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白蕴仪便领着洛瑾瑜进了密室,据说那里有一汪药泉,是药王族最核心的存在。
听说,这药泉效用极大,可令人起死回生。
可药王族的规矩也实在是多,被蒙着眼睛带进去的洛瑾瑜一路上就没停止过抱怨。
白蕴仪神色淡漠,好似没听到如蚊蝇一般吵闹的抱怨一样。
洛瑾瑜说了半晌也没听见回音,只好无趣地闭上了嘴,被白蕴仪一步步引到药泉边。
本以为到了药泉就可以摘下丝带了,可白蕴仪停下时凑到她耳边说了句:“不要试图摘下丝带,这药泉有人看守,看守之人不会顾忌你是谁,若你妄想窥探,定会留下性命。”
洛瑾瑜吓得立马缩起了脖子,紧紧地抓着白蕴仪的胳膊,小声地说道:“连你都护不住我吗?看守的人在哪儿呢?”
“你真当这药王族是我一人说了算?”白蕴仪冷哼一声,不顾洛瑾瑜缩手缩脚,扯下了她的外衫。
洛瑾瑜双手环在胸前,蒙着眼睛的小脸四处转着,一副做贼的样子,“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白蕴仪仿若未闻,领着她进了药泉,嘱咐了两句后就没再出声。
整个空旷的密室里,只有洛瑾瑜自以为压低的声音。
“蕴仪,看守人是男是女,若是男的,那我岂不是被看光了。”
“蕴仪,这药泉当真有用吗?我是不是泡一泡就能好了?”
“蕴仪,你以前常说这里枯燥,那我留下来陪你怎么样?”
“蕴仪.......”
.........
流域国
阳城
洛瑾瑜潇洒地走了,牧屿深那边却乱了套。
余凉捂着脑门起来的时候,周围一圈儿都是人,一个个都直勾勾地盯着他。
“做什么在这里堵着,殿下呢?”
“余凉,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中毒了。那位姑娘也不见了。”
众人皆面如死灰,不过一个晚上,太子殿下莫名其妙地就中毒了,就连那个流域国的姑娘也不见了。
不是没猜过是那姑娘下的毒,可太子殿下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就会着了道呢?
而且,这院子被他们团团围着,那姑娘又是怎么逃出去的?
守卫们百思不得其解,可如今最要紧的,还是太子殿下的安危,若是太子殿下有个什么好歹,他们的人头怕是也别想保住了。
余凉心头一跳,连忙拨开人群,“请大夫了没有,太子殿下中毒,你们不细心看护,围着我有什么用?!”
肯定是洛瑾瑜,一定是她。
也怪自己脑子不灵光,怎么会因为怕伤了洛姑娘而做出那么蠢的事情?
余凉抬手触了触被撞的脑门,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跟着身后的守卫们本来就已经很好奇了,听到他的声音,又齐刷刷地将目光递到了他身上。
炽热的目光饶是余凉想忽略也不行,他放下了手,冷厉的目光扫去,警告似地扬了扬下巴。
众人当即将嘴巴闭紧,顺带将目光也移到了一边。
余凉走进房间前,勒令其他人在外候着,若是大夫来了,直接带进来。
牧屿深双眸紧闭,嘴唇乌黑地躺在软塌上,余凉上前探了探他的脉搏,虽说中了毒,可脉搏却出奇的稳定。
余凉又检查了一番,发现牧屿深毫发无损,只是中毒了而已。
这个洛姑娘,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能让太子殿下这么不设防地中毒?
没过一会儿,大夫就被拉扯着走了进来。
“大夫,你快看看,这是中了什么毒?”余凉连忙起身,让开位置。
那大夫摇了摇头,没上前去,从袖中掏出一个药包,“老朽并非是来医治的大夫,只是受人之托,送些东西过来。”
余凉眉头微挑,接过药包反复看了看,问:“是何人?这里面又是什么?”
“是位姑娘,临走时嘱咐老朽,一定要记得将药送来,瞧着像是解药。”那人说完,拱了拱手,转身要走。
“且慢,那姑娘可留下了什么话没有?”余凉连忙追问,万一太子殿下醒来问起,他该如何回答?
“未曾留下只言片语,只说将东西送来。”话音落,那人一个跨步,离开了房间。
余凉虽然满肚子疑惑,可也不敢耽搁,当即让人去煮药。
煎药的人捧着药碗过来的时候,将包药的纸张也带了过来,“大人,这纸上有字。”
余凉挥了挥手,示意他先将药奉上给太子殿下服下,自己则是拿起那张纸,看到上面洋洋洒洒写下了一段话:
本姑娘最是忌讳旁人动我身边的人,信奉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烦人,人若犯我我必报之,但念在你并未伤及木蓝性命,便饶你一命,日后山高水远,但愿不要再相见。
余凉眉头跳了跳,不敢想象太子殿下看到这段话时的脸色。
这个洛姑娘,当真是艺高人胆大啊。
余凉不知心中该升起钦佩还是同情。
在太子殿下身边侍奉了这么多年,他深知太子殿下的脾性,越是得不到的,太子殿下越是感兴趣。
不知道下次再见到洛姑娘,会是什么时候呢?
牧屿深连续服了两天的药,总算是悠悠转醒,醒来时非但没有发火,反而一脸得意的笑了笑。
余凉觉得自家主子可能是因为被下毒而毒坏了脑子,不然这个时候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小瑜儿呢?走了?”牧屿深微微挪动了下身子,倚在床头,手中端着余凉奉上的茶水。
“回太子殿下,属下不力,没有看好洛姑娘,让她伤害到了您。”余凉揣摩不出牧屿深的心思,极其小心翼翼地答道。
牧屿深唇边依旧噙着笑,无所谓地挥了挥手,“无碍,若没有我授意,你以为她能逃得出去?”
余凉一脸不解,心中也满是疑问,太子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授意的?那中毒,也是故意的?
太子殿下究竟想做什么?他难道不怕洛姑娘真的伤及他的性命吗?
余凉以前也不是不知道自家主子拼命,可之前拼命都是为了稳固自己的位置,而且多说都是有把握的。
但是,为了一个女人赌上自己的性命?太子殿下莫不是真的疯了?
牧屿深低头喝了两口茶,眉眼间极尽愉悦,好像洛瑾瑜并没有逃跑,反而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边了一样。
余凉越看越觉得面前的太子殿下陌生,连带着后背也跟着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