开,困死了,直接趴在案桌上睡着了。

这个时辰,已经过了子时。

一道黑影跃进房里,鬼魅似的无声无息,那袭深紫锦袍在昏黄的光影下泛着金红的流彩。小隔间的佳期被他一指点了睡穴,接着,他拿起刚刚做好的腰带,哭笑不得。

她的针线功夫果然不敢恭维。

北影寒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摩挲着银线绣的祥云,眉宇泛开暖意,漾着明媚的微笑。

明媚似日光,照亮了整个寝房。

她真的为他缝制一条腰带,而且很用心的缝制,虽然缝制的并不怎么样。

他的薄唇,轻轻地印在腰带上。

这三日一直在学缝制、针线,苏轻亦累坏了,这会儿睡得很沉,根本醒不来。

他抱起她,将她放在床榻上,然后脱了衣袍吹熄灯烛,躺在她身边。

她几只手指有不少针眼,看着惨不忍睹,他拿起她的手,放在唇瓣,轻轻地吻,眉宇间溢满了丝丝缕缕的怜惜。

她宁静的睡颜,似是苏下清泉旁一朵幽幽盛开的睡莲,闪着柔和的玉光,那小巧的挺鼻宛若白玉雕琢,那纤薄的小嘴仿似花瓣叠合而成,柔润的色泽引人堕入深渊。

北影寒静静地看着她,体内早已风起云涌、热浪滔天。

她累成这样,他是不是应该让她好好地睡一觉?

犹豫半晌,他点了她的睡穴。

……虽然她没有任何反应,但这已经足够了。

然后,他抱着她,闭上凤眸,相拥而眠。

这是一个美妙的夜晚。

黎明前的最后一刻,北影寒起身穿衣,把她缝制的腰带系在腰上,然后解了她的睡穴,离去。

飞回府邸,他看见绝情公子练剑,便走过去,煞有介事地观看。

绝情公子收势停下来,打趣道:“爷?要不睡个回笼觉?”

北影寒似笑非笑,唇角微微地勾起,“刚起,睡不着。”

绝情公子还从未见过爷这副骚包的模样?

“说什么呢?”北影寒面色一冷。

“爷,这腰带怎么怪怪的?”绝情公子眼尖,看见他腰间的腰带,绣工也太差了吧,“爷,这腰带不知是哪个绣娘绣的,小的去查查。”

“不必。是轻亦绣了送本座的。”北影寒的剑眉得瑟地扬了扬。

“啊?”

绝情公子终于明白爷为什么这么骚包地站在这里了,原来是来炫耀的。

不过,这绣工实在无法恭维。

他屈身盯着深紫腰带,很认真地研究着,“苏姑娘的绣工也太差劲了吧,这都绣的什么啊,是云还是花花草草呢?或者是……”

北影寒并不生气,反而越发得瑟,心里美滋滋的,“去去去,不懂就别瞎说,丢人。”

说着,他转身回房。

绝情公子摇头失笑,爱情的魔力太可怕了,像爷这种万年不化的冰山,都学会臭美了,可见太阳从西边出来是迟早的事。

……

苏轻亦苏醒时,感觉有点像做梦,怎么爬到床上的,根本不记得了。

让她崩溃的是,昨晚做好的那条腰带不见了!

佳期、良辰听见她的叫声,匆匆进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有没有动案上的东西?”苏轻亦着急地问。

“奴婢收拾了一下,不过所有东西都在案上,没有收起来。”佳期见主子这么紧张,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呢,原来是找东西,“五小姐,你丢了什么东西吗?”

“我昨晚做了一条……腰带,用银线绣祥云的深紫腰带,你们看见了吗?”

“奴婢收拾的时候,没看见什么腰带。”佳期如实道。

“五小姐,昨夜你做了一条腰带?”

良辰不可思议地问,五小姐又没有紫色衣衫,为什么做紫色的腰带?

苏轻亦几乎暴走,命令她们在房里四处找找,就连外面的大厅和院子都找了,就是找不到什么深紫色的腰带。

完了完了!全白费了!

可是,明明做好的腰带,怎么会平白无故地不见了呢?长翅膀飞了不成?或者,她只是在梦里绣好腰带?这更不可能了,她的确是做好了才睡着的。

床上有没有?

她把床榻翻了两遍,还是没有腰带的影子。

“咦,五小姐,这里怎么有一颗夜明珠?”

佳期从床角拿起一颗夜明珠,举起来。

苏轻亦拿过夜明珠,这不就是北影寒带在身边的那颗夜明珠吗?

这个瞬间,她恍然大悟:昨夜,北影寒来过,那条腰带,一定是他带走了!

“这夜明珠是我从库房拿出来把玩的,没想到滚到床边了。”

苏轻亦解释了一下,让她们先出去。她紧紧地握着夜明珠,北影寒,我一定会要回金苏神针!你给我等着!

这日,吃午膳时,佳期提起今日城里发生的特大命案:礼部尚书姚家大人一家百余口昨夜在府里被杀,尸体到处都是,血水横流,非常可怖。

“五小姐,奴婢也听说了,据说是街上的一只狗闻到血腥味,闯入姚家,这才发现姚府满门被杀。”北影国好多年未曾发生过这么重大、这么残忍的命案,胆大如良辰,也心有余悸。

“据说是半夜被杀的。不过姚府位处闹市,东西都有邻居,为何满门被杀都没人察觉异样?这不是很奇怪吗?”佳期寻思道。

“很简单,三更半夜之时,大多数人都睡了。再者,凶徒杀人,倘若出手极快,一招解决一个,甚至解决多人,无需一盏茶的功夫就能杀光全府的人。”良辰解释道。

“太可怕了。”佳期浑身哆嗦。

礼部尚书姚大人是苏绍谦的直属上司,姚家满门被杀,原因未明,同属礼部的苏家,自然深感不安,担心成为凶徒的下一个目标。

苏轻亦琢磨着,以自己的武功修为,在一盏茶的时间内杀光百余人,确是绰绰有余。

姚家命案,轰动日苏城,百姓奔走相告,谈论者众,传出的被灭门版本越来越多、越来越离奇,弄得人心惶惶。

次日,苏轻亦吃过早膳,正要去静心苑向祖母请安,却看见四个官差进来,其中两人是捕快。

良辰问道:“你们有什么事?”

一个捕快道:“我们是奉了京兆尹张大人的命,来请苏五小姐去衙门。”

佳期担忧地问:“我家小姐又没做犯法的事,为什么要去衙门?”

“苏五小姐与礼部尚书姚家命案有关,还请五小姐跟我们回衙门。”捕快声如洪钟地说道,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不因为她是礼部侍郎的女儿而有所客气。

“我家小姐是深闺小姐,怎么会与姚家命案有关?”良辰气愤道。

“有没有关,要大人审案后才知。苏五小姐,请。”捕快强硬道。

“五小姐,不要去。”佳期拉着主子的手,满面担忧。

苏轻亦挣脱手,安慰她们道:“没事。我去一趟京兆府,很快就回来。”

良辰也是担心得要死,“五小姐,良辰陪你去。”

这几日,五小姐一直在府里,怎么可能跟姚家命案有关?太可笑了。

“衙门是你想去就能去的吗?”捕快喝道。

“放心吧,你们在府里等我回来。”

说罢,苏轻亦往外走,满肚子腹诽:这件事越来越有意思了。

佳期和良辰眼睁睁看着主子被捕快带走,而且牵涉的是姚家命案,她们担心主子会吃亏,一合计,便前往静心苑向老夫人禀报。

良辰恳求道:“老夫人,救救五小姐吧。”

苏老夫人听了她们的禀报,不动声色,面上的细纹深了一点,“你们两个去京兆府外打探消息,若有进展,回来禀报。”

良辰、佳期面上一喜,赶紧领命去了。

轰动日苏城的姚家命案今日升堂审理,这消失很快在大街小巷不胫而走,不少百姓围在公堂外等候听审,看看是什么人竟然这般凶残,杀了姚家百余人。

有人道:“这杀人凶徒一定跟姚家有深仇大恨,保不准姚大人得罪了什么人。”

有人道:“一夜之间杀光百余人,谁有这么大本事?除非是江湖上的人。”

又有人道:“不见得是江湖上的人,姚大人为官多年,多多少少总有得罪过人。”

有人惋惜道:“姚大人为官清廉,姚家有此遭遇,那杀人凶徒太可恨了。”

为官的百姓议论纷纷,忽然有人道:“张大人今日开审,难道抓到杀人疑犯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对杀人疑犯抱有非一般的兴趣,描述杀人疑犯一定是一个凶神恶煞、有三头六臂的怪物,可是他们又禁不住害怕,担心杀人疑犯忽然发狂,大开杀戒。

这时,衙役用木棍敲地,大喊“威武”,围观的百姓不再议论。

接着,京兆尹张大人从后面出来,开始审案。

一番开堂的仪式后,他拍惊堂木:“带嫌犯上堂。”

百姓们散开,让开一条通道,睁大眼睛看嫌犯究竟是怎样的凶残暴戾。

然而,让人跌破眼镜的是,嫌犯竟然是一个柔弱的女子,而且这女子的左脸有粉红色胎记。

百姓们面面相觑,有没有弄错?

在两个捕快的押送下,苏轻亦踏进公堂,淡淡地行了个礼,容色寡淡。

有人认出杀人嫌犯是苏家五小姐,顿时掀起一阵热烈的讨论:没想到杀人嫌犯是苏家丑颜小姐,太出乎意料了。可是,她和姚家有什么深仇大恨?

“肃静!”张大人威严道,用力地拍惊堂木。

热烈议论的围观百姓这才安静下来。

张大人觉得与苏家五小姐还挺有缘分的,第一次是陈家小姐状告她,第二次是苏府出了命案,这次是她变成了杀人嫌犯。这苏家五小姐,也算流年不利,否则就不会惹上这么多次官司。

不过,这次姚家命案,百余人被杀,案情特别重大,又因为涉及朝廷高官,惊动了陛下,刑部下了死命令,要他尽快破案。否则,有好果子等着他吃。

之前的三家公子在街上被杀的命案,他还没破案,现在又出了更重大、更要命的命案,他一个头三个大,夜夜睡不着,深深地觉得自己也是流年不利。

“苏姑娘,案发当夜,也就是前夜,你在何处?”

这次,张大人端起一城父母官的威势,严厉地审讯,希望尽快有结果。

苏轻亦淡定地回道:“案发当夜,民女在家里睡觉。”

“有人证吗?”

“民女的侍婢良辰可以作证。”

“你是何时睡觉的?你的侍婢整夜不睡为你守夜吗?”

“民女睡了,良辰也就睡了。”

“换言之,子时左右,你侍婢良辰在睡觉,你根本没有人证。”张大人严肃道。

“敢问大人,睡觉如何有人证?若有人证,不是近身侍婢,就是配偶。”苏轻亦讥讽道,“大人就寝之时,大人的夫人睡着了,还有其他人证能证明你在家里睡觉吗?”

张大人哑口无言,好像她说的还挺有道理。

可是,被一个年轻女子抢白得无言以对,他这个父母官也够窝囊的。

因此,他又拍惊堂木,道:“若你半夜出去,你侍婢定然不会知晓。”

苏轻亦琢磨着,他把自己当成嫌疑犯,不是有人证,便是有物证。

果不其然,张大人拿出一样东西问她:“你可认得这样东西?”

那是一支梅花金簪,看那形制,和她那支梅花金簪很像。

捕头把那支梅花金簪递给她,她仔细地看了又看,心里大大的疑惑,“大人,这支梅花金簪确实是民女的,不过,已经遗失了三四日。”

“这支梅花金簪是在姚府找到的。换言之,案发当夜,你去过姚府。”张大人冷厉地喝问,“苏轻亦,还不速速从实招来!为何杀光姚家百余口人?”

“民女没有杀过人,更没去过姚府。”苏轻亦冷静得出奇,“敢问大人,民女不认识姚家人,更与姚家人无冤无仇,民女有什么杀人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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