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妹望着那具空棺怔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心中只有一个声音:那女子真得是她的娘,她的娘真得不要她了。
三妹压了压额角,胸中压抑无比。
房景修赶紧扶住她,目光森森的看向陈大光。
里正蹙眉,连忙厉声道:“陈大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莲和陈大光两人见事情败露,但还是强撑着硬着头皮反驳。
这事打死不能认。
他们进过衙门,那实在不是好去处,他们已经搭进去了陈蓉,再也折腾不起了。
“里正……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啊!是不是、是不是有盗墓的?”陈大光硬着头皮虚张声势的喊着,却怎么都掩饰不了自己的心虚之意。
陈三妹若有所思,陈大光既然说‘我们’两字,也就意味着这件事并不是他一人所做,还有同伙,陈三妹的视线渐渐的落在他身旁的王莲身上。
陈大光和王莲下意识的避开陈三妹的视线。
当年一定发生了什么。
面对里正的追问,王莲和陈大光心里打定了注意,只要他们不承认,里正也没有证据,陈三妹更没有办法。
他们完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真正畏惧的只是“夏珠”。
不过夏珠刚过上了好日子,更加不喜被人打搅吧?
里正自然追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只能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房景修的脸色,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动怒。
好在房景修并没有为难他。
里正惭愧的安慰陈三妹:“既然你母亲没死,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好事。”他说完,就看见三妹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然后,房景修的视线便若有若无的扫了过来。
他什么都没说,但是里正却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哎!”
“里正不必自责,为了家事一遍一遍打搅里正,我已经很是自责了。”
陈三妹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对村民道:“我娘亲病重时,我年岁还小,很多事情不记得了,如果哪位村民肯提供有用的消息,三妹愿意出一两纹银作为酬劳。一两银子一条消息,你们谁有可靠消息,尽管来找我。”
陈三妹说话的言语很平静,根本让人看不出她此刻是喜还是怒。
但是很显然,这件事放在谁身上都不好受。自己的娘明明没死,亲爹却将“她”下葬了?
这真是一个可笑的谎言。
更可气的是,自己的娘亲来找她后居然将她拒之千里不认她了?
这种打击可谓是让人粉身碎骨撕心裂肺了。
事实摆在眼前,陈大光却依旧不肯说出当年的实话。
正所谓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这件事只是动动嘴皮子就能得到的?
一两纹银啊!
众人便都跟着搜肠刮肚的思索起来,期盼真得找到些有用的信息。
然而事情发生的时间久远,真要想起些有用的消息还是需要时间和运气。
……
陈三妹这边已经将棺木盖上,泥土填平。
陈大光和王莲并没有因为陈三妹的话而惶惶不安。
倒是房景修,提着铁锨走近院子时,眼睛的余光子四周若有若无的探测了一下,便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
……
“奴婢只是远远的看着,并没又听见他们说什么,不过他们都围在一个土坑前,不知道在争吵什么……”孟府千金之前留下的奴婢一脸心悸的说着。
“后来天色晚了,众人就回来了。这次奴婢看的很清楚,那位叫房公子的并未在院中留宿,而是骑马回了镇子里……”说完这些,奴婢便小心翼翼的看着孟香侨的脸色。
孟香侨听到这里心情不错。
殊不知隔壁的房间里她的父母也在讨论和房景修有关的事情。
夏凝眉目温婉,但是说的内容却无比冷然:“侨姐儿跟我起那位房公子的身世,夫君知道他父亲是什么人吗?”
孟信甫目光疑惑:“怎么?在这小小若水镇还能什么厉害人……?”
等等,房公子?他姓房?孟信甫目光微闪,想到了什么,微微一顿便示意夏凝继续说下去。
夏凝冷冷一笑道:“真是让人吃惊,他就是我姐姐同房御史生的孩子。她的胆子还真是大的很,未出阁就跟人私奔。私奔就算了,还带了一个孩子回来,直到现在我才知道——那个孩子就是现在的房公子。”
“哼,我还一直以为那孩子是她跟她那位老相好的。无媒苟合已经让人不齿,竟然还不是跟同一男子……”
夏凝的目光极尽嘲讽:“如此算来,她一生居然经历了三个男人。”
孟信甫听得一头雾水,夏珠这个人他听过,那是跟夏凝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双生子。
夏凝极其厌恶这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不过孟使君娶夏凝时,那位叫夏珠的小姨子已经在夏家隐匿了踪迹。
夏家没有任何只言片语提及她,好像她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原来是私通……夏凝这还是第一次主动提起有关夏珠的事。
孟使君忍不住猜测道:“第二位是房御史,第三位是陈大光,那第一个男子是谁?”
夏凝听他问起,眼底滑过一阵失落,那排在第一位的男子是她此生此世都不愿提起的伤痛。
但不等她回答,孟使君很快就意识到另一个重点,忙道:“你说她同房御史生了房公子?”
他神色严肃接着反驳道:“不可能!房公子是房御史同长公主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变成夏珠的?这件事你没根据可不要乱说。”
夏凝一怔,也想起来这段时间镇子上广为流传的事情——房御史多年来流落在外的爱子房景修被找到了。当年正是因为这个孩子的走丢才造成长公主的香消玉殒。
夏珠的表情顿时精彩。
她白着脸想了想,才缓缓的回忆道:“那个孩子长得的确精致,细细想来似乎确实不像夏珠……”
夏凝冷笑:“哼,不过,一个落魄的长公主之子,也配不起我的侨儿!”
孟使君听到这里什么好心情也没有了。瞬间板起脸来:“你懂什么,这话你千万不要出去乱讲!房御史已经回京,等下我写信跟上峰询问一下,若是能有机会结交房家自然不能错过!”
对孟使君来讲,房御史的处事他不敢苟同。两人根本就处在对立面上,水火势不相容。
不过纵使不满,纵使他们注定是政敌,也不能明着说出来。孟使君相信,任何敌人都有其瓦解的办法。
当然也极有可能通过联姻的方式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