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想啊,谁都知道嫁给有钱人好,但是有钱人为什么会娶你呢?”
婚姻讲究门当户对,人家要的是高干高知,强强联合;是长得好看的,带出去有面子,孩子也生的好看;再不济也得是个同样有钱的人。
结婚又不是扶贫做慈善,谁都不想做亏本的事情。”
“徐婷婷长得那么好看,多少小青年眼巴巴的想要她,但是人家吴经理不是照样看不上嘛。我有什么呢?我什么都没有,人家凭什么能看上我啊?”
这话是文雪旗的肺腑之言,嫁给自己深爱的人是最理想的模式,但是大多数人是没有这个运气的。相亲依旧是成家结婚的主要方式。
相亲看什么呢?看的就是你的各项条件,外表身高,工资待遇,物质条件,家庭背景。
没有几个人愿意慢慢相处,慢慢了解你。大家都很忙,时间都很宝贵。
她上一世就是看明白了这些,知道自己不可能嫁给闵尧,才会同意跟吴禹同形婚的。
而吴禹同,也是因为实在是找不到,条件好能力强的女人跟他形婚,最后才娶了她。
文雪旗这番话,浇灭了文妈妈想要攀亲附贵的心思,她早就知道二丫头没有留男人的本事,但是被人直接戳破梦想还是挺生气的。
她抄起枕头朝文雪旗泄愤,“俺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文雪旗侧身躲过,笑嘻嘻的看着文妈妈,“妈,你降降火,你想我给你找个有钱有地位的女婿,就得供着我读大学,我有了学历,好找对象。”
她积极地说服她,“你都养了我十几年了,也不在乎多养几年。等我大学毕业了,有个好工作,找个好对象,更有能力孝顺你,你也不吃亏。你说,对不对?”
文妈妈冷笑着白了她一眼,熊蛋子丫头,她心里想的什么她一清二楚。
供小男孩上学是给自己家供的,供丫头上学是给外人供的,天底下就没有那样的憨货,会干这样的事情。
“俺当初只答应供你上高中,可没答应供你上大学。这个家俺当家,就算你爸答应了,俺不同意,也不行。你给俺干活去,白吃饭不干活,你要上天?”
文雪旗话里有话的答应着,“好,我出去干活去,你说得对,这世上哪有不劳而获的事情啊。”
说着还瞥了一眼窗外,那抹白色的身影瞬间消失,让她心里放松了不少。
她故意顿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开门就看到了院子里的白衣男子。
吴禹同正学着文妈妈的样子,撅着屁股“啾啾啾”的逗老母鸡,吓得几只母鸡四散躲开,一副看神经病的样子,警惕的看着他。
他看到文雪旗出来,笑的十分灿烂,积极的打招呼,“你家这母鸡真不错,警惕性强,反应迅速,卖给我吧?”
文雪旗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逗老母鸡,要么用‘勾勾勾’,装作公鸡的声音吸引它们;要么用‘咕咕咕’,装作母鸡的声音靠近它们。
“你用的‘啾啾啾’是逗小狗的,老母鸡以为你没安好心,自然不会靠近你。”
吴禹同一脸尴尬的打着哈哈,他试着用“勾勾勾”和“咕咕咕”去逗老母鸡,果然引起了它们的注意。
不过逗着逗着就觉得挺不对劲的,有一种被文雪旗安排成鸡的感觉。
文雪旗找了个草帽戴上,又准备了撅头、篮子和紫罗网袋,打算下地刨地瓜去。
吴禹同却又在她出门前拦住了她,“你做什么去啊?”
文雪旗把帽子往上移了一下,露出眼睛与其对视,一脸无辜的看着他,“我要下地干活,没事就请你让开。”
吴禹同想起刚才偷听到的内容,心里五味杂陈的,他问,“你整天下地干活,不好好读书,能考上大学,嫁个好人家吗?”
文雪旗说,“我没有办法啊,想要上学得有钱交学费,有钱买饭吃才行啊。你快让开,别耽误我挣钱。”
吴禹同拉住了她的撅头,“你带我去找做罐头的人吧,我给你一笔辛苦费。”
文雪旗指着羊说,你要真想帮我,就把它们带走吧。
“我割草帮你喂羊,钱都给了我妈,我捞不到一点好处,还要耽误挣学费的时间。以后也请你不要再过来了,你来了,我要帮家里招待你,也耽误我赚钱的时间。”
总而言之一句话,“你离开,对我就是大恩。”
文雪旗一点也不想让吴禹同来她家里,清毒物质探测仪就藏在小西屋,万一被他发现了,一切都完了。
所以她刚才故意让吴禹同听到她的难处,先让自己处于弱势,削弱吴禹同的内心坚硬值。
让吴禹同在心理上处于劣势,为他内心愧疚,埋下一颗小小的炸弹。
吴禹同闻言愣了一下,眼神深邃,里面的内容难以捉摸,“那我更要待在这里了。”
“你……”
他打断了她的话,嘴角勾出一丝笑容,挑眉问道,“谁告诉你哥哥是好人了,嗯?”
“有病!”
文雪旗虽然没能直接赶走吴禹同,但也没怎么慌乱。
她心里还有下一个计划,正好需要利用吴禹同,整治徐姥姥,拿回来房产证和土地证。
地瓜现在正是收获的季节,地里需要人,文雪旗心里有数,拿着撅头卖力的刨地瓜,让那些粉皮小可爱,尽快的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下。
吴禹同跟着她一起下了地。
他为了表示自己能适应农村生活,也去要了个撅头,学着文雪旗的样子,脖子里搭条毛巾,用唾沫唾两下手,举着撅头猛地来了一下。
撅头落下的第一次,文雪旗看到他满眼得意的向她炫耀,似乎是有了收获的样子。
然后那张得瑟的脸,突然间飞上了一朵红云,接着是吃力的往外拔撅头的过程。
由于用力过猛,有一块地瓜也连带着一起被拔了出来,乳白色的汁液点子,飞溅到了文雪旗黑色的裤腿上。
文雪旗看着那窝被他刨烂的地瓜,冷冷地说,“今晚就煮这个给你吃,你能扒出来几个完整的,就给你煮几个地瓜。”
吴禹同瘪了一下嘴,把撅头一扔,撅着屁股头朝地,上手就扒了起来。
他没有下地的准备,穿的还是抠缝的皮鞋,那些土通过抠缝全进了鞋里,弄得他不敢走动。
提着茶罐子匆匆赶来的文妈妈一看,这还了得,连忙把吴禹同拉起来。
“吴经理,你怎么能做这个?你想吃地瓜,俺给你刨,哪用亲自动手?你快跟俺回去,别弄脏了你的衣服。”
文雪旗连忙上前帮着劝说,“就是啊,你可是城里长大的少爷,怎么能干这种粗活呢?”
吴禹同看了文雪旗一眼,谢过了文妈妈的好意。
“大婶,您就让我学习一下吧。将来说不准娶个村里媳妇,不会干农活,怎么讨丈母娘欢心啊?”
拉倒吧!
你上一世可是娶了个农村媳妇,除了结婚之前来了一次农村,什么时候还来过农村?
说这话也不怕脸红。
再说了,难道你这一世还是要和上一世一样,把她再找回去做打手,以婚姻为代价,换取公司的实权?
文雪旗简直要被气晕了,吴禹同这怂货白活一世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既然重生回到二十年前,知道那么多别人不知道的信息,仔细密谋筹划,还愁斗不过那几只老狐狸,夺不到实权?
烂泥扶不上墙!
朽木可雕也!
竖子不足与谋!
文妈妈闻言一愣,笑着说,“吴经理你可真会说笑话,你怎么可能娶个农村丫头进门呢?结婚都要讲究门当户对的,俺知道这个道理。”
文雪旗观察着文妈妈的脸色,发现她在说话的时候看了她好几次,且一次比一次嫌弃。
她明白,这是在嫌她没有长得白白胖胖的惹人爱,攀不上吴禹同这门亲戚。
她可真是千恩万谢自己攀不上这门亲戚,闵尧才是她想要嫁的人,不管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他是她这次重生回来的最大意义。
至于吴禹同,巴不得离他远一点。
吴禹同也注意到了文妈妈的眼神,他接过来撅头,认真的说:
“大婶,结婚这事确实要看条件,但是并不只是看条件。两个人相互喜欢,日子才能过得有滋有味的。”
文雪旗被他这番话给哄迷糊了,吴禹同怎么会突然说出这么正常的话,难道是想明白了,不想拽着她去形婚了?
她想起那天他接电话时撒娇的样子,还有那个只闻其名过的苏小姐,突然有点怀疑自己。
这段时间她过于紧张,看到吴禹同就跟瘟疫一样的躲开,导致她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吴禹同也是有正常情感诉求,渴望婚姻与爱情的人。
重活一世,为什么要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拽着他不喜欢的女人形婚呢?娶个自己真心相爱的女人,不是更好?
所以,吴禹同一直来烦她,并不是想要重复上一世形婚的悲剧,而是因为他还没找到合适的打手,只要找到合适的人,她根本无关紧要。
想通了这些事情之后,文雪旗的心一下子就放进了肚子里。
世界之大,人才济济,馥郁堂又是老牌民族企业,想进去的人才大把大把的,找一个比她优秀的人容易的很。
只要身份没被发现,她的处境远比想象中要好得多。
亲娘来!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她在自己吓唬自己,她怎么那么傻啊。
吴禹同并不知道文雪旗想明白了什么。
他发现文雪旗看他的眼神不再那么冷漠与防备,以为是自己的言行感动了她,连忙举起撅头好好表现。
他学着文雪旗的样子,有模有样的高高举起,然后瞅准地方,狠狠地砸下,为他的刨地瓜事业,贡献了第二次撅头落下。
这一次终于没再刨碎地瓜,只是他的腿快断了。
伴随着吴禹同一声惨叫,那撅头结结实实的砸到了他的小腿上,他抱着腿在地里打滚,嗷嗷的直叫唤。
文妈妈吓得把茶碗都丢了,她飞奔过去,一张脸煞白。这人要是在她家地里出了事,她可怎么担待得起啊?
“吴经理,吴经理,你怎么了,给俺看看?”
文妈妈刚蹲下去,要查看吴禹同的伤势,就被人一把推倒在地,“恁懂什么,我给贵客看看。”
徐姥姥一边说,一边招呼徐婷婷过来,“咱娘俩把吴经理扶到地头上,我给他好好看看腿。”
文雪旗用毛巾擦了擦汗珠,掩饰嘴角的笑意,嘻嘻,齐活了,好戏终于要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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