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雪旗见状,故意叹了一口气,说,“你也不用太担心,只要把成绩搞上去,证明给你未来的老丈人看,你是足够优秀的人,有能力照顾雯子,有能力给她幸福的,他肯定不会反对的。”
元宝眯着眼睛,狐疑的问,“这话是班主任让你说的,还是雯子让你说的?”
“你是不是傻?”
文雪旗满脸无语的看着元宝,赏了他一个大白眼,仿佛他问了个多么弱智的问题一般。
“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难道还需要人说?”
元宝就不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你有话直说!”
文雪旗问,“你难道不知道高考对雯子的重要性?”
“还是说你已经不在乎高考,仅凭着现在的能力,就足够可以照顾雯子,让人家老爸放心?”
“就算你能让人家老爸放心,雯子不能去追求自己的梦想,你觉得开心吗?你难道不希望她越来越好吗?”
元宝说,“我当然希望她越来越好,希望她每天都开心。”
文雪旗说这就对了,“雯子每天面对的压力你也知道,有这么多压力压着,她怎么能开心的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
文雪旗说,“很简单,在其位,思其事,谋其职。”
元宝和雯子现在都还是学生,学生的本职工作是把学习搞好,为自己谋一个更光明的未来,而不是卿卿我我,谈情说爱。
看看他们现在闹腾的吧,为了在一起,跟全世界为敌。
你反抗,你挣扎,你以为狂风为你呼喊,山川为你振臂,河流为你奔腾,热血无比,其实就是以年轻为借口,披着中二之魂的不负责任罢了。
“你倒是觉得自己很伟大,你怎么没想过雯子呢?”
元宝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他咬牙看着文雪旗,“你个无耻说客,你不就是想劝我们分手吗?”
“听说班主任找你来拆散我们,我起先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老徐的走狗,你滚远点,我绝对不会听你半句话的。”
文雪旗也怒了,你嚷嚷个毛线!
这事跟谁都无关,只跟你负不负责有关。
“我问你,你现在有什么资格照顾雯子?明知道自己没资格,还不努力让自己变得有资格,反而在这边胡搅蛮缠瞎胡闹,消耗着她对你的感情,让她跟着你一起承受巨大的压力。让她失去与同学正常交往,获得友情的机会,这就是你对她的感情?”
元宝一下子愣在了那里,一想到雯子被那么多人排挤,遭受那么多的冷眼,他的心就像被人捅了一刀子一样,生疼生疼的。
他的姑娘,真的为他受了太多委屈了。
文雪旗瞧着他的表情变化,趁胜追击,“你信不信,如果你们俩高考考的不好,雯子的爸爸绝对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你们家世代书香,你爷爷奶奶也不会允许你娶一个高中生。但是,”
言之以害之后,文雪旗立马诱之以利。
元宝问,“但是什么?”
“但是,如果你们高考考到同一所著名大学,俩人感情又好,双方家长,说不定就直接给你们订婚了。”
元宝一听这话,顿时激动坏了,脸颊上飘上了一朵红云,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已经看到了“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的场景。
可是,那样的未来,必须要用现在的分开来换取吗?
文雪旗说,你跟雯子肯定不是玩玩而已,你也想过要跟她一直好下去吧?
元宝说,那是当然。
那就好办了。
“你心里有点数,什么时候该张扬,什么时候该低调。不该张扬的时候,不必顶风作案,四处树敌,弄的路人皆知,强行给感情增加难度,给自己和对方增加压力。”
元宝有点懵,“你的意思是……”
文雪旗冲他淡淡一笑,“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该低调的时候低调点。
在合适地方,合适的时候,做合适的事情。
在学校里面,努力学习,做好学生的本职工作,别人抓到话柄;在学校外面,那些人管不着了,该怎么走下去,是你们自己的事情。
元宝猛地拍了一下脑袋,仿若醍醐灌顶,他无比开心的看着她,问,“是雯子让你来告诉我的吗?”
文雪旗摇头,不是。
“我不想看你们这么费事,所以来帮一帮你们。我早就说过,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我是来帮助你们的。”
元宝对文雪旗无比感激,他拿过来包子,说自己要亲自给雯子送去,顺道跟她好好聊一聊。
文雪旗答应了下来,接受了一个鸡蛋作为谢礼。
从那天早晨开始,雯子和元宝之间的相处模式就变了。
班里的人明显的感觉到,这两人从亲密无间一下子变成形同陌路。
不在一起说话,也不在一起吃饭,甚至下课也不一起走了。
就算是条狗都能看出来,他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不知道是谁打听到消息,说两人被班主任处分了,已经分手了。
还请了家长,每人写了一万字的检讨,家长写了保证书,处罚的可凶呢。
张文丽对此很伤心,没想到这样的坚定不移的两人,最终还是放弃了。
她一伤心,就拼命的啃鸡腿发泄情绪。
文雪旗被她搞得哭笑不得,作为别人感情的旁观者,她倒是入戏挺深的。
张文丽说,你不懂。
“我特别想看他们不畏校园强权,不放弃,不妥协,勇敢而坚定的,为自己的爱情,战斗到最后一秒。”
文雪旗问,“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保卫爱情啊?”
“倘若他们真的,跟学校坚决抗争到底,那么势必会承受来自各方的压力,伤的体无完肤。两个伤痕累累的人,又该怎么样继续一段感情呢?”
“可是什么都不做,举旗投降,就是临阵脱逃的懦夫行为,他们没有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勇气,他们不是真爱。”
文雪旗摇头,不是所有的临阵脱逃都是懦夫,有时候,活下来远比战死更为重要。
有的人一股脑硬刚到底,是为了是证明“自己很喜欢对方”这件事,但那喜欢里可能夹杂着个人英雄主义,不是纯粹的喜欢;有的人谨慎小心,不是懦弱不爱,而是不想使对方受到伤害,不想让这份感情受到伤害。
评价是不是真爱用的不是勇气有多少,脾气有多硬,而是为了更长久的相亲相伴,做了多少努力。
贪生怕死,努力维系的,未必不是爱情。
张文丽说,“我怎么觉得一点也没不明白?”
文雪旗说,“那好办,你跟我去操场就知道了。”
昏黄的路灯下,坐椅区的阴暗角落里,隐约可以看到两颗脑袋晃动,一个形状圆圆,一个扎着马尾。
两颗脑袋对在一起,似乎在聊什么事情。
不知道那个圆圆的脑袋做了什么,竟惹的扎马尾的,娇俏的给他的额头来了一手指。
那手指却又马上,被一个大大手掌握进了掌心……
这下可全都明白了,张文丽重重地骂了一句脏话,“小旗,真有你的!”
两人哪里分手了,分明是从地上转到了地下。
这种避开人耳目的方式,虽然辛苦了一点,但是好歹保护了他们的感情,没让他们分手,也堵住了悠悠众口,解决了班里的问题,算的上是一举两得。
同时,两人的学习劲头也猛地一下赶上来了。
因为不想让对方因为自己受到压力,更不想自己有一天配不上对方,得不到对方家人的承认。
他们的征途并非星辰大海,他们的征途是比翼双飞。
文雪旗为这样奋发的两人,感到高兴,也为他们,拥有这么一份,纯真且弥足珍贵的感情,感到幸运无比。
“一般一般,他们俩这事终于解决了,接下来,咱们该跟于娜算账了。”
于娜这一天挺安静的,仿佛并没有预测到,自己将处于何样的境地。
文雪琪带着张文丽,四处散播一些小道消息,以此迷惑人心。
她们说,有些同学以谣传谣,破坏班级形象;对同学恶意排挤和诽谤,破坏班级团结;对他有言辞上的攻击和心里上的不信任。
这几桩事,让他特别生气。
他正在暗地里严查,这些事情都是谁做的。
只要查出来了,跟雯子元宝一样,叫家长来写保证书。
那些好事分子一听,人人居而自危,惶惶不可终日。
他们当初跳的太欢,全班同学都看在眼里,这要是抓,一抓一个准。
文雪旗于是又放出去口风,说是,眼下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推出一个人来,让她成为众矢之的,把事情都推到她的身上。牺牲她自己,给老徐一个交代,保住所有人。
那么哪一个人最适合做他们的代表呢?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于是,在老徐还没有做出任何表示之前,那些做贼心虚的好事分子,早已争先恐后的,把于娜举报给了他。
没办法啊,谁让于娜树大招风呢,为了大家她只能牺牲下一下。
况且那些事情,本来就是她策划挑的头。她也该站出来承担主要责任。
于娜还想针对她?做梦去吧!
她可是九死一生,在激烈的斗争中摸爬滚打过一辈子的人。想要教育人,什么手段都使不出来?
她不会轻易放过于娜的,这还只是个开始。
更严重的,她已经布置好了,就等她回来享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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