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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 化龙(13)(1 / 1)

<>婠婠对边不负这个色中饿狼当真没什么好感,这人色令智昏得很,竟然不顾及阴癸派与慈航静斋的正邪之争,数次妄图染指自己。

可要知道婠婠所练的天魔大法,不能失去纯阴之体。当年她师父祝玉妍,就是被“邪王”石之轩蓄意在天魔大法练成前骗去了纯阴之体,才不能修炼到天魔大法最高一层的。

石之轩非阴癸派中人,可边不负明明是阴癸派的长老,却不懂这样的道理,甚至还转而支持白清儿,就为了逼她献出红丸。

本来婠婠以为边不负再色-欲涌头,也还是有那么点大局观的,然而如今婠婠竟是不确定起来。

婠婠偏头看向边不负:“师叔此次出马,将这叫宋阀如虎添翼的呆子擒来,有他在日后我们可为我派谋取更多好处,想来也能稍微平息师父的怒火。”

边不负望着她无比动人的神态,目露贪婪:“何须等到以后,我们大可当下就可有更大的收获。”

婠婠心下一沉:“师叔的意思是?”

边不负似乎想到了什么,畅快一笑道:“婠婠你很快就会知晓了,到时候婠婠你会好好谢师叔我的。”

婠婠多冰雪聪明,她本就有意套边不负的话,如今边不负的表现肯定了她的猜测。再一想更大的收获,婠婠能想到的便是叫她阴癸派损失惨重的宋玉致,那鲁三无论和鲁妙子有没有关系,都是宋阀的左膀右臂,宋玉致自不会放任他不管的。

只是婠婠已不再低看宋家少帅,此次她是将鲁三径自远远带出岭南的,离了宋阀的根基地再谋其他。

但没想到边不负另有打算!

婠婠转向自顾自观摩图纸的鲁三,在边不负看不见的角度,凤目生寒。

边不负似乎知道他这么做不太地道,故而到了临头才将他的其他打算爆了出来,即是他是那个和李天凡、沈落雁合作的阴癸派妖人。边不负意在利用李天凡胁迫婠婠就范,李天凡等人则是想借阴癸派的手除掉林宁这个宋家少帅,好最大程度重创如日中天的宋阀,同时还让已经式微的翟让更加孤立无援,接着再给予他致命一击。

反正双方是互相利用,也不怕狗咬狗一嘴毛。

很快李天凡便带人过来了。

李天凡显然早已和边不负通好了气,双方见面都勿须多言,只简单接头一番。

李天凡为了以防万一,必然要将他和沈落雁摘出来的,毕竟他们这次带来的高手,多非是世人皆知的密公麾下人物,但他和沈落雁却是众所周知的能代表李密的人物。一旦有什么意外,那怎么都不能让宋阀认为这次他们插手了,现在还不是和宋阀反目成仇的时候。

只是李天凡刚流露出这种意向,哪怕在这之前都不清楚他们和边不负暗通了什么曲款的婠婠便是娇笑道:“这样精彩的大戏,怎么能少得了李兄这样身份贵重的看客呢?还是说李兄没信心将这出大戏唱的圆圆满满?这岂非是从一开始就先灭了自个志气呀。”

白衣如雪的婠婠就像是夜中精灵,沈落雁和她相比都好似是萤火之光难与日月争辉,眼下她一双如梦如幻的凄迷美目落在李天凡身上,几乎将李天凡的全部心神都摄了去。

在沈落雁来不及出言阻止前,李天凡已做了自我否认。

沈落雁:“少主!”

婠婠看都不看她,顾盼生嫣道:“那婠婠可要更期待这出大戏了呢。”

李天凡头脑发热后稍微冷静了下来,只说出去的话如覆水难收,他也不想因此落了面子,便对娥眉微蹙的沈落雁道:“如今我们不成功便成仁,自是要全力以赴的,何况宋玉致还因在和跋锋寒的比试中受了伤。”

沈落雁其实在先前开口时已意识到他们如今和阴癸派还是合作关系,若是这档口她和李天凡都离开,未免太刻意,而她是准备当李天凡先退一步,她留下来表示他们这边诚意的。如今被婠婠那么一讲,全然没了退路。

沈落雁又不好露出端倪,只能顺着李天凡的话往下讲。

婠婠却没再说什么了。

她一双美眸轻轻掠过了踌躇满志的边不负、李天凡等人,忽然很想叹口气。

本来婠婠是想撒手不管的,只她的强烈胜负心还是驱使她留了下来。在还没有和慈航静斋的师妃暄决战前,与宋家少主你来我往已是她修炼路上一段不可少的过程,否则她的心境将不进而退。

话说回来,李天凡的计策是用鲁三引宋玉致出城,到他们事先勘测好的荒山来。因为时间紧迫,也因为但凡宋玉致那边出动大批手下前往,那他们这边就必定有所察觉,到时候宋玉致这个少主就别想再救回鲁三。

想来以宋阀的考量,也必然会想到这一点。

本来李天凡这边还有其他诱敌之策,不过边不负信誓旦旦地保证了鲁三在宋阀中举足轻重的地位,宋阀是不可能放弃他的,正如翟让不会不顾念翟娇一样——李密先前就伙同突厥人绑架了翟娇,引来了大龙头翟让,借机想杀了他,当时虽没有成事,但也重伤了翟让。

当时的疏漏在于他们这边人不够强,现在这个短板已被补足了,相信这次可以让宋玉致有去无回。

这个吗?

只能说一开始的时候如他们所预料的,宋少主带了一小队人赶了过来。

做这种事似乎不能在白天,因而当宋家这队人过来时已经入夜,天上连星月都没有,这山岭中没有人家,自然没有烟火,再有这破庙也没有点灯或是火把,不过这对于内功高深之人并不是多大的妨碍,大家都在漆黑到不见五指的夜色中看清楚几丈甚至几十丈内的事物。

似乎山岭间的活物们也感受到了今夜的不寻常,周遭安静极了,偶尔才有几声虫鸣。

在这种情况下,马蹄声尤为明显。

李天凡这边负责侦查城内宋阀动向的属下,已在宋少主带人进山前飞鸽传书,言明宋阀并没有调兵的大动向。

这更加安了众人的心。

因而在听到庙外传来的马蹄声,李天凡便志得意满地看向边不负,该他出面了。

又他们原本装鲁三的箱子,此时箱子内已替换成了他们的人,还特意派遣了四个人严密看守,到时候若是宋少主从侧面潜伏进来开箱救人,那箱内的人就可骤然发难,成功的机会实在是极大的。

至于真鲁三?则被他们藏于了庙外不远处。

眼下只等着请君入瓮了。

可不等他们这边开始表演,宋少主如山泉般清冽的声音就先传了进来:“我说这是个陷阱,是不是?”

“李天凡伙同阴癸派诱我来,好一举杀了我,反正我和阴癸派结下了大梁子,阴癸派想杀我反击宋阀是顺理成章的。我说的对不对啊,李天凡李少主?”

即使她的声音如山泉清冽,涓涓流泻于山石上,也让破庙内的李天凡一众人无法领会到这样明净的自然美。

李天凡:“!!”

沈落雁:“!!”

边不负:“!!”

“当然了,阴癸派的长老‘魔隐’边不负也不是什么好鸟,在阴癸派中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却又不以大局为重,肆意妄为的除了边不负还能有谁呢?总不能是婠婠我的好姑娘吧。”

边不负:“!!!”

显然林宁对婠婠的称呼更让边不负这个总在觊觎婠婠的老色狼觉得震惊,不过很快边不负就回过神来,婠婠自然不会和个女人有什么的,那姓宋的可真是能口胡花花。

婠婠娇声道:“宋少主又如何知道这是他们合谋定下的奸计呢?”

此话一出,便是李天凡和沈落雁都侧起耳朵来,他们是无法不好奇的。

林宁的声音继续传了进来:“果然上次本少主成功引起了婠婠你的注意吗,你瞧你都说他们这计谋是‘奸计’了,可见是下意识偏心于被奸人设计的本少主。”

婠婠:“…………”

不等破庙内一众人恍恍惚惚,清冽的女声继续传进来:“不过婠婠你没有说错,这计谋确是很奸诈。不说你们阴癸派的做派,就是常人都很难想象得到李密会舍得他的独子李天凡,还有为他打下至少四成地盘的俏军师沈落雁深入我宋阀的地盘以身涉险,不过若是想想先前李密亲自上阵,和祖君彦于一山村配合突厥人谋杀翟让,那也就不那么难以理解了。”

李天凡:“!!”

沈落雁:“!!”

这她怎么会知道?即使是翟让都只是有所怀疑,都不敢确定当时李密也在现场的!

“你们俩是不是在想我怎么知道的?这个我就不能告诉你们俩了。”

这场大戏似乎因为李天凡这边的参演人员处于被动,而成了林宁的独角戏,她不紧不慢地说起她的台词来:

“说起来你们选择这座山岭,也半点不在我的预料外呢。想想看吧,你们在掳走鲁三后断然不会选择留在城内,毕竟你们不会想对上宋阀在城内的大批人马,万一搜城的话你们可就插翅难逃了。

又选择在城外的话,自是得选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好地方,这座山岭不仅荒芜静谧,地形也比较复杂,更好的是往南十里就有一条畅通却有少有人用的水道,将船停泊在那儿也不会招谁注意。”

“李少主来岭南前,就和密公看过此间地图了吧。”

李天凡和沈落雁按住心中震惊,还有对他们这边出了叛徒的猜测,彼此交换了个眼神,知道今晚的阴谋全面败露,兼又在敌人势力范围内,若不趁机逃走,休想有命。

在他们有所行动前,林宁又慢悠悠道:“你们猜猜我有没有提前在这儿布防人马呢?”

李天凡下意识道:“不可能!近来宋阀兵力并无往外调动。”

这不仅是他们这边侦查手下侦查来的,还有林宁林吏员被沈落雁套话套来的言语,也证实了这一点。

边不负此时也意识到形势的严峻性,他亦清楚如今他们这边不能怂,当下朗声道:“宋少主可别忘了鲁三还在我们手中,他设计的兵器可是让你们宋阀如虎添翼,若没有那兵器,你怎会就那般容易灭掉了曲傲他们,也不会将豫章那么快就拿下。你可是想好了?是你杀进来快,还是我了结了他快。”

这下林宁沉默了。

李天凡以为他和边不负都切中了要害,当下大吼一声:“杀!”

他这边一声令下,除了沈落雁外,其余人都拔-出兵器,从破庙内冲了出去,朝着不远处的宋家那一小队人马攻去。谁料那队人马竟是急急往后撤退。

还不等李天凡这边人马反应过来这是真慌了,还是在引他们深入,忽有一个外加了木框的泥团从破庙那方向扔了过来。那泥团还带了个细小的火尾巴,滋滋发出声响,当火尾巴燃完时,那泥团竟然四面八方地旋转起来,边旋转还往外射出火力。

宋家那一小队人有掩体挡着,不会受到波及,同理对破庙内的人来讲也一样,受伤的唯有在破庙外的一众李家高手。

且他们都被这样的暗器弄得很懵逼,也比较措手不及。

破庙内的婠婠施施然开了口:“玉致,你这样根本就是在猫捉老鼠,捉到了先不吃,非得玩弄够了才好。婠婠可不想当老鼠,玉致你也不必再扮什么鲁呆子——看在婠婠将李天凡和沈落雁这两人留下来的份上,和婠婠切磋下武功如何?”

“什么?!”x3

婠婠叹了口气:“玉致你将你和婠婠间的关系说得那么暧昧,你宋阀高手却半分不见惊讶,那唯有一个可能,你是聚音成线,只将声音在破庙内传播开来。这灭他人威风涨自己志气的话,又何须这般遮掩,婠婠想来想去就只有想玉致是扮成了鲁三,将我等都给骗了过去。”

林宁跟着叹了口气:“我阿耶就是顽固,如何都不肯同意我和你的亲事,让我只能和婠婠你这样冰雪聪明的女子擦肩而过。这是我人生一大苦事,悲哉哀哉!”

婠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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