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禹同肯定是从吴素艳的老公大飞那里,知道了她要来张大姑家的事情,所以才会急着追来。
黑心的资本家!
真是不放过任何一点,可以榨取劳动者剩余价值机会。
生怕她给他工作的时间不够,竟然还夸张到争分夺秒,直接追来张大姑家。
弄不好,今晚他还会拽着她加班。
一想到这里,气就不打一出来。文雪旗供了一肚子火,烦躁的要命。
上一世的时候,几乎所有的非工作时间,全都留在公司加班,最后得到了个什么下场?惨死!
这一世,他还想这么压榨她,怎么可能?
谁去理他,文雪旗甩甩头发,三步并作两步,转身回了客厅,还把帘子给拉上了,一点也不想看到吴禹同的那张脸。
张文丽已经浸泡好了笼布,正学着文雪旗的样子,把笼布放在碗沿上,往下淋多余的营养液。
她笨手笨脚的,把笼布张开,敷在张大姑的脸上。
谁料营养液过多,乳白色的液体受到重力的指引,顺着张大姑的下颌,一路往下滚,从脖子到锁骨,最后钻进了衣领里,米黄色的衬衫上慢慢开出一朵小水花。
张文丽手忙脚乱的,去找卫生纸来擦,却又不小心碰到了笼布。
本来勉强敷在脸上的笼布,此刻被她弄得皱巴巴的。
其中一个角,向上褶皱,腮帮子处的皮肤,就露了出来。
张文丽试着去把那个角拽下来,可她哪做过这么细致的活,以为就像平时拽毛巾一样。
乍一用力,笼布就整个被她给拽瘫了。
文雪旗本来给笼布剪出了眼睛嘴巴和鼻孔,方便呼吸的。
经她这么一拽,完全脱离了位置。
张大姑的嘴和鼻子被湿哒哒的笼布给护住,营养液直接顺着嘴唇,流进了嘴里,引的她咳嗽了好半天。
幸亏材料都是可以直接食用的,且滋味不错,否则,真不知道张大姑会做何感想。
张文丽苦着一张脸向文雪旗求助,“小旗……”
这个活也太难做了!
女人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往自己脸上弄这种东西
文雪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张文丽平时粗放惯了,乍一接触细致的活,肯定有些不习惯,慢慢的就好了。
她耐心的指导着她,把笼布全揭下来,从头开始,再敷一遍。
这个没关系的,反正营养是自己配的,就是委屈张大姑,要多躺一会儿。
张大姑很愿意看到,努力学着做事的张文丽,别说多躺几分钟了,躺一天都可以。
文雪旗说,“敷上笼布的时候,多多注意,不要让笼布有皱皱巴巴的地方,更不要出现空隙和气泡。”
笼布如果不能和皮肤紧密的贴合在一起,那上面的营养液怎么传递给皮肤?
难不成隔空打牛?
张文丽按照文雪旗的指示,先把笼布揭下来,重新浸泡营养液,然后,双手拎着笼布,使其自然展开。
她把嘴巴和鼻子处对好,再根据眼睛的位置调整笼布。
全都敷上后,拽了一下边边角角,使笼布完全舒展开,和面部皮肤紧密贴合。
这样一来,张大姑就舒服多了。
接下来只需要等到十五分钟之后,揭下笼布就可以了。
吴素艳的时间比张大姑要早几分钟,文雪旗揭下来笼布后,轻轻的帮她拍脸,促进剩余营养液的吸收。
等到脸差不多干了,催促吴素艳赶紧去洗脸,以免毛孔被堵。
吴素艳比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梦想着有一天能重回十八岁,脸像剥了壳的荔枝一样水嫩。
她这一次依旧是用的张大姑的护肤品,和以往不同的是,她特别注意防晒霜的使用。
虽然是在屋里,也将防晒霜涂了满脸,厚厚的一层泛着光。
谁说屋里没有紫外线?
那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不都是紫外线?
吴素艳听她老公的话,知道在屋里也需要防晒。
一想起她老公啊,吴素艳的心里美极了。
最近,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好了,就像回到了刚结婚那一阵,蜜里调油似的。她男人每天都要缠着她,娇惯着她。
还是人家广播里说的对,女人啊,最需要男人的疼爱和滋润。
别的不说,起码心情就好。
那相由心生,心情好了,气色能差吗?
说到她老公啊,嗯,那死鬼说好了来接她回家的,也不知道现在到没。
吴素艳满心想的都是她的男人,她梳了梳头发,赶紧跑到阳台边上往下瞅。
一眼望去,没有见到她老公的影子,倒看到吴禹同,正蹲地上跟一孩子说话,逗得孩子笑的前倾后仰。
旁边停着的,是她老公常开的那辆车。
吴素艳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车里没人,心里有些失望,那个死鬼,现在还没到呢!他今晚是不想去床上睡了!
不过,她老公今天休班,没有给吴禹同开车,不跟他一起来,也很正常。那还是让他去床上睡吧,不能委屈了他。
吴素艳心里甜蜜极了,咧着嘴大喊,“吴经理,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上来?”
张大姑才刚涂完护肤品,听到吴素艳这话,赶紧从洗刷间冲了过来。
她欠吴禹同一份大人情,正愁没法子还,吴禹同能赏脸来她家,真是太好了。
“吴经理,你快上来,我做了午饭,正好吃饭。”
文雪旗一张脸已经拉到地上。
这混蛋,真不知道他尾巴四脚的跟着来干嘛。
他最好老实点,别乱说话,她可不想张大姑知道她和他的关系。
吴禹同堂而皇之的登门入室,左口一个“打扰了”,右口一个“麻烦了”,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只是,还没经主人让,就自顾自的洗了手,坐到饭桌前,一副自来熟的样子,那里有半点叨扰人家的自觉。
坐下后,还朝文雪旗抛了一个得意的媚眼,脸皮厚如城墙,让人直想抽他两巴掌。
张大姑招呼着吴禹同,赶紧给他倒茶。
“吴经理,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说一声,也不上来?你可千万别客气,就当这是自己家。以后你每次有空,都来我这坐坐,我做饭给你吃,好吃着呢!”
吴禹同一本正经的寒暄,“大姐说的对,你做的菜好吃着呢,我回去之后,天天想着,可馋人了,所以今天又过来蹭吃蹭喝了。”
张大姑过高兴的直拍手,“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呀别的不爱,就爱鼓捣饭菜。你能来吃,有人欣赏我的手艺,我高兴都来不及。”
一边说着话,一边把准备好的木须肉和三美汤端了上来。
张文丽现如今正在整理笔记,复习文雪旗教过的手法,没空出来帮忙。
张大姑也不好意思使唤吴素艳,就叫着文雪旗来帮忙。
“小旗啊,快把这碗筷给你吴叔叔拿过去。”
文雪旗的嘴抽了两下,“吴,吴叔叔……”
吴禹同憋着笑,朝着她挤眉斗眼,放轻了声音,坏坏的逗她。
“乖,叫叔叔……”
文雪旗瞅着吴素艳和张大姑不注意,狠狠的踩了他一脚。
叔叔你大爷!
吴禹同闷哼了一声,把脚缩回椅子下面,还不忘继续逗她。
“小侄女好大力气。”
文雪旗气极,低头去找他的脚,无奈,这货把两只脚都缩到了椅子下面。
那四根朱红色的木棍,支撑起了他的避难所,保护着他的双脚不受侵害。
她几次出击未果,恨不得把他的椅子掀了,按在地上暴打一顿。
文雪旗气极反笑,刻意加重了语气,慢慢的说道,“吴叔叔,你们这个年龄段的人,都喜欢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说完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一根筷子扔在了他的椅子下面,“你不让开,我都没办法帮你捡筷子。”
张大姑见状忙招呼她,“别捡了,掉地上多脏,再拿一双新的给你吴叔叔。”
文雪旗爽快的答应下来,“好的,吴叔叔,您稍等!”
吴禹同挑眉看着她,这小丫头,竟然敢讽刺他年龄大,跟她不是同龄人。
上一世跟这一世的年龄相加,他的确是要大她一些。
他也曾考虑过这个问题,以他的年龄和经历,去追一个小姑娘,会不会太厚脸皮?
可是现在,一切不是都重新开始了吗?
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活过了多少年。
而他虽然活过了这么多年,心思却一直停留在,跟她去民政局登记的那一天。所以他认为自己不算大。
重新活一次,他一定要保护好他老婆,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她。
吴素艳本来答应,在张大姑这里吃饭。
但是,她老公大飞提前到了,那个男人,带着墨镜,穿着皮夹克,还在摩托车车把上,别了一枝玫瑰花。
平时看起来沉默寡言的,其实骨子里浪漫风骚的要命。
吴素艳忙着跟老公过二人世界,连文雪旗的嘱咐都没来的及听,就头也不回的奔了出去。
女人啊,果真是不管在什么年龄段,都需要爱情。
当饭桌上没了吴素艳,话题顿时少了一半。所以,这顿饭就比上一次快了许多。期间,张大姑偶然提起,说看着吴禹同面熟。
文雪旗一口饭差点没呛到胸腔里,她紧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用脚使劲踹吴禹同的椅子腿儿,生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吴禹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腿别住了她的腿,使其不能乱动,两人在桌子底一阵纠缠。
最终,以文雪旗被制服而告终。
吴禹同这才神清气爽的回答,说是大家都住在一个城市里,兴许哪一次就擦肩而过了,所以觉得面熟。
文雪旗松了一口气,越发觉得这饭吃得不安宁。
她草草的扒了两口饭,借口打零工要迟到,先一步离开。免得吴禹同借机发挥,再从她这里占到什么便宜。
她不想张大姑知道,她跟吴禹同的关系,就躲到小区外面的报刊亭旁,对着上面的香烟发呆。
好久没抽过烟了,好怀念那种味道啊。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抽了多久的烟了。
好像嫁给吴禹同没多久之后,她就喜欢上了那种烟雾缭绕的感觉。
它可以让你在空虚寂寞,不知道自己为谁而活的时候,找到一点存在的意义。
在每一个加班的深夜;在每一个失眠的凌晨;在每一次面对巨额债务的时候;在每一次面对家庭压力的时候,以及在每一次想念闵尧的时候,她都需要这种感觉来包裹自己,告诉自己,她不孤单。
后来,甚至发展到,需要成包成包的抽烟,来安慰自己的地步。
“你看什么,才多大就想抽烟?”
文雪旗付了钱,懒得回头看他一眼。
“要你管!”
关他什么事?
还以为跟上一世一样,她是他媳妇呢!
吴禹同眼疾手快,先她一步拿走了烟,“你敢抽一口,我就把你关我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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