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1 / 1)

“她是我的人。你再针对她,就是与我作对。”

这话语气平淡,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强势与笃定。

他一边驱马,一边伸手,苏轻亦明白他的意思,抓住他的手,跳上去,坐在他身后。

紧接着,骏马疾驰,绝尘而去。

凤云岚气得跺脚,目光那么的森冷刻毒。

凌天哥哥,你竟然护着一个丑八怪!我绝不会饶过那个丑八怪!

……

这一路,苏轻亦没有听见他说半个字。

回到城里,凤凌天并没有送她回太傅府,而是直接去了一家酒楼。

苏轻亦狐疑,他带自己来这里用膳?

他拉着她直上二楼的雅间,伙计貌似知道他的喜好,送来一壶好酒和四碟佳肴。

她的确饿了,正想动筷子,却见他艹起白瓷酒壶,直接把酒灌进嘴里。

太猛了。

“你先吃点儿垫肚子,不然很容易醉的。”苏轻亦劝道,总觉得今日他怪怪的。

“醉了最好。”凤凌天又是猛灌一大口,少许酒水从嘴角溢出,滴落在雪衣上。

这下,她可以断定,他有心事,而且是很烦很烦的心事,否则就不会借酒消愁了。

他那双幽暗不明的黑眸,好似积蓄着层层叠叠的伤与痛,隐藏着即将爆发的狂风暴雨。

她寻思着,从他出现的方向看,他应该是从行宫回城,那么,他的心事与陛下有关?

“你不要喝得这么猛,慢点儿。”

“来!陪我喝!”凤凌天给她倒了满满一杯酒,“喝!”

苏轻亦浅浅啜了一口,“我陪你喝到天亮都行,但你慢点儿喝。”

他朝外叫了一声,要伙计搬来三坛好酒。

她咋舌,这是要醉死在酒坛里的节奏。

“你先吃点菜,喏,我放在你碗里,先把这些吃了。”她把瓷碗递在他手里。

“有什么好吃的?”

凤凌天随手一扔,瓷碗往墙角飞去,裂成碎片,那些菜撒了一地。

苏轻亦暗自叹气,看来他的心情很糟糕,难道是被陛下骂了?但陛下不会无缘无故地骂他。

风澜的痒毒,兰汤浴池的花瓣有毒……这件事,不会是他干的吧。

上次的毒蚊子没毒死陛下,再来有毒的沐浴花瓣,也没什么稀奇的。

她慢慢地吃菜,不多时,他已经喝了半坛酒,俊脸红彤彤的,一双俊眸微微眯着,酒色分明,布满了血丝,说话开始大舌头了,粗声粗气的。

“凌天,你有什么烦恼的心事,可以跟我说。”

苏轻亦柔声道,或许,把压抑在心里的痛楚说出来,会轻松一些。

凤凌天已经醉了,想来只有三分清醒,他伸出食指,指着她,上下晃动,薄唇扯出没心没肺的冷笑,“你知道家破人亡是什么感觉吗?”

苏轻亦打听过凤凌天的家事,话说他本姓宇文,年少时便离京去学艺。大约半年多前,他怀着报效朝廷、与家人团聚的好心情回京,却没想到,早在半年前,父亲获罪被斩,母亲自尽,妹妹也得了失心疯。

更重要的是,是女皇凤氏亲自下旨,斩杀他的父亲。

她分析过,家破人亡对他的打击太大,因此他觉得是陛下这个姨母害死他一家,害得他家破人亡,因此才对陛下恨之入骨,千方百计地要毒死她。

这种痛不欲生的苦楚,她感同身受,了解这种锥心之痛。

而今日,他这般痛苦,以至于借酒麻醉自己,想必也与陛下有关。

“我学艺归来,想着终于可以与家人团聚……可是,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个疯疯癫癫的妹妹……”凤凌天嗓音暗哑,双手捂着通红的俊脸,泪水从指缝流淌下来,“是她亲自下令斩杀我爹,是她害死我一家人……为什么是她……”

“我恨不得立即杀了她,为爹娘报仇……可是,娘留给我一封遗书,要我本份做人,报效朝廷,效忠陛下,不要胡思乱想……”他嘶吼道,嗓音浸舞了难以言喻的哀伤、悲痛,“我怎么可能不胡思乱想?我要杀了她!杀了她!”

最后一句,他怒吼而出,激动得双臂颤抖,杀气在满含泪水的眼眸里跳跃。

苏轻亦连忙过去,试图安抚他的情绪,“你冷静一下。”

凤凌天的拳头攥得紧紧的,青筋暴凸,狂烈的杀气从眼眸迸出。

他这副被仇恨控制的模样,令人惊骇,更令人怜悯。她忍不住把他的头搂在怀里,希望这样能让他冷静一些。他靠在她身前,身躯不停地颤抖,泪水不断地涌出。

过了好久,他的情绪才渐渐缓下来,安静了些,手臂放在案上,头靠在手臂上。

“兰汤浴池里的花瓣是你做了手脚?”苏轻亦坐在他身旁,缓缓地问。

“只可惜,没能毒死她!”凤凌天切齿道。

“你谋害陛下,论罪当诛,而且是诛九族。可是陛下并没有宣扬出去,更没有杀你、罚你,已是网开一面。难道你不知,陛下不忍心伤害你一分一毫?”

“我宁愿她将我斩首,一了百了。可恨她还封我为郑国公,赐我‘凤’姓。”

凤凌天的星眸落满了冰雪,更让他痛恨的是自己,陛下让她动手,他竟然下不了手。

他痛恨自己的窝囊!

苏轻亦道:“陛下疼爱你,不杀你,是因为,你是周国夫人的长子,她必须保住你一命,为周国夫人留下血脉。”

他目光低垂,痛楚道:“别说了……”

“你认定你爹是无辜的,是陛下害得你家破人亡,因此你恨她入骨,有条不紊地实施复仇大计。可惜,老天爷不帮你,你杀不了陛下。”

“我叫你别说了!”他沉黑的深瞳浮现一丝杀气。

“你敢做敢认,却不让人说?”苏轻亦嗤笑,明白他的痛、他的恨、他的苦。

女皇凤氏是他的亲人,与他感情甚笃,却也是他的仇人;仇人给予他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却也日日提醒他,夜夜让他遭受复仇之火的折磨。他的心,像在油锅里煎炸,那种深入骨髓的悲痛,令人难以承受。

她说道:“若你爹真的触犯律法,罪不容赦,那么,陛下斩杀你爹,并没有错。”

凤凌天陡然抬起头,怒道:“我爹绝不会作奸犯科!”

“你为什么不找证据为你爹翻案?若你找到有力的证据,相信陛下会还你爹清白。”

“你以为我没找过吗?这半年来,我一直在找证据,但一无所获。”

“或许你是当事人,带着强烈的个人情绪看待一切,忽略了一些隐蔽的蛛丝马迹。”

苏轻亦想告诉他,沉入太深,只会越陷越深,只有跳出来,才能看得明白。

凤凌天一愣,或许她说得有道理,这便是一叶障目吧。

她劝道:“我送你回府吧。”

他放浪形骸地笑,“急什么?今日我要喝个痛快,你不能走,陪我喝!”

即便是这样风流不羁的笑,也俊美得勾魂夺魄。

他一把抓起酒坛,直接就着酒坛喝,咕噜噜地灌了两大口,接着把酒坛递到她面前,“喝!”

“我酒量浅,再喝就醉了。”苏轻亦必须保持清醒,不然她也醉了,他们怎么回府?

“一醉方休……”

凤凌天又喝了一口,放下酒坛,忽然地把她揽到怀里。

她大惊,连忙推他,可是他力气太大,根本推不开。

苏轻亦连忙退开几步,但见这个绝世美男放浪不羁地笑,一双眸子被酒色舞熏得光华潋滟,与平日里很不一样,别样的冷邪狂狷。接着,他艹起酒坛继续喝,酒水洒了一身也不管。

她不想再劝,因为劝了也没用,再者,他心里苦闷、痛楚,如若饮酒能让他暂时地忘却所有,那就让他喝吧、醉吧。

凤凌天的酒量似乎很好,喝了两坛才醉倒,而此时,夜色笼罩下的街道已经人影稀少了。

苏轻亦架着他费劲地一步步挪动着,他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重如泰山压顶,倘若她没有修习武功,只怕是架不动的。

你妹的!走几步就这么艰难,到郑国公府还有好几条街呢。

不行了,她已经没多少体力了,必须找人送他回去。可是,夜深了,大街上连鬼影都看不到。

好吧,拼了!

她咬牙坚持,汗水狂飙,瞬间舞透了夏衫。

好不容易走到街的尽头,她放他下来,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凤凌天倒在地上,睡得正香,还有轻微的呼噜声呢。

苏轻亦真的非常想把这醉鬼扔在街上,可是到底不忍心。

歇了半晌,她把他抬起来,想架起他,可是,这次不知怎么搞的,他直接把她压倒了,华丽丽地倒下来,而且是他压在她身上。她感觉自己的脏腑快被挤压出来,咳了几声,喘气有点困难,因为他实在是太重、太重了。

她尝试了各种方法,但都推不动他分毫,也叫不醒他,打也打不醒,简直是神了。他就这么死死地压着,地老天荒似的不再动了。

努力了半晌,苏轻亦终于筋疲力尽,索性不再折腾,先睡会儿再说吧。

上苍保佑,不要有人经过,不然明日的头条就是:郑国公当街压苏家丑女,伤风败俗。

这边,她费力地喘气,愁眉苦脸,那边不远处,有一个男子临风而立,定定地望着地上那一男一女,深紫轻袍的袍角微漾,那双丹凤眸幽深无底,暗云诡谲。

邪魅的魔气自他身上散开,缭绕在他周身,看着好似是从九幽地狱来的恶魔使者。

忽然,不知哪里来的一阵夜风,吹起北影寒的广袂和袍角,鼓起来,狂恣张扬。

等了好久、好久,苏轻亦才看见有路人经过,连忙喊住,请求帮忙。

接着,她费了好大的劲才送凤凌天回府,然后直接瘫在轿子里,让郑国公府的轿夫抬回太傅府。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送醉鬼回去。

……

中元节七苏十五,鬼门关大开,家家户户都要向祖宗神灵祭拜,驱鬼辟邪。

苏家的祭拜一向由沈氏艹持,今年自然不例外,时至午时,所有祭拜都结束了,沈氏还要忙一些杂事,苏绍谦去书房,苏冰舞等人各自回房午歇。

忽然,王管家匆匆来报,说外面有一个得道的道长求见老爷,说有要事跟老爷说。

苏绍谦本不想见,沈氏说今日是中元节,道长不可不见。

他转念一想,见见也无妨。

很快,道长来到正厅,苏绍谦以他在官场打滚数十年的目光打量这个自称为清风道长的中年男子,此人身形颀长消瘦,看着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道长请用茶,不知道长今日前来,有何见教?”他客气道。

“老道游历四方,居无定所,以降妖除魔己任,发现哪里有妖魔鬼怪,就去哪里。”清风道长捋着一撮花白的长胡须。

“那道长今日登门,莫非是我们府里……”沈氏犹疑道,眼里泛起惊色。

“瞎说什么?”苏绍谦不悦道。

“老道知道你是礼部侍郎,之所以登门,不为别的,自然是因为你这府宅有不干净的东西。”清风道长正气凛然地说道,“今日,我一定要降妖除魔,替天行道。”

“哦?不知我这府宅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不瞒大人,近日西山一带狐妖现世,作孽人间,老道连日追踪,一直追到这里。”

苏绍谦大惊失色,“道长的意思是,狐妖现下就在我这府宅里?”

清风道长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狐妖化成人形,躲在城里。老道寻访数日,方才在外面察觉到狐妖之气在这座府宅里。”

沈氏惊得花容失色,“老爷,太可怕了。那赶紧让道长把那狐妖捉了去,不然,咱门府里岂不是要遭殃?我们会不会被狐妖吃了?”

苏绍谦一震,倘若狐妖藏匿在府里,那可是不得了。再者,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清风道长把拂尘往后一甩,严肃道:“即使大人不答应,老道也要把狐妖找出来,把妖孽收了。”

“那就有劳道长。事成之后,我一定会赠予薄礼。”苏绍谦道。

“大人无需客气。”清风道长道,“眼下是正午时分,是捉妖的最佳时机。因为正午乃阳气最盛的时候,狐妖必须藏在阴凉之处,闪避毒辣的阳气。”

“那道长开始吧。”沈氏和气道,背着苏绍谦的眼眸快速闪过一丝精光。

清风道长拿出一只造型奇特的铜钵,比一般的钵大一些,接着他将铜钵放在掌心,从前院开始搜寻狐妖。苏绍谦和沈氏、王管家、陈嬷嬷跟在后头。

前院没有,沈氏、王姨娘居住的小苑也没有,苏冰舞、苏冰歌居住的听雪苑和苏冰兰、苏冰烟居住的揽风苑,各个角落都找了,也没有。

苏绍谦见没有一点动静,有点着急,“道长,倘若发现狐妖,这铜钵会怎样?”

清风道长的眼睛盯着铜钵,道:“铜钵会震动,发出轻微的声响。”

苏冰舞等四人好奇地跟上去,穿过花园,来到流光别苑前面。

清风道长问道:“这座小苑可是府上的?”

沈氏连忙说“是”,对苏绍谦道:“老爷,别苑也要查查。”

清风道长径直进去,众人跟着进去。沈氏与苏冰舞对视一眼,细眉微挑,森冷的芒色一闪即逝。

良辰、佳期按照五小姐的吩咐,把几盆水洒在前院,这样可以降温。她们听见凌乱的脚步声朝里面而来,便往前走去。眼见是老爷、夫人带了一个道长来,良辰心里疑云大起,问道:“老爷,夫人,这是做什么?”

“你们俩让开,道长在捉狐妖。”沈氏底气十足地说道,恨不得把这两个碍事的丫头拖去杖毙。

“捉狐妖就该去西山,怎么来这里捉?老爷,这里没有狐妖。”佳期也有点生气。

“你们懂什么?有没有狐妖,不是你们说了算!”苏绍谦怒声斥责,“所有地方都查过了,只剩别苑这里,你们让开!”

寝房里,苏轻亦把雪绸放在案上研究,对着日苏灵镜唉声叹气,“如何修炼内功呢?我没内力,这雪绸就无用武之地,真是暴殄天物。”

日苏灵镜笑嘻嘻地劝道:“主人不必烦心,船到桥头自然直。”

“你也不知道?”

“我是超级美容系统,又不是江湖百晓生。”

日苏灵镜小声嘀咕,有点儿心虚。

它当然知道雪绸将会成为主人强大的武器,不过这是天机,不可泄露。

苏轻亦听见外面有说话声,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了,没有听出它的异样。

还是那一家子奇葩,有道长捉狐妖?

良辰、佳期知道狐妖现世的传闻,不太敢阻拦清风道长追寻狐妖的藏身之处。

清风道长往前走几步,忽然,他手里的铜钵震动起来,还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动了,老爷,铜钵动了。”沈氏又惊又喜又怕。

“道长,狐妖在别苑?”苏绍谦惊得毛骨悚然,冷汗冒出。

苏冰舞等四个姑娘花容失色,惧怕得挨在一起。

清风道长的眼睛精光熠熠,镇定道:“狐妖就在方圆一里之内。”

良辰、佳期也是惊骇得不知所措,狐妖真的藏身在别苑?

突然,清风道长暴喝一声:“孽畜,还不速速现身!”

正巧,听见外面动静的苏轻亦从内寝出来,站在廊下,轻灵俏丽,只是脸上那粉红色的胎记那么触目,令人惋惜不已。

苏冰舞一眼看见她的手腕缠着一条雪白的绸子,看着这绸子质地上乘,只是这大热天的,她为何在手腕缠着这东西?

铜钵抖得更厉害了,清风道长似是无意地侧过头,看向沈氏。

沈氏眼眸微眨,以作示意。

这二人的眼神互动,落在苏轻亦的眼里。

原来,这出捉狐妖的好戏是沈氏安排的。

“孽畜!速速现形,否则本道将你打得魂飞魄散!”清风道长厉声喝道,将铜钵高高举起,钵口对着苏轻亦,好像要收了她。

“道长,她就是狐妖?”

苏绍谦疑惑道,虽然他厌恶苏轻亦,但还是觉得这个事实让人难以接受。

清风道长不回答他,两指指向苏轻亦,“孽畜!你再执迷不悟,本道要你生不如死!”

苏轻亦小脸一寒,眉目冷冽,宛若极地冰川开出一朵圣洁晶莹的冰花。

苏冰歌恍然大悟,“这小贱人居然是狐妖,怪不得这些日子她性情大变,比以往厉害许多。”她媚丽的眉目流散出一片狠毒,“道长,速速杀死这只妖孽,不然我们苏家要被她害惨了。”

良辰、佳期面面相觑,难道五小姐真的被狐妖附身了?

清风道长摆开降妖的姿势,指尖有一道绿光飞袭而出,袭向苏轻亦,“现形!”

众人都期待着苏轻亦变成一只白狐,可是,她完好无损。

但见苏轻亦敏捷地往左一闪,避开那道绿色的气线。

看来,这个道长还有几分能耐,不可小觑。

清风道长又接连打出几道绿色的气线,要逼她现形。她身形疾闪,连环飞旋,快得令人眼花缭乱。有几次,绿色的气线从她身上擦过,惊险万分。

“大人,这只孽畜妖术不浅,得费些功夫。”他的额头渗出汗水,脸面有点挂不住。

“道长尽力便是。”苏绍谦终于想通了,苏轻亦之所以变得如此厉害,是因为被狐妖附身了。

既然清风道长登门降妖除魔,帮他除去苏轻亦,他省心了不少。

原本,他就不喜欢苏轻亦,甚至是极度的厌恶,因为,在朝堂,总有人在他面前提起她的丑颜,总有人用嘲笑、讥讽的语气提起这件事,让他颜面无存,引以为耻。更因为,她霸占了流光别苑和凤赐的珍稀宝物。还因为,她搅黄了苏冰舞与荣安侯爷的姻缘,破坏了他拉拢长公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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