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吨货分发到全惠城,加长的平头大货车要十辆才行。再加上退货,荣泰商务得养一个多大的车队?荣泰商务与宇腾的情况不一样。宇腾是自己进原料自己生产,而荣泰商务是代理宇尚的货,宇腾现在可以赔本卖,荣泰商务不行,宇尚不可能赔本给荣泰商务供货。
这些因素都加在一起,让卓浪开始质疑荣泰商务的财力,这毕茂荣捡到金矿了吗?哪来这么多的钱?
许思纯看到卓浪沉吟着不说话。她更着急了。现在宇腾地销售才刚刚见到一点苗头,如果让荣泰商务再把钢材商拉走,那宇腾就白玩了。
“阿浪,要不要我们想点‘小办法,?”许思纯迟疑地问,还把‘小办法,这三个字咬得很重。
“嗯!”卓浪略微点点头,一只手轻轻地放在许思纯的玉腿上。来回摩梭着,“到时候,我们去看看。看看这个老毕要玩什么花样!”
“怎么去?大摇大摆的去啊?你确认不会被打出来?”许思纯一愣。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又沉吟了一会儿后,卓浪吐出这八个字。
“咣!”
“卓哥!”就在这个时候,随着一个破门的声音,宋诗文闯了进来。
卓浪和许思纯现在的姿势有点不雅,急忙坐起,看到是宋诗文,卓浪又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我说你进来之前,能不能先敲敲门?”
“嘻嘻,敲什么门嘛,我们还扯那些干什么?”宋诗文笑嘻嘻地说。
“好,那我下次进你卧室的时候,也不敲门!”卓浪很认真地点点头。
“卓哥,嘻嘻嘻,你好像本来也没敲过!”宋诗文鬼笑鬼笑的。
“咳,少说废话,你那边的事都办好了?”卓浪决定换个话题。
“嗯嗯,都差不多了,过两天就会有原材料供应商来惠城和我们签约。”宋诗文很得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眉头一皱又撒娇似地坐到卓浪的另一边,“卓哥,人家很不容易的。那些原材料供应商一个比一个精明,人家讲了半天价,口干舌燥腰又痛,你帮人家捶捶背好不好?”
“好!”卓浪挺痛快的,说捶就捶,一边捶还一边捏几下。
“喂,你捶背就捶背,不许占诗文便宜!”许思纯突然粉脸一沉,警告卓浪。
“你嫉妒啊,那我占你便宜好了!”卓浪贱笑着把另一支手又伸向许思纯。
“你要死啦……啊……你别痒我,咯咯咯,喂喂,你放手啊……”
“思纯姐,我帮你!”
“啊!诗文你打我的头?”
“打你头?阿浪,我弄死你!”
“啊……救命啊……”在这间办公室里,卓浪和许思纯、宋诗文三个人笑闹了起来,生活不能单单只有工作,该放松的时候就要学会去放松。
三个人一直闹到中午,宋诗文的肚子都咕咕叫了,才停下来。
“卓哥,我们去哪里吃饭?大酒店?不好,太油腻了,要不我们去琴姐那里喝汤吧!”宋诗文向卓浪提议。
“不,我们去食堂!”卓浪摇摇头。
“食堂?”这回许思纯也皱起了眉头。
许思纯和宋诗文最怕的就是在宇腾食堂里吃饭,卓浪这个花花公子没吃过当然不知道,那伙食确实有点让人接受不了。
“怎么了?我们当领导地。应该经常与工人打成一片嘛!不许多说,今天中午就去食堂吃!”卓浪翻翻白话,不由分说就拉起两个美女,向外走去。
从办公楼到食堂的一路上,卓浪还不停地向两个美女做着革命主义教育,让她们别太锦衣玉食,坚苦奋斗才是我们地光荣传统。
但是,这种论调只保持到卓浪在食堂里,第一口菜下咽的时候为止。
“呸呸呸……这是什么玩意?这是菜吗?”卓浪几口就把嘴里的菜吐了一地,惹得许思纯和宋诗文娇声大笑。食堂里的那些工人们都把目光纷纷投了过来。
“咳,卓哥。你不对哦!坚苦奋斗是我们的光荣传统耶,你怎么能嫌弃农民伯伯辛辛苦苦种的菜呢?”许思纯突然收起笑声,很认真地教训卓浪。
“坚苦奋斗也得满足基本要求,这是什么玩意?土豆不削皮,啊,你再看看这个,茄子连蒂都不摘,还咸得能打死卖盐的,食堂的厨子哪雇的?”卓浪瞪着眼睛问。
“嘿嘿嘿,卓总。您就忍忍吧,我们都吃几年了。那大厨老刘以前是拌饲料的,能做成这样,已经不错了!”有一个工人走过卓浪身边,讽刺地对卓浪说。
“啊?以前是拌饲料的?把我们当鸡养活着?”卓浪当时眼珠子都要冒出来了。
“切,不让你来。你偏来。卓哥,这顿饭你全吃了它,剩一点我都和你没完!”宋诗文幸灾乐祸起来。
“岂有此理。走,去后厨看看!”卓浪一挥袖子,把桌上的那些“饲料”都拨拉到地上,然后气呼呼地就向后厨走去。
许思纯和宋诗文对视一眼,都撇了撇嘴,起身也跟在卓浪身后。
等三个人走进后厨地时候,才发现自己真是大开眼界,活了二十多年了,头一次见过这种厨房。说句不夸张的,比自己家仓库干净不到哪里去。
四面墙都黑漆麻乌地,还闪着油光,好多口大水缸上都盖着生锈的铁盖,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再看看灶台,好家伙,用手一拂下来一层的油泥。旁边还放着一盆好像是洗菜用的水,那水基本就是黄黑色的,还传出一股怪味。
“呕……”
“呕呕……”宋诗文和许思纯突然都感觉有些反胃,不过还好,总算是忍住了。
卓浪走到那些水缸前,随便打开了一个盖子,就闻到里面传出的一股子又腥又臭的味道。
“这是什么?马桶吗?”卓浪捂着鼻子,眉头皱得像刀刻的一样。
“嘿嘿,卓总,卓总,您怎么到这来了?这多脏啊!”一个胖得躺下都比站着高,还穿着一个花围裙的家伙屁颠屁颠跑过来,向卓浪谄媚地笑着。
“你就是厨师老刘?”卓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是不是,我姓刘!”这家伙点头如啄米。
“这个缸里是什么?”卓浪冲着面前的水缸努努嘴。
“这个?嘿嘿,这个是腌的咸菜,厂子里的兄弟们早上要吃来配白粥地!”老刘向卓浪解释。
“咸菜?”卓浪这才有些释然。
卓浪没做过咸菜,不知道怎么做,想一想,应该是腌制的,可能就是这个味道吧?
“我说老刘,你这里也太脏了,你怎么不收拾一下?”宋诗文突然皱着柳眉,向老刘提意见。
“宋副总,嗨,工厂里的食堂就是这么回事,啥干净啥脏啊!”老刘还蛮不在乎。
“那工人吃了也不闹肚子?”许思纯也非常纳闷。
“呵呵,那些人都习惯了,不会闹肚子地!”
“你这卫生根本就不达标,市里卫生局就不管?”
“卫生局?没见他们来过啊,卫生局还管这事吗?”老刘还奇怪上了。
“哎?这是什么?咸菜的配料吗?”突然,站在缸边的卓浪脸色一呆,伸手从水缸里拎起一个东西来。
卓浪手里的东西大概有拳头大,黑乎乎的,在卓浪手里的这端上还连着一根细绳状的东西。这东西在缸里浸泡的时间太长了,所以湿漉漉的,还向下滴着水。
许思纯和宋诗文望着卓浪的手,一时也看不出那个东西是什么。
“哎呀,怎么一不小心让它跑进去了!”老刘在大腿上拍了一巴掌,伸手就要去接卓浪手里的东西。
不过,老刘还没等接到了,卓浪就突然一松手,那个东西掉到了地上。而与此同时,卓浪的脸色也变绿了。
“居,居然,咸菜,菜缸里有死老鼠?”卓浪只觉得胃里一阵阵地向上翻。
“啊……老鼠啊……”听到卓浪的话,许思纯和宋诗文同时惊恐,齐声尖叫起来,然后一起撒腿向外跑。两个美女刚跑出去,卓浪也受不了了,用刚才没拎老鼠的那只手捂住嘴,转头也跑出了厨房。
“厨房里有老鼠很奇怪吗?”老刘看着三个人的身影,郁闷地抓了抓头。
在厨房外边的角落处,卓浪和两个美女一起吐,把刚刚吃的那点午饭都吐了出来,还带出来了几升胆汁。到最后,吐得两个美女粉脸上都变了颜色,差点站不住了。
“哎哟我的妈啊!”卓浪长呼了一口气,直起腰,在自己的心口处揉了两下,“这他妈是食堂吗?我还以为是生物实验室!”
“别,别说了,卓哥……呕呕……都怪你。非要来这吃……吃午饭……呕……”宋诗文一边吐一边埋怨卓浪。
“下次,打死我,我也不来……来这吃饭了!”许思纯粉脸上五官都聚到了一起。
“许思纯,你一会儿就去找车羽燕,勒令她在三天之内给我整顿食堂。我不求能有什么大鱼大肉,好歹也得让工人吃上一顿干净饭,还有啊,那个拌饲料的厨子,赶紧给我赶走,宇腾厂子里面。有我没他,有他没我!”卓浪好歹才把恶心的感觉压了下去,惨兮兮地吩咐许思纯。
“我知道了!”许思纯也揉着胸膛,连连点头。
“卓哥。中午饭都吐出去了,我们是不是得找个地方重吃啊?”宋诗文也终于直起腰,眨着眼睛望着卓浪问。
“还吃?你还有胃口?”许思纯地眼睛瞪得溜圆,真不知道宋诗文是哪个星球的人。
“要不我们去琴姐那里喝点汤也好啊!”宋诗文涎着脸继续提议。
“行,喝汤的时候,我们顺便再吃点咸菜!”卓浪故意很认真地点头同意。
“咸菜?”宋诗文脸色又变了。
“阿浪,你要死啦。还提什么……什么……呕呕……”许思纯又开始吐。
其实,像厂子里的这些小问题,卓浪真是懒得过问。现在有一大堆的事要等着卓浪去想,可以这些小问题既然已经碰到了,卓浪又不能不管,而且同时让卓浪感觉到。宇腾公司的制度下,有很多小的细节没有考虑周全。
经过中午这一折腾,除了宋诗文之外。谁都没心情再吃东西了。三个人回到办公室,宋诗文开始整理与原材料供应商签合同的一些细节事项,而卓浪则开始做计算,他想算出来荣泰商务的营销计划要投入多大的财力和物力才能实现。
许思纯搬了一把椅子和卓浪坐在一起,卓浪计算地同时,她也要在一边帮忙,发挥她市场预测的能力。
这些事,三个人足足忙了一下午都没有搞定,卓浪算得头都大了。其实卓浪要计算地东西并不难,只不过卓浪总觉得结果不对,因为算来算去,得到的结果都不是荣泰商务地实力能达到的。尤其是钢材运输这个环节,卓浪总是百思不得其解。
下班之后,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卓浪才走出宇腾,坐进宋诗文的车里,与两个美女一起回家。
车子缓缓驶进惠环的文明小区,这里没有车库,宋诗文的车一直都是停在楼下的小区大院里。好在这一片的治安和民风都不错,没有发生过被人偷摘车牌或者偷卸地轮胎的事情。
从车里出来,卓浪手里还拉着许思纯,和最后出来的宋诗文一起抬脚向单元门走去。就在三个人已经走到了单元门门口,眼看就要走进去的时候,突然在三个人的身后,响起了一声激动而又颤抖的呼唤。
“阿浪……”
“嗯?”三个人同时回过头,只看到一个大概五十岁左右地女人站在身后十几米远的地方,眼睛里闪着泪光,正望着卓浪。
这个女人穿着很干净、很得体,虽然此时很激动,却难掩身上的那种高文化带来地优雅气质,而且皮肤很白晳,要是不看眼角处的皱纹的话,最多也就是四十来岁。
“啊?张婶?”许思纯第一个惊呼出声。
卓浪此时的神情非常复杂,看着面前的女人,双手突然背到身后,紧紧地握成拳头,再张开,再握成拳头……
“阿浪,你……”那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哽咽,竟然说不出话来。
“喂,卓哥,你怎么不说话啊?”许思纯替卓浪着急了,还暗暗踢了卓浪一下。
“她是谁啊?”宋诗文一头雾水,看看许思纯,又看看卓浪。
“你来了……”卓浪终于说话了,但是声音却很淡,好像只是向一个认识没多久的朋友打招呼。
听到卓浪的话,那个女人愣了一下,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很凄凉的表情。
“阿浪……你,你还在怪我?”
这时候许思纯也蒙了,她并不知道八年前卓浪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只是猜到卓浪的父亲死了一年后,他母亲就改嫁了,然后又怎么样,她就完全不清楚了。既然不清楚,也就插不上什么话,眼神闪烁了两下,突然扯了一下宋诗文。
“诗文,我们先回家,把晚饭做好!”
“啊?做晚饭?哎。哎哎,思纯姐,她是谁啊?”宋诗文被许思纯拉进了单元门,还在奇怪地问。
两个女人走了,小区大院里就只剩下了这个女人和卓浪,两个人对视着,久久都没有再说话。
沉默僵持了足足有十分钟,卓浪才呼出一口气。
“既然来了,就上来坐坐!”卓浪最后淡淡地扫了那个女人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那个女人凄然一笑,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跟在了卓浪身后。
卓浪和那个女人一前一后上楼,不过卓浪没有把她带到许思纯家,而是掏出钥匙打开了自己家的房门。自从吕梧桐搬出去之后,这个房子就一直空着,只是许思纯有时间的时候,会来打扫一下卫生。
“坐吧!”卓浪换上拖鞋后。指指沙发,对身后的女人说。
女人坐到了沙发上,而卓浪则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她身前。和她保持了一段距离,眼睛还故意望向一边。
“阿浪!”女人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看着卓浪,目光里流露的是无穷的思念,“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嗯,还可以,马马虎虎!”卓浪点点头,语气很无聊。
“你……你……还在怪我?”女人的神情又黯淡下来。
“没有,有什么好怪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由!”
“那你回家这么久了,为什么不来找我呢?我今天看到小琴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
卓浪听到女人的话,脸色突然沉了下来,目光里有些寒意,投到了女人的脸上。
“我找你做什么?我已经成年了,不再需要你的抚养费!姐姐一直在惠城,这些年你又有管过她吗?你和她又有多少来往?你在我这里,又玩什么母爱?”
“阿浪,你不能这么说!”女人闻言当时就急了,身子向卓浪地方向探了探,“我一直和小琴有联系的,这些年我知道她生活得很不好,但是她地性格你也知道,我想帮助她,她能接受吗?她刚结婚的那几年,我每年都会给她一些钱,尤其是女婿光祖出事住院的时候,我还主动拿了一笔医疗费给她,可是都被她想着办法地还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