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1 / 1)

众人早已知晓这小贱人的厉害与气势,只不过,当着长公主的面,她竟然也敢这么嚣张、狂妄,真当长公主是吃素的吗?

苏绍谦喝道:“轻亦,不许放肆!你岂能这样跟侯爷说话?”

苏冰舞小脸发白,低着头,脸腮他烧得厉害,不自觉地往后退两步。

这小贱人,竟然当众打她的脸!

这瞬间,她咬着唇瓣,小拳头攥得紧紧的。

苏轻亦不理苏绍谦,像是教训小辈,姿态强势,“侯爷对我全无男女之情,更嫌弃我这张丑颜,又何必勉强呢?强扭的瓜不甜,痛痛快快解除婚约,方显男儿本色。”

唐若宣没有反驳,实则是无言以对,竟然有点心虚。

虽然她说的没错,可是,被一个丑八怪嫌弃、要求解除婚约,他的脸往哪里搁?传扬出去,他还怎么在京城立足?这将会变成他一生的耻辱!不过,倘若他真的娶了这个丑八怪,也将是一生的耻辱。

长公主忽然觉得,苏轻亦凌厉的气势有点像年轻时候的自己,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

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的,她最清楚。宣儿看着厉害,实则根本不是真正的强势,就连年纪尚轻的苏轻亦,都比不上。

沈氏心尖一颤,这小贱人终于翻出旧事了,小贱人竟然提出解除婚约,这一点让她很意外。她偷偷地瞧一眼老夫人,但见老夫人的面上似乎并没有多少怒气,这才稍稍放心。

此时,苏冰舞的心情相当的复杂,让她惊讶的是,小贱人居然提出解除婚约;让她郁闷的是,从刚才在外面,唐若宣的目光就从未落在自己身上,难道是自己的打扮太过素淡而太不起眼?

她看得清清楚楚,他的目光总是离不开那小贱人,虽说他是因为愤恨、嫌弃而看那小贱人,但还是让她觉得失落。

从小到大,无论是府里还是府外,她从来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备受追捧,京城半数的高门世家子弟无不对她献殷勤。而今日,唐若宣瞧都不瞧她一眼,这落差太大了,大得让她受不了。

大厅安静得掉一根银针都听得见,唐若宣终于意识到,自己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更意识到自己被一个丑八怪反驳得无言以对,而且还心虚了。这让他恼羞成怒,简直不能忍。

他正要说话,苏轻亦却抢先了,“长公主,祖母,侯爷对轻亦全无怜惜之情,更嫌弃轻亦的丑颜,这桩婚事强行促成,只会毁了侯爷与轻亦的终身幸福。还望长公主、祖母同意解除婚约。”

“娘,老夫人,我要娶苏轻亦,绝不解除婚约!”唐若宣断然道,语气非常坚决。

“倘若侯爷娶我进门,那这辈子都要对着我这个丑八怪了。你确定要因为一时的意气而牺牲终身幸福?”她盯着他,目光森冷,再补一刀,“或许,侯爷只是因为是我提出解除婚约而觉得丢了颜面,万分不甘心才不愿解除婚约,是不是?也好,我收回方才我说的话,让侯爷先提出。侯爷,请吧。”

唐若宣气得心肝脾肺肾都快炸了,内心的秘密被她一语戳破,太丢人了,颜面扫地。而且,他唯一的那点儿尊严被她狠狠地踩在脚下,他恨不得立即杀了这个丑八怪!

赵嬷嬷又激动又开心,真心为五小姐称赞。

这样不卑不亢的性情,这样聪慧的头脑,这样强势的气魄,才能不被别人欺负、伤害。

她看向苏老夫人,老夫人面色沉静,貌似没有怒气。

她微微一笑,老夫人的想法,应该就是自己猜测的那样。

长公主美艳的脸庞不显喜怒,瞧不出任何情绪。

其实,在她看来,虽然苏轻亦是庶出,虽然容貌欠佳,但此等胆色与气魄,完全可以胜任长公主府的未来女主人,也能压制得住宣儿。不过,苏轻亦的丑颜与一塌糊涂的清誉,势必成为宣儿一生的耻辱,也让长公主府成为京城一大笑柄。

礼部侍郎庶出的女儿,如何配得上堂堂长公主府的世子?当初,长公主赞成这桩婚事,是因为两点利益关系:其一,女皇陛下对苏老夫人极为敬重;其二,苏老夫人许诺,将给苏轻亦非常丰厚的陪嫁嫁妆。

只不过,谁也没想到这桩婚事演变成这样不堪的局面。

苏老夫人转过头,同样不显喜怒地问道:“长公主以为如何?”

长公主对她点点头,问唐若宣:“宣儿,若你对轻亦无半分怜惜之情,这桩婚事便罢了。你仔细思量思量。”

唐若宣愣住,扪心自问,想娶苏轻亦吗?

自然是不想的,整日对着那张丑颜,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不短寿才怪。

可是,这三个多苏来与她发生过的一幕幕,浮现在他的脑海……

她的伶牙俐齿与机智聪慧,她从容不迫的胆色,她处变不惊的气度,除了那张丑颜,她从头到脚、所有的一切都跟他以往对她的认识截然不同,每次相见,她总会给他不一样的悸动与震撼。

其实,他只见过她两三次,而且不是正眼瞧的,因此,他对她的认识大多来源于苏冰舞的陈述。在他的印象里,苏轻亦貌丑怯懦、心地善良,这样的温婉性子,可谓没有任何吸引人的优点,是让人忽略的存在。

后来,一次次的相见与接触,他见识到她的真面目、真性情,这才知道,她是这样一个女子。

内心似乎有一道声音对他说:倘若苏轻亦脸上那胎记消失了就好了,他一定会娶她他,而且会待她好!

可是,世事没有如果。

苏轻亦等着他的回答,等得实在心焦,面上却没有露出焦急的情绪。

“老夫人意下如何?”长公主的态度颇为恭敬。

“兴许侯爷与衣儿不是命中注定的夫妻,也罢,总不能因为咱们长辈的喜好,勉强将他们凑在一起,毁了他们的终身幸福。”老夫人语声沉缓。

“老夫人说的是。”长公主颔首,忽的板起脸,“逆子,还不跪下给老夫人赔罪?”

唐若宣最终没有说同意解除婚约的话,但两位长辈的话已经是一锤定音。他下跪,垂头丧气道:“老夫人,若宣给您赔罪。”

苏老夫人和蔼道:“罢了,起来吧。长公主,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以往的恩怨、是非就此一笔勾销。”

她自也知道,京城这么多诰命夫人、高门世家出身尊贵的夫人,长公主从未将任何一人放在眼里,而长公主对自己有几分敬意,那是因为女皇陛下唯独对自己是特殊的,敬重有加。长公主这才另眼相看。

唐若宣站起身,不悦地扫向一旁的苏轻亦。

今日他丢尽颜面,尊严扫地,全是因为这个丑八怪。这个仇,他记下了!

苏轻亦松了一口气,总算把这件大事解决了,总算把渣男踢出自己的人生。

只是,她没想到祖母会同意,之前祖母对她厌憎加嫌弃,她还以为祖母不会同意呢。

长公主笑道:“那是自然的。”

婚约已经解除,事情解决了,沈氏担心这件事波及自己的宝贝女儿,担心老夫人算账,连忙笑道:“母亲,长公主,时辰不早了,可以开席了。”

于是,苏绍谦与沈氏招呼贵客前往花厅。

苏冰歌和苏冰烟落在最后,低声道:“四妹,这件事就这么完了?”

“嗯,咱们的计划还算圆满,逼得那小贱人主动提出解除婚约。”

苏冰烟恼怒得很,没想到那小贱人一门心思要解除婚约,今日这场刺客变私通男子的戏完全变成小贱人解除婚约的“筹码”,助小贱人一臂之力。她费了这么大劲,却为别人“做嫁衣”,太可恨了!

她想不通,为什么小贱人会主动解除婚约?太奇怪了。

苏冰舞也是一头雾水,小贱人居然会放过这么好的如意郎君,真是不可思议。不过,小贱人失去了这门亲事,只怕以后是嫁不出去了。以小贱人的丑颜与清誉,就连贩夫走卒都不愿娶她。往后有不少好戏瞧呢。

这么一想,苏冰舞分外开心,方才的阴郁一扫而空,脚步也轻快起来。

宽敞的花厅摆着两张大圆台,一主一副,四位长辈坐在主案,小辈坐在副案。下人已经把珍馐佳肴摆满了圆台,还冒着热气呢。

“长公主,今日菜肴粗陋,薄宴款待长公主与侯爷,望长公主海涵。”苏绍谦端起玉杯,敬第一杯巡酒。

“苏大人客气了。”长公主莞尔笑道。

小辈这桌,苏冰舞是嫡长女,担负起招呼唐若宣的重任。她的态度客气中带几分热情,尺度拿捏得相当好,只当他是贵客,不让他误会。

可是,唐若宣哪里会有误会?他面色冷郁,安静而优雅地吃着,目光耷拉着,不知在想什么。

她见他这般忽略自己,心里恼怒,却又不好发作,心里生着闷气,这些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也吃不下去了。

以往,他总是跟着她,围绕着她转,对她百般呵护、疼爱,可谓百依百顺,恨不得立即将她娶回家。而今日,他的眼里、心里全没有她,这严重伤害了她的自尊心,她越想越气,看什么都不顺眼了。

而苏轻亦,安静地用膳,大口大口地吃,吃什么都是香的,因为心情格外的好。

“真有这么好吃吗?”唐若宣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凛然瞪着她。

“这是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说完,她把一块牛肉塞进嘴里。

他郁闷得快吐血了,解除婚约,该伤心难过的不应该是她吗?怎么倒过来了?

哼!山水有相逢,以后不要让他碰到她,否则,遇见一次,他就教训她一次!

他们之间的互动,苏冰舞看在眼里,觉得有点古怪,尤其是唐若宣对小贱人的态度。他明明厌恶她、恼怒她,却又时时在意她,他这是怎么了?

……

送走长公主和荣安侯爷,众人各自回去歇息。

苏绍谦去书房,沈氏来到听雪苑,与宝贝女儿关起门来说话。

“舞儿,我担心你祖母会传你去问话。”沈氏很担忧,“我们想想要怎么应付。”

“不必太担心。在大厅,那小贱人提起的时候,若祖母刚知晓,必定动怒。然而祖母并没有动怒,说明早已知晓。而祖母并没有立即传我去问话,可见祖母没有问责的意思。”苏冰舞的分析很严谨,头头是道。

闻言,沈氏略微安心,“没想到那小贱人竟然不愿嫁给荣安侯爷,舞儿你说,她究竟在想什么?这辈子她不想嫁人了吗?”

苏冰舞点点头,“我也想不明白。失去了荣安侯爷,她休想嫁一户好人家了。如今祖母对她不似从前,应该不会再费心她的婚事。”

“可是,你祖母给她打点的嫁妆还在别苑锁着呢。若你有那些嫁妆陪嫁,三辈子都不用愁了,夫家也会好好待你的。”沈氏在脑中描绘着宝贝女儿有那些价值连城的凤赐宝物陪嫁,该是多么的风光。

“找个合适的时机,我问问祖母是不是还想着为那小贱人寻觅良缘。”

苏冰舞的美眸漾着兴奋的微笑,倘若把祖母伺候高兴了,说不定祖母会把那些凤赐的宝物给自己这个嫡长女做嫁妆呢。

如今那小贱人失宠,正是最好的机会。

嗯,必须想个好办法。

流光别苑这边,解除了婚约,踢出那个渣男,苏轻亦的人生从此海阔天空。

良辰气愤地问:“五小姐,桃儿那贱婢在前院待着,不敢回来,怎么处置她?”

“带她回来,杖责五十,往腰腿狠狠地打,逐出府去。”苏轻亦淡淡地下命令。

“是,奴婢这就去。”

良辰领命去了,这招杀鸡儆猴,对别苑那些丫头应该有震慑作用。

这夜,苏轻亦正想沉入美美的梦乡,却听见窗台那边有轻微的异响。

她利落地弹身而起,小隔间良辰的呼吸声轻而缓,已经睡沉了。苏轻亦轻手轻脚地行走在暗影里,窗台那边一道黑影诡谲地移过来,当即,她指间扣着的银针飞出去,无声无息,仿若流星。

咦,银针不见了,好像被那团黑影吞噬了。

她手里的雪绸朝着那黑影飞速袭出,可恨的是,雪绸又被人拽住了。

苏轻亦大惊,使出内力拽回来,忽然,那黑影亮起来,是夜明珠莹白的珠光。

一张刀削斧砍的冷峻雪颜渐渐从暗影中浮现,浮雕似的,线条冷厉,俊魅如魔。

她大怒,又是那只禽兽!

当她的闺房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她挥动雪绸,想用雪绸捆住他,可是,悲催的是,被捆住的人反而是她。

北影寒捆住她,手腕微转,雪绸一震,她整个人飞向床榻。

苏轻亦气疯了,以最快的速度挣脱,可是,越是着急,越是挣不开。

他把小隔间的良辰点了睡穴,眨眼之间就坐在床榻边,慢悠悠地把夜明珠放在角落,接着解开雪绸,让她自由。

“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我要睡美容觉,你可以滚了。”

她没好气地下逐客令,把纤长细薄的雪绸缠在右手腕,暗暗寻思怎么打发这只禽兽。

北影寒冷邪的目光略略下移,“本座喜欢夜间行事。”

她穿着苏白真丝寝衣,软薄的料子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窈窕身材。柔软的墨丝披散在双肩与胸前,衬得她的鹅蛋脸特别的小而精致,露出白皙如雪、线条优美的颈项。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幽沉起来,热度渐升。

苏轻亦低头看自己一眼,双腮腾地烧起来。不过,该遮掩的都遮掩着,还能怎么样?裹着被子吗?可见,淫者见淫这句话太对了。

暧昧在空气里流淌。

北影寒清了清嗓子,开了个无趣的话题:“这雪绸的来历,你知晓吗?”

她摇头,“你知道?”

“据说,雪绸并非中原诸国之物,好像与四大玄元家族有关,应该是四大玄元家族的宝物,是天下五大上古灵器之一。”他语声低沉,侃侃而谈。

“四大玄元家族?是哪个国家的?”苏轻亦的好奇心被勾起来。

“四大玄元家族不属中原任何一国,其具体的所在位置非常神秘,无人知晓,因为无人找到过。可以说,四大玄元家族独立于中原诸国,自成一国、一派。”

“这么神秘?那四大玄元家族的人到过中原吗?”

“没有过这种传闻。若有人来,也是保密的。四大玄元家族与中原诸国不相往来,井水不犯河水,不过大约五十年前,江湖有传闻,四大玄元家族有天下诸国国库加起来那么多的宝藏,不少人纷纷打探四大玄元家族的具体位置,可惜,死了很多人,却无人找到过。三十年后,诸国国君一起辟谣,宣称四大玄元家族并没有宝藏,往后不许再去寻找四大玄元家族,否则以死罪论处。”

苏轻亦点点头,忽然想到手腕的雪绸,又问:“那雪绸是四大玄元家族的宝物,为什么会流落到中原?”

北影寒淡淡道:“无人知晓。知晓雪绸归属的人,普天之下,凤毛麟角。”

她撇嘴,他这话是不是暗示他自己就是凤毛麟角里的一个?夸自己消息灵通呢。

他低沉迷魅的声音流淌在床榻间,“倘若四大玄元家族的人找来,本座自会应付。”

她浑然不觉他的用心,爽快道:“还给他们就是。”

“不见得这么简单。”

“谢谢大都督说了一个这么重要的事让我知道,夜深了,还请大都督移驾,回府睡觉。”

苏轻亦扮演起狗腿,整出服务性的微笑,请他离开。

北影寒薄唇一抽,“本座是来要回衣袍的。”

真相是,他听闻她与荣安侯爷的婚约解除了,一时心情大好,便来看看她。

她下床,从箱子里取出紫袍,双手捧着,毕恭毕敬,一副任由检查的架势,“原物奉还,与原先一模一样,没有发臭。”

他的脸庞暗了几分,清冷的目光扫过紫袍,“洗过?”

“大都督不是说发臭了吗?所以我让丫头洗了一下。”

“洗过,便不是原物奉还,与原先不一样。”

北影寒的凤眸拢上一抹暗色。

苏轻亦非常地想骂娘,把他骂个狗血淋头,不过,她硬生生地咽下这口气。

说到底,他就是不想还金苏神针!

她撩开樱唇,娇俏一笑,“既然大都督不要这衣袍,我便一把火烧个干净。”

“若你烧了,那支金针,这辈子你都别想要回去。”

他冷沉道,邪魅的眉宇拢上寒烟般的戾气。

她咬牙切齿地问:“你究竟想要怎样?我一定要拿回金针,你尽管开出条件。”

北影寒抽出与紫袍相配的银线绣祥云紫色腰带,凤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这腰带有点磨损,若你亲手缝制一条一模一样的腰带,本座查验合格,便以金针交换。”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吹毛求疵?再说我……的针线功夫很不怎样,只怕做出的腰带入不了大都督的眼。大都督还是开另一个条件吧。”

现在,苏轻亦想到的是,自己根本不会缝制,不会针线,要做的话,还要从头学起,那多麻烦呀。万一他又犯贱,说她做的腰带不合格,那她不是白费劲?

他无所谓地说道:“也罢,反正你不想要回金针,本座勉为其难地为你保管。”

“好好好,我做一条腰带就是。我警告你,做的不好,你再嫌弃,我就把你的衣袍烧成灰烬!”她凶恶地威胁。

“那本座就期待一下你的针线功夫。”

北影寒瞧着她张牙舞爪的模样,心里一乐,似有暖流流动。

苏轻亦竭力压制着心里的不耐,“明日我一早起来就做,你快走吧,不然我怎么早起?”

他捧起紫袍,小心翼翼地放进她放衣衫的木箱。

她被他的举动震得一愣一愣的,他在干什么?把他的衣袍和自己的衣衫放在一起?而且压着她的衣衫?那不是要她被他压制住?他的小心思能瞒得过她吗?

她快步走过去,一把拿起紫袍,“这是我的木箱,不能放男人的衣袍。”

北影寒郁闷地接受她的安排,看着她把紫袍放在另一只比较空的箱子里。其实,他只不过是想把自己的衣袍和她的衣衫放在一起,仅此而已。

可是,这话能说出口吗?打死他也说不出口!

苏轻亦屈身整理衣物,那么专注,柔软的墨丝垂落到胸前,露出雪白的后颈。

他忍不住靠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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